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想誆她回去
作者:藍家三少      更新:2020-04-01 13:43      字數:6875
  北瀾的丞相烏岑,就站在馬車邊上,瞧著略顯氣急敗壞的拓跋熹微,眉眼間漾開得意的神采,“怎麽不多聊一會?這麽快就被人趕出來,似乎有些丟人。

  “我不敢是來感謝……

  “到底是感謝還是別有所圖,你真以為我不知道?烏岑輕哼。

  小丫頭片子還敢在他麵前賣弄手段,真以為他這北瀾丞相是吃幹飯的嗎?

  “你知道得倒是不少!歲寒一手拿著麵塑,一手晃動著紙風車。

  風一吹,紙風車嘩啦啦的轉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對於初到大周,對一切都好奇的孩子而言,委實好玩極了!

  笑容皆斂,烏岑躬身衝著歲寒行了禮,沒敢再多說什麽。

  “元禾公主救了我。歲寒斜睨他一眼,“我來謝恩,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烏岑賠笑。

  歲寒輕哼,“我走失的時候,丞相何在?如今我來謝恩,丞相為何這麽晚才來?等回到北瀾,你猜……我會不會童言無忌一番?

  烏岑垂著眉眼,極盡恭敬。

  “走!歲寒率先攀上馬車。

  待進了馬車,拓跋熹微衝著歲寒豎起大拇指。

  “家臣而已,還治不了他!歲寒撇撇嘴。

  “你就不怕他到時候告訴大皇子?拓跋熹微笑問。

  歲寒想了想,“說就說唄,那麽大個人了,還能跟我這樣的小孩子計較,看誰占理?到時候我滿地打滾,丟的是他們的臉,同我有什麽關係。

  “可惜,沒見著人。拓跋熹微歎口氣。

  歲寒放下手中的風車,“我覺得,肯定能找到的。

  “爹的身子不大好了。拓跋熹微歎口氣,“大皇子對拓跋氏虎視眈眈,若是帝君……皇位落在大皇子手裏,拓跋氏必定會被趕盡殺絕。

  歲寒沒說話,朝堂之事,不是他能弄明白的,他唯一能明白的就是,大皇子不是個好人,而且……無論如何不能讓大皇子坐上太子之位,繼而占了皇位。

  “大皇子與西梁亦有勾結,大權落在他手裏,北瀾……拓跋熹微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些。

  眼見著烏岑離開,傅正柏才從門後走出,麵色格外凝重。

  “老爺?管家猶豫,“北瀾的人找上門來了,是不是得了什麽消息?

  傅正柏瞧著灰蒙蒙的天色,“這才回到京都城多久,又是燕王府又是北瀾,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不過是想平淡度日,怎麽就這麽難?

  “老爺,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管家命人合上大門。

  傅正柏扭頭看了管家一眼,“我答應過她,要讓九卿做個平凡的人,娶妻生子,安度餘生。可現在瞧著,似乎沒那麽簡單了。

  “聽說北瀾國君病重,所以……接下來的話,管家不說,傅正柏也明白。

  病重,便想到皇位承接問題。

  北瀾國君諸多皇子,前麵八個兒子,除了大皇子和八皇子,其他都是天資平平,不堪重用,然則大皇子手段淩厲,心思詭譎而陰狠,八皇子年紀尚輕,剛剛成年,朝中文武大臣都不敢在他身上抱以希望。

  至於剩下的那些小皇子,更無法指望擔起朝堂重任。眼下北瀾朝局已亂,急需有人撥亂反正,鎮住局麵,否則任其發展下去,勢必要釀成大禍。

  傅正柏擺擺手,“別跟我提什麽北瀾不北瀾的,咱們身在大周,跟那些醃臢事情沒有任何關係。吩咐下去,凡是與北瀾有關的人和事,一概不許府中人接觸。這事,到此為止!

  “可是老爺,這姑娘擺明是來找公子的。管家急了,“若隻是關門就能擋得住,公子也無需躲在大牢裏,老爺,還是得想個好法子才行。

  傅正柏倦怠的壓了壓眉心,“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可有些事,不是咱們能擋得住的,英雄造時勢,時勢造英雄,很多時候是天命注定,天意難違啊!

