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有些禮不能隨便收,要命!
作者:藍家三少      更新:2020-04-01 13:43      字數:7582
  靳月站在原地,瞧著疼得直哆嗦的男人,眸子裏透著冷蔑的光芒,“那便說說看,你都知道點什麽?

  男人麵如死灰,疼得死去活來,麵目扭曲之態,讓人作嘔,“我、我知道他們藏在哪兒,你、你……你們放開我,我我就告訴你們!  “耍著我們玩,覺得自己很聰明?靳月轉身往牢門外走去,俄而吩咐月照,“照我說的做,我明日就會讓人送老參過來,幫他吊氣!

  月照皮笑肉不笑,“大人放心,屬下一定保他不死!

  “最好長命百歲!靳月負手立在牢門外,瞧著被人從木架上解下,丟在地上宛若一灘爛泥的男人,“再教你們一招,怎麽才能最疼?從傷口入手,疼過的地方,再疼一遍,疼痛雙倍!

  男人咬牙切齒,“賤人……賤……唔!

  嘴巴被堵上,人被拖下去。

  明珠不太明白,“少夫人,為何不信他?

  “不見棺材不落淚之人,能信?等到他疼得受不住了,興許還能說出幾句半真半假的話來,現在……靳月冷嗬,“我信他個鬼!

  月照頷首,“誠然如此,之前咱們也是被騙過的。

  “真是該死!明珠切齒,“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抓住他們?

  靳月麵色微沉,“京都城內有一必有二,沒有查過他與誰接觸嗎?

  “去查了,不過……月照有些猶豫,“官府的人插手了,所以咱們隻能悄悄的。

  官府?

  “官府為何會盯上他?靳月因著解毒,足不出戶三日,委實什麽都不知情,提起知府衙門,她若是得空,還真得去一趟知府衙門,與兄長通個氣。

  月照略帶尷尬的扯了扯唇角,“當時氣急了,認出他腕上的那個牙齒印,所以屬下就、就大庭廣眾的將他劫走了,因此而被人報官。

  “無妨,知府衙門那邊,我去打聲招呼!靳月抬步往外走,“好好伺候著,吊他兩日就會說實話了,在此之前,不許任何人與他說話,不管他說什麽都不要相信,記住了嗎?

  月照頷首,“屬下謹記!

  大長老早早的在外候著,見著靳月出來,趕緊迎上去,“大小姐,月照姑娘說您身子不太舒服,如今可有好些,是哪兒不舒服?是不是……

  是不是有孕了?

  靳月愣了愣,不知道大長老這一句“是不是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什麽?靳月皺眉。

  大長老笑了笑,“大小姐,傅家子嗣眾多,慕容家人丁凋敝,您說若是您有了孩子,是不是得……

  得……

  靳月明白了。

  催生的!

  指尖攏了攏眉心,靳月笑得頗為尷尬,“前輩,我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不瞞您說,有些東西,我……我還不太懂,您這廂有點著急了!

  “這是慕容家的大事,怎麽能不著急?大長老歎口氣,“這傅家五公子身子不好,是不是跟這有關係?沒事,老奴給您背著呢!

  說著,大長老神神秘秘的塞給她一個布包,“裏麵都是好東西,大小姐可要收好了!

  靳月不好拒絕,幹笑兩聲收下。

  好東西?

  大長老都一把年紀了,這是要留給她什麽好東西?

  出了離魂閣,外頭的林子裏一片漆黑。

  霜枝提著燈籠站在馬車邊上,見著靳月出來趕緊迎上去,“少夫人,您可出來了,安師爺和漠公子……兩個人在那邊滾雪球呢!

  靳月:“??

  滾什麽雪球?

  “您自個去看看就知道了!霜枝提著燈籠走在前麵,快速進了林深處。

  安康生是什麽人?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可現在呢?

  渾身都是雪水,渾身上下極盡狼狽,發髻淩亂,發絲貼在麵上,雪光和燈籠火光的照耀下,俊逸的麵上泛起瘮人的青白之色。

  饒是如此,安康生亦不會爆粗,哆嗦著嘴皮子指著漠蒼半晌,才堪堪道一句,“不可理喻!

  漠蒼倒是無所謂,閑適的拂去麵上亂發,撣落身上的殘雪,若無其事的哼哼兩聲,“小爺樂意!

  “你兩打什麽?靳月冷著臉,拽過漠蒼,“你打他?

  漠蒼瞪大眼睛,“那又如何?他攔著我,我不揍他才怪!

  攔著?

