第484章 離
作者:梁矜上商遇城      更新:2023-03-19 11:33      字數:2187
  第484章 離

    商遇城壓根不管安風說了什麽。

    他張嘴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就用力地敲了敲床板。

    安風身後的樓曠無聲歎了口氣,走上來,“老板,您是要找梁小姐嗎?”

    商遇城一把扯開臉上的氧氣罩,麵色淡涼地看著他。

    臉上的不耐煩,明明白白地寫著三個字“你說呢?”

    樓曠道:“我馬上去接她過來,您先好好休息。”

    安風聞聲,回頭看了樓曠一眼,微微皺眉給他使眼色。

    樓曠像是沒看到他的眼神一樣,轉身就要走,卻又聽到身後敲床板的聲音。

    樓曠回身,“老板,還有吩咐?”

    商遇城抬手,點了點手腕。

    這是他平日裏戴手表的位置,隻不過前天搶救後,手表就一直取下來沒有戴回去。

    但眼前這兩位都是他的心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安風告訴商遇城,現在是上午十點,他前天晚上因為傷勢過重,被送到醫院來搶救。

    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就是要靜躺養傷,不可以挪動。

    商遇城對安風轉述的關於病情和醫囑毫無興趣,在聽到自己入院的時間是前天的時候,濃眉一皺。

    他是前天住進醫院的,梁矜上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而這個點,既不是吃飯時間,又不是睡覺時間,她不在他的病房,就透露出幾分不尋常。

    商遇城麵色冷凝,審視地看向樓曠。

    樓曠心裏“咯噔”一下,直覺商遇城看出了什麽。

    “老、老板。”

    商遇城讓安風拿過自己的手機,在上麵按了幾個字。

    “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安風和樓曠下意識地對視一眼,而後默契地異口同聲,“沒有,她很好!”

    因為回答的語氣太急促,反而顯得蹊蹺。

    商遇城是什麽人,立刻掀開身上的被子要坐起來。

    嚇得安風冷汗都要冒出來。

    “商總!梁小姐真的沒事,她很好。”安風現在也顧不得別的了,連聲對樓曠道,“你不是說要接人嗎,快去接過來!”

    可他們兩個越是這樣,商遇城卻越覺得事有蹊蹺。

    掙動間不小心把連在他身上的儀器扯落下來,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

    病房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高大身影,疾步走了進來。

    “醒了?”那人走到病床前,看著被樓曠壓著肩膀強行按在床上的商遇城。

    “樓曠你放開他。”晁荊玉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地指責道,“剛醒來就不安分!你知不知道,你那根斷掉的肋骨再紮深一點,你送醫的時間再晚一點,你這時候就得乖乖躺在泥裏了!”

    晁荊玉原本已經結束國內的研討活動,準備回E洲去繼續他的進修。

    結果剛買好機票,就聽說了商遇城得罪了商錦康,被他找人打得弄丟了半條命,送進醫院搶救了。

    晁荊玉隻好請了假,延遲一周回去。

    商遇城目光看向晁荊玉,有幾分無奈的樣子。

    晁荊玉歎口氣,問道:“所以是出什麽事了?”

    商遇城發不出聲音,晁荊玉就看向樓曠二人。

    樓曠道:“我們商總擔心梁小姐,想要見她。”

    他頓了頓,像是怕晁荊玉說話一樣,又搶在他前麵多說一句,“我現在馬上就去接她了。”

    晁荊玉正好側身在看商遇城那些儀器上的數據,沒看到樓曠朝自己使的眼色。

    他一邊看,一邊隨口道:“接什麽,打個電話讓她自己走過來好了。”

    他的話說完,身後安靜得有些異常。

    晁荊玉回身,看到商遇城正牢牢地看著自己,而樓曠和安風的表情有幾分凝固和尷尬。

    晁荊玉尤是不解,“怎麽了?她不是……”

    “晁醫生!”

    “就在這家醫院麽?”

    樓曠的那聲“晁醫生”沒有將晁荊玉的聲音蓋過去,商遇城明明白白地聽到了晁荊玉說的話。

    安風撇開臉,樓曠也蹙著眉。

    其實,就算晁荊玉沒有無意中,樓曠和安風剛才的表現也足以引起商遇城的疑心。

    而晁荊玉也是在說完後,才意識到對麵站著的這兩個下屬神情太緊張了。

    他笑了一下,“這是怎麽了?矜上不是說那是她的朋友嗎?朋友在錦城沒有親人,她隻是去照顧一下,遇城還沒這麽小氣吧?”

    晁荊玉之前並未見過賀小缺。

    更是不知道商遇城對賀小缺的戒備。

    他自己胸懷開闊,對人對事都磊落,而且在晁荊玉的印象裏,商遇城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男人。

    所以對於樓曠二人如臨大敵的模樣,晁荊玉隻覺得這兩人未免太不了解自己的老板了。

    但當晁荊玉再度對上商遇城的神情,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商遇城的拳頭握得,青筋都看出來了。

    雖然這三個人都沒說,梁矜上在照顧哪個朋友。

    但晁荊玉話裏的指向性就很明顯了,更何況樓曠和安風兩個知情人那麽緊張。

    原本在打的吊針,都因為商遇城的動作而停滯甚至回血。

    晁荊玉立刻叫商遇城放鬆。

    病人最大,晁荊玉連忙對樓曠道:“趕緊叫人過來。矜上這兩天都守著遇城,看到他醒來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他不動聲色地安撫商遇城。

    但商遇城的臉色卻沒有一點和緩。

    就樓曠兩人剛剛的表現來看,梁矜上這兩天就壓根不可能是“一直守著他”的狀態

    商遇城為梁矜上受傷流血不後悔,隻要她無恙就好。

    但梁矜上在他重傷沒醒的時候,竟然一直陪在那個挑撥離間的綠茶男身邊,商遇城接受不了。

    樓曠去找人,安風依照晁荊玉的意思也避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晁荊玉和商遇城兩個人。

    商遇城此時的模樣,晁荊玉大概也猜到一點。

    那個光靠一張臉就勾得一層樓的小護士無心工作的男人,看來跟梁矜上不是簡單的“朋友關係”。

    晁荊玉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從果籃裏挑了個秋月梨,一邊給自己削皮,一邊諄諄道:“你的毛病不算大,血氣胸是封閉式引流,但切忌動氣。”

    “你年紀輕輕也不想留下個後遺症,走幾步路就喘吧?”晁荊玉嘲笑道,“到時候才是真的看不住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