  “唉!管家歎口氣,“若是三夫人知道,怕是會難過。

  傅正柏苦笑。

  “這一次,咱們是抓住了拓跋氏的軟肋,悄悄的挑唆了北瀾丞相,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老爺,終究是跑不了的,拓跋氏對傅家虎視眈眈,北瀾丞相豈會不明白?一旦查下去,早晚是要露出馬腳的。管家緊跟在傅正柏身後。

  傅正柏點點頭,“讓我想想吧!

  言罷,獨自鑽進了書房。

  書房裏的抽屜裏,擺著一把玉篦子,上麵什麽紋路都沒有,樣式簡單至極。

  傅正柏心頭喟歎,“你倒是走得幹脆,現在該如何是好?是順其自然,還是橫加幹預?可你要知道,他的身份擱在那裏,一旦被揭開,大周怕是……很難容得下他!

  該如何是好?

  躲了那麽多年,藏了那麽多年,怎麽臨了臨了的,又躲不過了呢?

  “拓跋氏?唉,拓跋氏!傅正柏覺得頭疼,真是頭疼得很。

  離開了傅家,拓跋熹微並未急著回行轅,而是在街頭饒了一圈,最後將馬車停在了巷子裏,下車徒步去了天香樓裏待著。

  “聽說這是京都城最好的酒樓,今兒吃好喝好玩好。拓跋熹微笑著牽起歲寒的手,大搖大擺的走進雅間裏坐下。

  烏岑的人想跟,那就跟吧!

  “丞相,他們進了天香樓,還跟嗎?心腹站在馬車外,輕聲開口。

  烏岑輕哼,“不用了,今兒他們是不會再出來,我要見的人,可都約好了?

  “是,已經等著了!

  烏岑斂眸,“走!

  馬車徐徐而去。

  拓跋熹微合上窗戶,眉眼微沉。

  “知道他會盯著你,為什麽還要去傅家?歲寒趴在桌案上,吃著案頭的糕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是虛張聲勢,還是別有用心?姐姐。

  拓跋熹微回過神,“小小年紀,就看得這般清楚明白,真是怕了你。

  “元禾公主擺明了對你沒好感,你還次次挑釁。頓了頓,他撣著唇角的糕點碎屑,“這詞用得好似不太準確,不應該叫挑釁,應該叫什麽呢?嗯……反正就是我瞧著你挺礙眼,你偏還往眼前撞,就是這個意思。

  拓跋熹微笑了一下,外頭夥計推門而入,端茶遞水之後,又識趣的退出了房間。

  “去告訴少夫人一聲。掌櫃的衝夥計遞了個眼神。

  夥計撒腿往外跑。

  “北瀾的人?掌櫃的眉心微蹙,小心為上。

  眼見著房門重新合上,歲寒又道,“姐姐,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讓烏岑去動手,比咱們自己去找人,要省事得多。他在大周,應該有自己的細作,咱們沒必要展露自己的實力,白白讓人窺探了去。拓跋熹微抿一口香茗,淡淡然的望著他,“你覺得害怕?

  歲寒翻個白眼,“見得多了,有什麽可害怕的?

  “你素來討厭女人有太多心思,以為我不知道?拓跋熹微嗤鼻。

  “大周的糕點,委實比咱們北瀾的精致多了,真是好吃!歲寒托腮看她,“你猜,那位元禾公主會不會做這些糕點?若是她會做,咱們把她誆走吧?

  拓跋熹微仲怔,“什麽?小小年紀就想騙女人?

  “我挺喜歡她的。歲寒笑了笑,“若是誆了帶走也不錯。

  拓跋熹微若有所思的瞧著他,“你素來不太喜歡,有陌生女子靠近,防備心很重,為何對元禾公主卻是另眼相看?有什麽緣故嗎?

  “因為麵相好!歲寒喝口茶,美滋滋的吃著糕點,“用國師的話怎麽說來著?哦,旺!