  “哥?靳月緩步行至安康生身邊,撚了帕子拭去安康生額角的雪水和髒穢,“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無端端的打起來作甚?

  “他跟蹤你,我自然不能放過他!安康生麵色鐵青。

  饒是表兄弟又如何?

  萬一動了什麽歪腦筋呢?

  慕容家曆經大劫,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是以安康生不得不小心,在她看來,表兄弟到底不是親兄弟,哪裏及得上自己這個親哥哥來得真心,不是嗎?

  “是姑姑的兒子。靳月小聲提醒。

  “有我們親嗎?安康生問。

  靳月抿唇,幽然歎口氣,示意霜枝和明珠退到一旁,顧自走到了漠蒼跟前,“那是我親哥哥,你以後莫要再沾了他,要不然我揍你!

  漠蒼瞪大眼睛,一把拽過她,“真的是親的?

  “比珍珠還真!靳月用力點頭,“所以你們兩個,以後別再慪氣了,都是自家人,慪氣作甚?這麽一來,豈非親者痛仇者快?我這廂忙著對付外敵,你們兩個倒是窩裏反得痛快。

  漠蒼撓撓鼻尖,“是你親哥?

  “我還能騙你嗎?靳月翻個白眼,“我是吃飽了撐的,給我家祖宗塞個長子嫡孫啊?

  漠蒼揉著生疼的唇角,“那……那我是誤會了。

  “你有事沒事,老跟蹤我作甚?靳月低聲問。

  漠蒼翻個白眼,“你這丫頭好沒良心,不是我跟蹤你,是、是宋嵐那個死丫頭跟著你,我把她打暈了丟城門口,趕著來給你報信,誰知道……誰知道後來跟你們家的長子嫡孫撞一塊,這不就鬧出笑話了嗎?

  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得自家人。

  “去道歉。靳月道,“要不然哪日你進了知府衙門,可別怪我不去撈你,他可是知府衙門的師爺。

  漠蒼點點頭,“我知道!

  歎口氣,漠蒼緩步走到安康生麵前,“兄弟,不好意思,打得有點重……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不說兩家話,大家都是為了妹子的安全著想……哎呦,也是不打不相識了,送你個東西!

  狼牙被遞出去的時候,靳月猛地瞪大眼睛,默默的退後了幾步。

  安康生一愣,“你為何有這東西?

  “我娘給的,是小舅娘之前夾在書信中寄給我母親的,我母親臨死前就把這個東西交給我,讓我務必找到慕容家的遺孤。漠蒼快速將狼牙塞進安康生的手裏,“告辭告辭!

  瞧著某人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背影,安康生眉心緊蹙,一時間不知其意,想了想,他朝著靳月邁步,“月……

  “別過來!靳月急忙後退,“哥,我還有事,告辭!

  安康生:“……

  這都是怎麽了?

  “少夫人,怎麽了?霜枝和明珠不解,瞧著靳月這般匆忙,委實有些不太明白。

  靳月捂著鼻子,“沒事,快走快走,臭死了!

  若是兄長知道這東西之前藏在某人的鞋底,隻怕會大義滅親,宰了漠蒼這位親表兄弟吧!

  臭……

  的確是臭。

  即便那日之後,漠蒼便將狼牙拿出來洗了洗,還曬了曬,隻可惜啊……這味兒滲得太深,以至於洗洗曬曬都不管用,味兒是散了些許,但是……

  安康生皺眉,怎麽……是臭的?

  回城的路上黑漆漆的,穿過林子,半道上載上漠蒼,進門便被靳月敲了一腦瓜崩,“你真夠可以的,拿這東西去尋我哥的玩笑,別以為他脾氣好就可以欺負。

  “就一回,我這一拳不能白挨!漠蒼撫著嘴角。

  靳月幹笑兩聲,“你還好意思說,他要是真動手,別說是一拳,眼珠子都能給你摳出來。話說回來,宋嵐人呢?你給丟哪兒了?

  “別管!漠蒼神秘一笑,“給她個教訓,誰讓她吃飽了撐的,總來尋你的麻煩。

  靳月懶洋洋的瞧他,“你可別惹出禍來!

  “放心放心,我是那種人嗎?漠蒼皮笑肉不笑,“聽說北瀾的拓跋氏也在糾纏傅九卿?

