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老毒婦以死相逼?
作者:藍家三少      更新:2020-04-01 13:43      字數:4516
  霜枝心內慌亂,疾步回了大牢。

  “怎麽了?外頭的動靜,明珠都是瞧在眼裏的,隻是未敢離開大牢半步,“發生了何事?

  霜枝環顧四周,確定自家少夫人不在邊上,這才壓著嗓子低低的開口,“羅捕頭帶著人出了城,說是昨兒夜裏,城外出了大事,可我打聽了一下,底下人都不知道發生何事。

  “待會你送完早飯,去找安師爺問問。明珠麵色微凝,“我擔心,是公子的事……

  霜枝連連點,“我也正有此擔心。

  二人心照不宣,靳月手中的湯匙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碗裏的小米粥,“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我?有什麽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府衙的人都往城外跑,奴婢覺得,可能是……霜枝瞧了明珠一眼,“可奴婢還來不及打聽,所以暫時沒敢告訴您!

  受傷的動作一滯,靳月第一反應是傅九卿。

  昨夜?

  “你去問問,回頭告訴我!靳月眉心緊蹙,額外補充一句,“不許瞞我,不然把你嫁我表哥!

  霜枝:“……

  這威脅加警告的,似乎有點狠……

  “記住了嗎?靳月一口熱粥下肚,渾身暖洋洋的,委實舒服得很。

  霜枝撇撇嘴,行了禮往外走,“奴婢記住了!

  “少夫人,您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威脅人還不忘往自個身上招好事。明珠低聲道,想起漠蒼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她就有些手癢。

  靳月咬著筷子,“傅家本就是經商的,我這廂若是隻虧不賺,豈非對不起相公的教導之恩?你和霜枝,我可一個都舍不得給外人。

  “嗯??明珠愣怔。

  好像有點道理。

  不過,安康生隨羅捕頭出城了,是以霜枝也沒找到人可以一問究竟,想出府卻又不敢出去,生怕惹出什麽禍來,畢竟眼下情況特殊。

  京都城的街頭巷尾,都在傳著昨天夜裏的笑話故事,燕王府的小王爺被揍了,被揍的理由大概跟他不老實有關,闖進大牢裏對公主欲行不軌之事,結果被打得鼻青臉腫。

  說到最後,免不得評價兩字:活該!

  漪瀾院。

  負琴合上窗戶,瞧了一眼身邊的月照,“昨夜忙乎得如何?

  俄而,她微微愣怔,瞧著月照脖頸上的傷痕,一條細細的紅痕,瞧著好像是勒痕,又像是細細的劍痕,“這是……

  “沒什麽。月照攏了攏衣襟,方才竄進窗戶的時候扯著衣裳,所以沒能遮住,這會倒是遮得嚴嚴實實的,分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負琴轉身去梳妝台取了一瓶膏藥出來,打開盂蓋,蔥白的指尖沾了點嫩黃色的膏體,“別動,給你上點藥!

  “不需要!月照表示拒絕,她跟著大人走南闖北的,什麽傷沒受過,哪裏像她們這些養在閣子裏,嬌滴滴的纖質女流,“我沒事!

  不過是一道勒痕而已,沒勒著喉管,沒傷著氣管,就是說話的時候有些嗓子疼而已,能有什麽事兒?

  “傻不傻?萬一有人瞧見你這勒痕,起了疑心什麽的,你擔待得起?負琴不由分手的扯開她的衣服領子,已經在指尖化開的膏藥,泛著絲絲涼意,“上了藥,能讓你好得快一些,不至於被人瞧出名堂來。

  月照沒吭聲,想來也是有些道理的。

  “對了,城外……負琴翹著指尖,合上了盂蓋,“穩妥嗎?

  月照點頭,“應是沒問題,是姑爺一手去辦的,想來不會有差池,昨兒我們在城內,搞定了趙福慧那個蠢貨,也讓燕王府穩了心,再加上大人這麽一折騰,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人的身上,想必沒什麽問題。

  “沒問題自然是最好!負琴將藥放回梳妝台的抽屜裏,轉身去洗了手,撚著帕子擦拭手指的時候,卻聽得外頭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何事?

  是老媽子在外頭,“姑娘,底下出了點事,您出來瞧瞧嗎?

  “什麽事?負琴打了個手勢,月照抬步進了床帳後麵。

  門開了,老媽子有些擔慮,“還不是南王府那個二世祖,賴在大堂裏不肯走,說是昨夜沒見著您,今兒白天都得過來看一眼,看你把人給迷的!

