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跌打
作者:梁矜上商遇城      更新:2023-03-19 11:33      字數:2205
  第133章 跌打

    梁矜上知道自己需要洗個澡再睡。

    別說她一身酒吧沾回來的煙味和酒味,光她自己身上出過的汗。

    不洗個澡也絕對睡不舒服。

    她原本想在床上小憩一會兒,就起來洗漱。

    但一倒下,就起不來了。

    腳踝的腫痛還在忍受範圍之內,發燒卻帶來了極大的不適感。

    燒灼、骨頭痛、畏寒。

    她實在是嫌棄身上的衣服太破太髒,把自己脫個幹淨,囫圇裹到被子裏,才勉強禦寒。

    還能發發汗。

    以前發燒,她也都是把自己捂在被子裏發汗,從來不敢拿這點小病去打擾梁母。

    再小一點的時候,那零星幾次發燒的記憶,現在想起來反倒是不敢奢望的幸福。

    一旦她生病發燒,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玩什麽就玩什麽。

    不用上學,父母百依百順。

    打完吊針也不肯撕掉手背上的膠帶,這樣還能再討憐賣嬌一番。

    她這樣迷迷糊糊地蜷在床上,門鈴響起來的時候,以為自己睡了很久。

    但其實才過了半個小時。

    實在是倦得厲害,她根本懶得起來開門。

    再說這大半夜的,誰會來找她?

    唯一一個有可能的人,商遇城。

    但她剛剛都把門“拍”他臉上了,以商遇城那高冷性子,怎麽可能再主動貼上來?

    於是梁矜上心安理得地“裝死”。

    但門鈴聲響過一陣後,剛停下,她的手機就吵了起來。

    偏偏手機還被她扔在茶幾上,不起床壓根拿不到。

    梁矜上痛苦地呻吟一聲,而後還是認命地爬起來。

    摸一條睡裙穿上,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路過茶幾先瞥一眼手機,不作二想,果然是她猜的那個人。

    快三十歲的男人了,他怎麽這麽有精力?

    明明距離他們上一次“躺在一張床上”,也就不到一周的時間。

    何至於讓商大總裁這麽屈尊降貴地來糾纏她?

    梁矜上透過貓眼望出去,商遇城正站在門外,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像是受到感應一般,投向了貓眼處。

    盡管知道他是看不到自己的,但梁矜上還是有一種他們在對視的錯覺。

    商遇城:“開門。”

    梁矜上看他情緒還算穩定,也不想在生病的時候跟他再起衝突,便順從地打開了門。

    她開了門,向後退一點,沙著嗓子問他,“你有什麽事?”

    商遇城沒有露出她想象中獸穀欠洶洶的模樣,而是雲淡風輕地說道:“給你送藥。”

    梁矜上心下一動,抬眼對上了他的目光。

    說實話,如果商遇不是城剛才先做了那些減分的事,而是直接來送藥,她不會有什麽觸動。

    但偏偏他無意中先抑後揚的行為,加上她病中脆弱,所以就連送藥這麽小的事,都讓她有點感動。

    她抿了抿唇,朝商遇城攤手,示意他把藥給自己。

    商遇城:“你自己能擦藥麽?”

    梁矜上一個“能”在剛到舌尖,商遇城就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她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商遇城把門帶上了。

    既然他都進來了,梁矜上也不好把他趕出去。

    他都知道過來給她送藥了,說明良心未泯。

    總之,她暫且相信他不會有什麽畜生行為。

    她的房間就那麽大,幾步走到床邊的距離,商遇城卻看不慣她一瘸一拐的,還是把她抱了起來。

    然而,她想錯了。

    商遇城沒有把她抱到床邊,而是直接朝浴室走去。

    “商遇城……”

    “你沒洗澡。”商遇城直言不諱,“我怎麽給你擦藥?”

    ……他一定是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才這麽說的。

    作為一個女人,被異性嫌棄身上有味道,不管兩個人是什麽關係,總之是一件下不來台的事。

    如果商遇城對她有一點喜歡,也不至於這麽嫌棄吧?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洗!”

    商遇城把她送到淋浴間,退出來,環胸看著她,“不然呢?”

    是她自作多情了!

    被商遇城這麽一通嫌棄,她不但洗了澡,還把頭洗了,耗費了不少時間。

    走出去的時候,商遇城都睡著了。

    他抬起上半身,被吵醒後帶著點性感的鼻音,“這麽久?”

    對啊,這麽久!

    梁矜上也很後悔,自己把藥接過來,該吃的吃,該擦的擦,這會兒說不定燒都退了!

    不至於洗了半天澡,感覺體溫又升高了,頭重腳輕的,走到床邊都打晃。

    商遇城坐起來,從那個藥店的塑料袋裏,掏出一瓶跌打藥。

    “坐過來。”

    梁矜上把腫得老高的腳踝伸過去。

    商遇城控製不好力道,動作也不算體貼,梁矜上本來就發燒耐不得痛,他這樣大力地揉她的傷處,她忍不住發出幾聲呻吟。

    商遇城的動作頓住了,抬眼來尋她的眼睛,淡嘲道:“都分手了……還招我?”

    梁矜上很冤枉。

    但她的腳正踩在他的大腿上,能感覺到他肌肉緊繃的力度。

    都不敢看他其他方麵的狀態。

    為了防止再招惹到他,之後就算再疼她也隻一味地咬著下唇。

    隻有喉間低微的嗚咽和變重的呼吸聲。

    她以為自己已經控製得很好。

    但對於商遇城來說,她發出的這點聲響,恰恰跟在某些時候不肯出聲時,那點情難自抑的動靜沒區別。

    他揉著腳腕的力度逐漸變了,梁矜上想收回腳,卻被他捏得緊緊的。

    梁矜上不動了,隻用譴責的眼神看他。

    商遇城卻狀似疑惑地“嗯?”了一聲。

    他的手上還沾了跌打藥,便直接用額頭來碰梁矜上的額頭,“你發燒了?”

    梁矜上:“……”

    “你不是來給我送藥的嗎?”她問出這句話以後才意識到不對,他不會一直沒察覺到自己發燒了吧?!

    所以隻是來送跌打藥的?

    她不相信,直接去翻商遇城提過來的那個袋子。

    除了跌打藥之外,倒確實還有一個盒子。

    但那TM的是……

    還是不能太把他當人。

    就算她沒發燒,隻是崴了腳,她剛剛在房間外都已經那麽義正言辭地拒絕過他了。

    為什麽他還能這麽理所當然地帶著工具上門來尋求“犯罪”?

    梁矜上切齒,“商遇城,我在你那兒就沒別的用處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