  “不是聽說,是真的。靳月頭疼,“哥,別說這事行嗎?待我明日徹底清了餘毒再說。

  漠蒼點點頭,便也不再多說,提起拓跋氏的時候,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聽說這北瀾拓跋氏,曾經跟北瀾皇族有過婚契,也不知是真是假。

  靳月的馬車是從傅家後門進去的,都這個點了,自然不能從正門進來,萬一驚擾到了旁人怎麽好?後院靜悄悄的,隻有簷上雪消融過後的“滴答聲。

  突然間,有個黑影竄出來。

  要不是靳月攔得快,明珠的劍定是要劈過去了。

  “四哥?靳月呼吸微促,“你大晚上的躲這兒幹什麽?

  “五弟媳婦,我、我難受……傅東寶聲音哽咽,不斷的用手搓揉著眼睛。

  聽得這話,靳月心神一震,借著簷下的燈光仔細打量著傅東寶,傻大個人高馬大,往日都是滿臉活力,今兒確實有些懨懨的,麵色亦有些發黃發白。

  “這是怎麽了?靳月不解,“四哥,你坐下來,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個不舒服?沒請大夫嗎?

  “大夫說我染了風寒,可是我、我難受!傅東寶終究和正常人是有區別的,“娘讓我喝符水,我不喝,就跑了。五弟媳婦,我難受……

  他隻管說難受,也說不清楚是哪兒難受。

  靳月低頭想了想,都這個點,父親定是已經睡下,傅東寶瞧著麵色不好,但別的……似乎也沒什麽不對,要不等明日讓父親去看看?

  驀地,腦子裏靈光一閃,靳月慌忙道,“哥,你給瞧瞧吧!

  漠蒼正啃著從馬車裏帶出來的果子,聽得這話,委實一愣,“我給瞧?

  “你不是說你……也會瞧病嗎?靳月皺眉。

  漠蒼點頭,將果子咬在嘴裏,瞬時坐在傅東寶身邊,把住了傅東寶的腕脈,尋思著不就是個風寒嗎?也就是他家妹子是個熱心腸,連傻子的忙都幫,也不怕把自己也歸入傻子一列?

  然則下一刻,嘴上一鬆,沒吃完的果子“吧嗒落地。

  漠蒼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你這傻子是不是什麽都吃?

  “嗯!傅東寶點頭,俄而又連忙搖頭,“不不不,我不吃魚,我不會吐刺!娘說過,我要是自己吃魚,會被刺卡死的。

  靳月不解,“哥,怎麽回事?

  “滾犢子的風寒,不知道是哪個庸醫害人,他這是中毒了,而且毒性不淺呢!漠蒼狠狠皺眉,“怎麽傅家的人如此狠毒?連個傻子都不放過?

  靳月險些咬到舌頭,“怎麽可能?四哥,你吃了什麽?

  “飯!菜!傅東寶老老實實的回答。

  “有沒有吃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霜枝低聲問,“四公子,您可一定要想仔細!

  傅東寶愣怔,撓撓頭,半晌沒答出來。

  “哥,那我四哥還有救嗎?靳月忙問。

  漠蒼點頭,“我手裏沒藥,讓他明日去找你爹,以你爹的醫術,肯定能治好他,你先問清楚,這毒是怎麽來的,免得下回再中招。

  畢竟防不勝防,必須尋根問源。

  “好!靳月目光幽邃,“四哥,我這裏有解毒丸,雖然未必能對症下藥解你身上的毒,但是你吃了肯定有些效果,乖乖的張嘴!

  傅東寶很是乖順的張嘴,“啊……

  “四公子!

  聽得守望一聲喊,靳月忙道,“哥,你先走。

  漠蒼眸色微沉,傅家的事情太多,不是自己這個外人能插手的,還是先行離開為好,退後兩步,他當即竄進小路,快速隱沒在黑暗中。

  “四公子!守望急急忙忙的趕來,“五少夫人,您還沒休息呢?是四公子又吵著您了?

  靳月搖頭,“四哥很乖,哪裏會吵到我。對了守望,你一直守著四哥嗎?

  “是!守望眉心微凝,“五少夫人為何這麽問?

  靳月想了想,“那簡單,你把四哥這些日子吃過的東西都給我列出來,明日給我一份清單,另外……任何異常的接觸也都告訴我,包括出現在四哥身邊的陌生人。

  “五少夫人是懷疑什麽嗎?守望駭然,撲通跪地,“奴才一直跟著四公子,從未生過二心,更不會害四公子,請五少夫人明察!

  靳月居高臨下,“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四公子會中毒?

  “中毒?守望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望著靳月,“五少夫人,您說這話可有憑證?大夫不是說,四公子是、是風寒嗎?