  拓跋熹微被他逗笑了,“你倒是挺相信國師的。

  “國師雖然不著調,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他說我得找個比我大點的,能打的,還要忠心的,才能保護我健康快樂的長大。歲寒想了想,“元禾公主在大街上,對陌生人尚且能施以援手,想必心腸不壞,而且府衙裏的人跟她似乎很交好。

  拓跋熹微斂眸,不語。

  歲寒趴在桌案上,“要不這樣吧?你搞定她相公,我把她騙到北瀾,讓她保護我,給我做糕點吃啊!

  “除了吃,你還會什麽?拓跋熹微問。

  歲寒想了想,掰著自個的小手指,“還會……扯謊騙姑娘,耍賴滿地滾,打人不眨眼,撒嬌有人疼!

  “真厲害!拓跋熹微別開頭。

  小屁孩,鬼靈精。

  小家夥吃得津津有味,皇宮裏的糕點也很好吃,可惜他的身份有諸多不便,否則真的要跟著大將……君和丞相進宮,好好的吃一頓。

  可惜,可惜了!

  今日的京都城,依舊戒備森嚴。

  安康生環顧四周,瞧著出現在府衙後門的漠蒼,“你怎麽來這兒?

  “是悍婦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讓你得空去看看靳豐年那老家夥。漠蒼麵色微白,“我覺得他可能受傷了,隻是他自己就是個大夫,若然受傷,應該自個能治。

  安康生忽然神色大變,“藥呢?

  “藥沒事,交給月兒了,她這幾天應該在解毒,所以外頭的事兒,最好不要讓她知道。漠蒼狐疑的打量著安康生,“你說,為什麽她們要讓我來找你?你跟我家月兒很要好?

  安康生點了一下頭,嗓子裏發出了低沉的回應,“嗯。

  “好到何種程度?漠蒼追問,緊跟在安康生屁股後麵,“我可告訴你,我家妹子名花有主,她對傅九卿那叫一個重情重義,你莫要橫插一杠子,破壞人家夫妻感情。

  安康生越聽越不對勁,驀地站住腳步,“你胡言亂語什麽?

  “她認了我這個哥哥,我就得為她的幸福著想,小姑娘家混到這個程度不容易,傅家五少夫人,傅家護著,傅九卿疼著,小日子正美滋滋的,你可別打她的主意!漠蒼冷眼瞧他。

  好一副“我是男人,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的表情。

  安康生咬著牙,“什麽狗屁哥哥!

  “你一個書生郎,怎麽說話這麽難聽?漠蒼不喜歡除了傅九卿之外,還有其他男人靠近靳月,但凡對妹子的幸福有影響的,他都得快速的將萌芽,掐死在搖籃裏。

  比如,眼前這個看著溫潤如玉,實則可能人麵獸心的……書生!

  “你沒資格當她哥哥!安康生抬步往外走。

  “哎哎哎,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我就是她哥,她親口叫我哥,我告訴你,你還真別打她的主意,若是以結義為名靠近她,糊弄她,看我不撕了你的皮!漠蒼喋喋不休。

  當然,他確實不是在開玩笑的。

  靳豐年若是真的有事,為何不去找別人,反而要找這公門裏的師爺?這不是有鬼又是什麽?  都說書生嘴裏一條舌,能把死人說成活,所以漠蒼愁啊,靳月那丫頭瞧著聰明,實際上是個缺心眼,萬一上了這狗皮男人的當,可怎麽好?

  安康生真想將他踹出去,什麽結義?

  他們就是親兄妹,用得著結義嗎?

  當然,這事還不到公開的時候,燕王府的人還盯著曆城,愈發盯緊了當年的案子,甚至在暗中將僅剩下的某些人都進行了屠戮,這些日子,安康生與傅九卿在背後聯手,努力的轉移了那些人,並且將收集的證據悄然藏好,隻等著邊關那頭動起來,他們就能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眼下最為要緊的是,忍耐!

  “不要打著公主的名義,招搖撞騙!安康生冷然。

  “我是她親表哥,什麽叫招搖撞騙?漠蒼抬手就是一拳。

  這倒是將安康生給打懵了,脊背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俄而衣襟被抓住,冷不丁被漠蒼半提起,“你說什麽?親表哥?

  親……

  姑姑的兒子?

  “放開!安康生麵色青紫,“放手!