  負琴攏了攏身上的外衣,懶洋洋的打個哈欠,妖嬈的依在欄杆處,往下麵的大堂瞧了一眼,極是不屑的翻個白眼,“就這貨?南王府如今都不要他了,他還有什麽可囂張的?

  “喝得醉醺醺的。老媽子低聲道,“白日裏大家都在睡覺,若是吵著鬧著,回頭夜裏的生意不好做,姑娘您去看看吧?到底是南王府出來的,咱們也不好為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南王出征在外,來日若是功勳卓著,這宋寅保不齊也能飛黃騰達,畢竟是自家兄弟,所以這會,還是得顧忌點!

  “成!負琴合上房門,扭著細腰往下走。

  宋寅醉得厲害,眼見著那婀娜多姿的美人從樓梯上走下來,已然挪不開視線,恨不能現在就撲上去,將人活剝一頓。

  “負琴姑娘?宋寅撲上來的時候,帶著一股子濃烈的酒味。

  負琴腳下一轉,教他撲了個空。

  “負琴姑娘,你別走啊,我、我喜歡你,我有話要、要跟你說……宋寅抱著一旁的花瓶不撒手,瞧著他惡心的將唇湊上去,負琴真想一腳踹過去,直接把人踹出漪瀾院。

  可這麽多年的職業素養,讓她很快便壓下了內心深處的惡心,眉眼間依舊笑靨嫣然,唇角勾起,音色媚得讓人骨頭都酥了,“宋二爺,您這是幹什麽?青天白日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睡覺?睡覺好!宋寅這才發現,懷裏抱著的不是美人而是花瓶,當即轉身……這會負琴沒有閃躲,倒是老媽子衝上來,正巧被宋寅抱個正著。

  老媽子那尖銳的嗓門當即扯了起來,“哎呦,要死啊,宋二爺,您可瞧清楚,老婆子的便宜也占?你當我這漪瀾院是什麽地方?

  耳畔這一吼,倒是把宋寅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沒尿褲子,慌忙推開了老媽子,“負琴、負琴姑娘,你是不是覺得、覺得我無權無勢,所以、所以不想理我?嗝……

  負琴別開頭,雙手環胸,斂盡眉眼間的嫵媚,隻剩下淡淡的冷蔑與嘲諷。

  “你、你們別看不起人,我很快、很快就會成為南王,到時候整個南王府都是我的,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有權、有勢還有錢……宋寅終是將負琴抱在了懷裏,“負琴,我的就是你的,我都給你,都給你,你別不理我,我那麽喜歡你,以後、以後我會好好疼你的!

  負琴愣怔了一下,嗓音裏帶著習慣性的輕笑,“就你,南王殿下?這白日裏做夢也得有個譜,這般沒邊沒際的,是想笑死我,繼承我的花魁之位嗎?

  “真的真的!宋寅抱著負琴不撒手,“那小子、那小子回不來了,真的……嗝……真的,以後這南王府就是我說了算,就是我的!

  負琴眉心微凝,下意識的瞧著一旁的老媽子,使了個眼色。

  “哎呦,你這老抱著我們姑娘算什麽事?來人,把二爺攙上去,這鬧騰的,還讓不讓姑娘們休息了?趕緊的,還愣著幹什麽?老媽子嚷嚷著。

  護院們七手八腳的,快速扛起了宋寅往樓上去。宋寅本就醉得不行,被這麽一抬,險些吐出來,整個人愈發暈暈乎乎,最後腦袋一撇,竟睡了過去。

  見著是負琴回來,月照緩步走出,“南王府的二混子?

  “大概是宿醉未醒,又吃了酒的緣故,整個人神誌不清的。負琴俏生生的立在門邊上,嬌眉微蹙,“不過他敢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還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月照不解,“什麽話?

  “南王府要易主,南王回不來了。負琴說。

  月照愕然,“那混子說的?

  負琴點頭,“要不然呢?許是吃醉了酒,做白日夢也不一定。醉鬼的話,多半也是不能信的,對吧?

  “若是不能信,你還能這麽問?月照轉身走向後窗,“不管真假,隻要燕王府還存在一日,就不能掉以輕心,吃燕王府的虧……是會死的!

  負琴一愣,月照已經翻窗而出。

  “會死?負琴半倚著窗口,冷眼瞧著遠處的屋脊,要不……等宋寅醒了,再去探探底?

  風吹寒涼,心內沉沉,京都城大概是要變天了!