  靳月不說話,眼神裏淬了冰,冷冷的盯著他。

  霜枝和明珠在側不語,少夫人這般神色,倒是越發像極了公子。

  “真的是……中毒?守望呼吸微促,忽然對著靳月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五少夫人救命,請您務必救救四公子!

  瞧得出來,守望不像是裝的,倒是真的心疼傅東寶。

  此前靳月懷疑過守望,可後來……守望也沒出什麽岔子,她又忙著對付燕王府,查慕容家的案子,這事兒也就耽擱下來。

  “明日我帶他去找我爹,今日我已經讓他吃了解毒丸護住心脈,你且將他帶回去,好好照顧著,這事兒暫時別往外說,免得到時候惹出什麽大禍。靳月吩咐,“我讓你做的事兒,你定要做到,明日給我清單。

  “是!守望連連點頭,紅著眼眶起身,“奴才明日就帶著公子,在後門等著您!

  靳月斂眸,“去吧!

  “五弟媳婦……傅東寶巴巴的望著她,“我還是難受!

  靳月扯了唇,笑得有些艱澀,“回去好好歇著,明天我來找你玩,要乖乖的知道嗎?

  “那還能帶我去吃……好吃的嗎?傅東寶忙問。

  靳月點頭,擱在袖中的手微微蜷握,心裏很不是滋味,“自然是可以的!

  “哦,可以吃好吃的咯!傅東寶屁顛顛的跟著守望離開。

  霜枝上前,“四公子好像不傻了,知道不舒服了……竟然來找您!

  “沒聽到他說嗎?大夫人讓他喝符水,大夫又說是風寒,肯定給他喂藥了。明珠歎口氣,“大家都把他當傻子,沒人信過他的話,也隻有少夫人肯相信他。

  “問題會出在哪?靳月眸色幽沉,瞧著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燈籠,心思沉浮難定,“一個傻子罷了,對誰都沒有威脅,不是嗎?

  的確,那會是誰呢?

  近來事情太多,靳月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再加上那三日的折磨,好不容易恢複了精氣神,免不得會忽略了一些事。

  她需要時間,好好的緩緩,再緩緩。

  今夜,傅九卿不在府中,聽說是去了東山別院,好像是身子不太舒服。這些日子他一直顧著靳月,委實是大意了,夜裏熬著,白日裏撐著,這會……有些吃不消了。

  但他還是叮囑底下人,看好少夫人,讓她……別過去了,待她養好精神,他……就會回來!

  這話說得隱晦,靳月一時間沒明白,待躺在了床榻上,嗅著枕邊殘留著的屬於他的氣息,麵頰忽然滾燙起來,快速提溜著被子,將自己埋在被窩裏。

  養好精神,還不知道是誰吃了誰呢?!

  一夢天明,光色正好。

  不過,今兒的京都城有些亂,聽說昨夜燕王府的小郡主失蹤了,一直到天亮都沒找回來。

  吃過早飯,靳月便從後門離開,領著傅東寶去醫館。好在這一大早的,醫館沒什麽人,靳月直接領著傅東寶去了後院。

  “是中毒,那小子沒把錯脈!靳豐年眯起危險的眸,“這毒倒是有些詭異啊,怎麽進去的?傅家好歹也是家大業大,怎麽就容不下一個傻子呢?給口飯吃就成,犯得著這麽下黑手?

  靳月搖頭,坐在一旁喝著茶,漫不經心的剝著花生,“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人給你帶來了,救死扶傷是你的事兒!

  靳豐年翻個白眼,“盡給我找事!

  話雖如此,但靳豐年手上也沒閑著,取出針包擱在桌案上,這毒有些詭異,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內服外灸為好,尤其是這傻子……表達不清不楚,若是未能排出餘毒,到時候還得耽誤病情。

  “去躺著!靳豐年道,“把上一解開。

  傅東寶紅著眼,“我不要紮針,疼!

  “四哥乖乖的,治好了病帶你出去吃飯。靳月嚼著花生,眼皮子微抬,“還想不想吃烤鵪鶉了?

  傅東寶撇撇嘴,伸出兩手指,“要三隻!

  靳月眉心一皺,“再給你多加一隻,四隻!

  “好嘞!傅東寶趕緊去躺著,滿腦子都是烤鵪鶉,趕緊將上衣解開。

  靳豐年捏著銀針的手,止不住抖了一下,“這是什麽?

  靳月原本別開了頭,傅東寶雖然是個傻子,可終究是個男子,沒瞧見她把明珠和霜枝都撇在門外了?男女授受不親,有些事兒的確不方便。

  可靳豐年這麽一喊,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花生仁瞬時卡在嗓子裏,若不是靳豐年趕緊回頭,一巴掌拍她背上,估計都能卡死她。

  靳月止不住咳嗽,“這、這什麽東西?