  漠蒼不想鬧出人命,隻是想打消安康生腦子裏,不安分的心思,所以點到為止,“知道就好!我這表哥不鬆口,你就別想打她主意,聽明白了嗎?你們是朋友,僅僅隻是朋友,朋友!

  “她也喊我一聲哥!安康生拭去唇角的血漬,大步流星的往巷子外頭走去。

  漠蒼撓撓頭,這丫頭怎麽回事,隨便認哥哥?要是讓傅九卿知道,保不齊得鬧得家宅不寧,哎呦,這可如何是好啊?

  醫館今日未有開門,四海也不在,問了周邊的商販,說是靳大夫有些不太舒服,所以關門不看診。

  “走!安康生咂吧著生疼的唇角,“從後門進。

  附近都是女子軍的人,瞧著是漠蒼和安康生,自然也沒敢吭聲,任由二人從牆頭翻進去。

  藥廬內,傳出低低的聲響。

  “輕點輕點!靳豐年嗤然,“下手輕點。

  “下針太狠,若不能解開你的穴位,回頭就得血脈逆流,輕不了!裴春秋額角有冷汗涔涔而下,“銀針入穴,還好還好就一根,再來兩根,你此命休已!

  一聲痛苦的低哼過後,靳豐年麵色慘白,唇角止不住抽動,“真特麽疼!

  “好了!裴春秋以袖拭去額角的汗珠子,“所幸師父臨終前教過我們,如何解這鬼刹閻羅針,否則你真的要去閻王殿報道了!

  靳豐年止不住咳嗽了兩聲,嗓子裏凝著濃重的血腥味,“所幸我避開了第二針!

  “沒事了!裴春秋為其上藥,再以繃帶綁縛,“看清楚沒有?是不是他?

  “當時天太黑,我沒看仔細,但瞧著身形……不太像!靳豐年喘口氣,手腳都有些輕顫,足見這疼痛,非比尋常。

  靳豐年不是吃不了疼的人,但這會,確實疼得渾身乏力。

  “這幾日都不要用力,等傷口養好了再說,雖然就是那麽一針,但是紮在穴上,不可小覷!裴春秋絮絮叨叨的叮囑,“都一把年紀了,好得肯定比年輕人要慢很多。

  靳豐年丟他個大白眼,“若不是這針唯有你我可解,我真不想讓你過來,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改不了這嘴碎的毛病?

  “好心當做驢肝肺,活該你疼死!裴春秋忿忿。

  一抬頭,漠蒼和安康生不知什麽時候,竟站在了窗口。

  這個時候,漠蒼不得不佩服安康生的隱忍,愣是不去敲門,不走正門,而是杵在窗外聽牆角,當然……這牆角聽得很是痛快。

  “師兄弟的小秘密,聽著很帶勁!漠蒼清了清嗓子,嬉皮笑臉的點評。

  靳豐年和裴春秋麵麵相覷,誰都沒說話。

  倒是安康生,麵色沉沉的進來,瞧著眼前年過半百的兩位長者,“京都城,又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嗎?請二位如實回答,不要有所隱瞞。

  否則,惹到了他家的妹妹,可怎麽好?

  還是得防範於未然!

  對於這一點,漠蒼也是讚成的,人心詭譎,誰知道會不會連累到自己的至親?放在他們在外麵聽得很清楚,對方似乎就是衝著靳豐年來的……

  “能衝著你來,自然也能衝著月兒去!漠蒼磨著後槽牙,“讓你說句實話,有這麽難嗎?

  靳豐年有氣無力的伏在桌案上,“是我們的冤家對頭,但應該不會對月兒出手,那人應是來找我們報仇的,別的……你們無需擔心。

  “嘖嘖嘖,聽聽這話說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嗎?漠蒼雙手叉腰,“凡事沒有絕對,若是真的殃及月兒,我看你上哪兒哭去?老實交代,到底是什麽人?