  明兒,就是北瀾使團離開京都城,返回北瀾的日子,一道離開的還有燕王府的小郡主,所以現在的燕王府,算是熱鬧透了,外頭有流言蜚語,內裏有王妃嫁女。

  外人看完了宋宴的笑話,再看宋嵐的笑話,好戲真是一出接著一出。

  蘇立舟原是要升堂的,奈何原告趙福慧失蹤,隻能暫且擱置。

  消息傳到了宮裏,太後失了手,一剪子將院子裏的梅枝剪殘了半邊,捏在手裏,懊悔了老半天。

  “太後娘娘?芳澤忙道,“不妨事,不妨事!

  太後瞧著手中的梅枝,“原本插在瓶子裏正合適,旁逸斜出又不多,可這一剪子下去,花瓣抖落了大半,就剩下光杆子,還能抵什麽用?

  “是!芳澤知道太後的言外之音,便也順著太後的意思往下說,“沒什麽用處,咱不用便是,滿樹枝條,也不差這麽一根兩根的,您可別讓這些小東西壞了興致,不值當!

  將枝條丟在地上,太後歎口氣繼續找尋適合插瓶的梅枝,“說句不好聽的,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這是哀家養的掌上珠,她真以為這還是燕王府養的狗?看把她能的。

  宋玄青近前的時候,麵色不太好看,“母後!

  “你少來霍霍哀家,護著你的親叔叔、堂兄弟便是,哀家這兒什麽都不需要。太後冷嘲熱諷,連道眼角餘光都不屑給他,“哀家這輩子什麽苦都吃了,什麽罪都受了,都到了這把年紀了,還要被人騎在脖子上。人家的兒子好本事,都敢跑進大牢裏圖謀不軌,哀家的兒子……

  “母後!宋玄青躬身行了大禮,“兒臣……

  “別!太後將手中的梅枝塞進他手裏,轉身就走,“每次來都沒好事,哀家不管朝政,你也別來插手女人的事兒,當好你的皇帝便是!

  宋玄青瞧著手中的梅枝,無奈的歎口氣。

  “皇上?海晟扯了扯唇角,“這、這如何是好?

  宋玄青將梅枝塞進海晟手裏,“拿著!

  “欸!海晟應聲,俄而一愣,“皇上?

  宋玄青疾步追上前,“母後,朕知道此事多有不妥,但是靳月殺人一案,知府衙門還在勘察之中,尚未定論,所以朕不會……

  “靳月不會殺人,否則她就不會進大牢。太後斜睨他一眼,“傻子才會束手就縛。

  宋玄青點點頭,“朕明白,朕是想說,靳月她打了宋宴,眼下宋嵐即將跟隨北瀾使團離開,所以燕王妃便、便有些……

  “恃寵而驕?你是皇帝,又不是燕王,你疼什麽心?太後輕哼。

  眼見著是要上台階了,宋玄青趕緊上前。

  見狀,芳澤知情識趣的退開,任由皇帝攙著太後上台階,順帶著讓底下人都退得遠一些,顧自跟在後麵把風,免得有些人管不住自個的眼耳口鼻。

  太後的手,搭在皇帝的胳膊上,母子兩個緩步走在長廊裏,“皇帝,哀家知道你的難處,所以知道實情之後,哀家也沒有讓人去找你,這是你的朝廷,哀家一個老太後,還摻合個什麽勁兒?朝廷交給你,那就是你的,你是哀家親生子,哀家沒理由不放心。

  “朕知道母後的苦心。這也是宋玄青一直以來,格外尊敬母後的緣故。

  當初自己登基,太後原就可以垂簾,可她偏不……她告訴他,母後總有一日要離開你身邊,你若不學著成長,會被朝中的虎狼吞噬。

  “眼下缺少證據,隻能忍耐,將主意打到了你的頭上,那就是天大的事兒。太後頓住腳步,“傅家那頭哀家已經讓人打聽過了,傅九卿病了,不可能送親,宋嵐若是還要鬧騰,就別怪咱們對燕王府下手。

  宋玄青點頭,“曹居良主動請纓,所以這差事,朕打算交給他,他這人跟朝臣不太接觸,沒什麽利益牽扯,又閑賦多年,最合適不過!

  “好!太後點頭,“還有一樁事,哀家……

  不遠處,有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來,撲通就跪在了後頭,“太後娘娘,皇上,燕王府的人鬧起來了,他們……燕王妃以死相逼,這會都到宮門口了!

  以死相逼?

  聽得這四個字的時候,太後的臉瞬時黑沉到了極點,手中的拄杖怦然杵在地上,“反了她?當這皇宮是她燕王府嗎?鬧成這樣,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來看皇室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