  但見傅東寶胸前一片淤青,說是淤青又是青中帶黑,痕跡不大,但是落在胸前的位置,委實有些瘮人,靳豐年伸手輕摁,傅東寶全無反應,好似壓根不覺疼痛。

  “四哥,這傷是什麽時候的?靳月問。

  傅東寶搖頭,“沒有受過傷。

  “那你身上的瘀痕哪兒來的?靳月追問。

  傅東寶想了想,“不知道!

  靳豐年的指尖輕輕挑起傅東寶脖頸上的繩子,那塊翠玉便進入了靳月的視線,她猛地一拍腦袋,瞬時想起了,這東西不就是當日宋嵐送回來的?

  當時宋嵐怎麽說來著?

  哦,物歸原主。

  因著東西被傅東寶當場搶走,靳月也就沒往心裏去,以前的東西,她委實不想留戀半分,所以……大意了!這次真的是大意了!

  喉間艱澀,靳月呼吸微促,“爹,宋嵐要害的人是我,是四哥替我擋災了!

  “宋嵐給的?靳豐年慌忙將翠玉解下,“哎呦,這天殺的混賬東西,還敢出這損招?還好啊還好啊……這傻子委實是替你擋災了,若換做是你,後果不堪設想。

  彼時她劇毒未解,若又神不知鬼不覺的中這等奇毒,兩者想衝,神仙也難救。

  “爹,救四哥!靳月握住了他的胳膊。

  靳豐年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有爹在,沒事!!

  拎著翠玉出門,靳月麵色黑沉,站在簷下抬起手,風吹著懸空墜著的翠玉不斷晃蕩,心頭起伏得厲害,“我還以為宋嵐進過天牢,知道疼……多少會改改,誰成想反而變本加厲。

  “少夫人,這東西是您原來的……

  還不待明珠說完,靳月狠狠閉了閉眼,“這東西有毒,四哥就是替我擋災,才會中了劇毒。東西是宋嵐送回來的,她打得如意算盤可真好!

  “東西是少夫人的原有之物,若出了事,也是少夫人您自個的事兒,跟燕王府沒有關係!霜枝憤然,咬了咬下唇,“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明珠駭然,“她又想殺您?

  “她壓根就沒放棄過!靳月深吸一口氣,“找個盒子,把這東西收起來!待我弄清楚了這塊玉的玄妙,我便讓她知道,什麽叫自食其果。

  霜枝當即跑開,不多時便拿了個空盒子,將有毒的玉用帕子裹上,小心翼翼的放進了盒子裏。

  “還好發現得及時,否則四公子怕是要出大事!明珠如釋重負。

  一旁的守望撲通跪地,“多謝少夫人救四公子之恩。

  靳月搖頭,“明珠,把他扶起來。四哥是替我擋災,下回燕王府所贈之物,我該丟得遠遠的,這次是我忽略了,守望……回去之後好好照顧四哥,若四哥還有什麽不舒服,就帶他來這兒。若府裏不放行,隻管來找我,四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守望頷首。

  說起來,傅東寶也是好哄,四隻烤鵪鶉便讓他安安生生的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雖然緊張害怕,但從始至終沒喊過一聲疼,也沒說過害怕二字。

  等著靳豐年施針完畢,傅東寶生生嘔出兩口黑血。他的命保住了,之後連吃幾日藥,便可將餘毒排清,不會再有什麽大礙。

  “鵪鶉!傅東寶拽著靳月的衣袖,“四隻!

  靳月輕笑,“走吧!天香樓。

  目送一行人離去的背影,靳豐年扶著腰,慢慢坐下,瞧著從一旁的茅屋裏走出的顧殷,“果然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顧若離進燕王府,真是挑對了!

  一窩子心狠手辣,一窩子無情無義。

  顧殷斂眸,“宋嵐失蹤了!

  “怎麽,以為我家閨女,和你家那個沒良心的一樣?我告訴你,我閨女要麽不做,要麽就是光明正大,那些個下三濫的手段,是絕對不會去做的。靳豐年咬著牙低斥。

  顧殷若無其事的笑笑,瞧著靳豐年輕揉後腰的動作,涼涼的歎口氣,“你覺得,燕王府會這麽想嗎?當初把宋嵐送進天牢的是靳月,那麽現在宋嵐失蹤,靳月就是最大的可疑之人!

  靳豐年眉心陡蹙,後腰如針紮般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