  裴春秋瞧著二人焦灼的眼神,終是鬆了口,“罷了罷了,告訴你們便是,那人是我們師父的獨養兒子,年輕時候走了歪門邪道,非要倒騰一些詭異的東西,害死了不少人。師父在世時,不忍手刃親子,在他離世前,特意叮囑我們兩個清理門戶。

  “所以你們兩個真的去了?漠蒼愕然。

  裴春秋和靳豐年齊刷刷點頭。

  “不能讓他害人!靳豐年歎口氣,“他若活於世,隻怕要荼毒蒼生。

  安康生麵色鐵青,“靳大夫,您受了傷……

  “別告訴月兒。靳豐年忙道,“這丫頭瞧著沒心沒肺,實則心事重,若是知道我受了傷,不定得哭成什麽樣,回頭非得盯著,明明是閨女,卻好似多了個娘!

  漠蒼翻個白眼,“月兒心疼你,才會擔心你。

  “我沒什麽大事,就是挨了一針!靳豐年扶著腰。

  “鬼刹閻羅針?安康生記得,他們方才就是這麽說的。

  裴春秋點頭,“對,這東西厲害著,雖然沒有淬毒,但下手之人,對周身穴道格外熟悉,腰後這個位置,並不是想殺人,隻是想……

  “想讓我這輩子都站不起來,這輩子都躺在床榻上。靳豐年接過話茬。

  漠蒼愣怔,“好狠!

  “我會讓人留意。安康生沉著臉。

  如今各路勢力都在暗中湧動,容不得分毫差池,當然,這事也得跟傅九卿打聲招呼,給他提個醒,得好好的留心靳月的身邊,免得再出紕漏。

  “對方不止一個人,昔年羅刹創建了閻羅殿,被我們兩個聯手將其毀於一旦,他若是沒死,必定卷土重來,我們也是因為這樣才會隱姓埋名,沒想到……裴春秋搖搖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對方是來尋仇的,要的就是他們這兩個老頭子的性命。

  “眼下,他們還沒發現你,你回燕王府去!靳豐年道。

  裴春秋歎口氣,“燕王府又如何?都一把年紀了,跑不動咯!隻要不連累小輩,死……也就死罷。

  左不過,一條命罷了!

  “靳月最近在解毒,這三日痛苦異常,你們千萬不要去打擾她,惹她煩憂,知道嗎?靳豐年再三叮囑,“別告訴她!

  漠蒼和安康生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事已至此,讓她安安生生的解毒,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回頭……靳豐年音色漸弱,“過了這事,若我還有命在,讓我抱抱小家夥,我這輩子也就圓滿了。

  安康生沉眸,“這銀針,我能帶走嗎?

  “可以!靳豐年點頭,“你這是有什麽妙用?

  安康生點點頭,“我幫你把人找出來。

  “小心!

  從醫館出來,安康生瞧著擺在盒子裏的銀針。

  “瞧著像是尋常的銀針,並沒有什麽異常。漠蒼皺了皺眉頭,“你瞧出了什麽?

  安康生眸色沉沉,如凝暮靄,“這不是銀針,是特殊的玄鐵所致,雖然沒有淬毒,但是那兩個老小孩沒有說實話,這銀針還是動了手腳。

  “我看看!漠蒼一把奪過,仔細嗅了嗅,忽的瞪大眼睛,“這針……真夠狠的,在特製的藥湯裏泡過,能讓人血流不止,痛苦難耐!

  安康生方才聽得靳豐年痛苦的低吟,便知道這裏頭肯定有問題,如今看來,還真是……

  “快點找到這些髒東西,否則是要出大事的!漠蒼自己就是巫醫,知道其中利害。

  安康生點點頭,取回盒子,抬步就走。

  “誒!漠蒼忽然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安康生勾唇一笑,“你猜!猜中了,這一拳就不回你,猜不中……下次再見著,便將你揍成豬頭!嗬,我說到做到,你最好……認真點。

  漠蒼:“……

  這到底什麽人?

  驀地,漠蒼猛地躲在了街頭的廊柱後麵,活見鬼,冤家路窄,這都能見著顧若離?隻不過,夜侯家的女兒,怎麽跑這酒樓裏去了?

  上回,不就是這顧若離搗鬼,差點弄死靳豐年?

  一咬牙,漠蒼悄然跟上去,他倒要看看,這爛皮的顧賤人,到底想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房門開合,顧若離疾步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