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喪屍看到人類沒有主動攻擊，而且對他們不理不睬，像有著自己明確的目的，不由得興趣大增，示意不要打死它們，而是開車遠遠地跟在後麵。

  路邊的路牌上麵，紅光屠宰場的字樣清晰可辨，忽然有一種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音從裏麵傳來，如果從小在大城市裏長大的孩子未必知道，像他這樣來自小縣城的人卻一聽就清楚，那分明就是豬臨死前的叫聲，俗話裏麵殺豬般嚎叫，就是指的這種聲音，尖銳刺耳，一般都有七八分鍾時間那麽長，生命力頑強的甚至能夠持續半個小時，才會咽氣。

  屠宰場方文知道，而這種時候，難道還有人在殺豬？不過那豬的叫聲委實有些大了，記得那年殺一隻八百多斤的大公豬時候，聲音也沒有這麽驚人。

  聽到豬叫聲，幾隻喪屍就像聽到命令一樣，猛然加快了速度，方文卻猶豫了一下，示意車子慢點開，隨後跟上。

  這條路是一個L形的樣子，他們的位置卻在L形的短邊，由於事發時間是在九點鍾以後，屠宰場開工的時間卻是在淩晨，所以這條路上的車輛難得的稀少，也沒有什麽大車，裝甲車幾乎是暢通無阻地開了進來，沿著那個將近七十度的大彎轉了過去。

  轉過彎以後，眼前一片豁然開朗，整條街道頓時一覽無餘。

  方文猛然站起身來，裝甲車也極速踩住刹車，停在那裏。

  眼前的景象確實有些驚人，密密麻麻，無以計數的喪屍幾乎占據了大半的街道，離他們最近的，也不過兩三千米的距離，喪屍們特有的低沉吼叫聲音頓時迎麵而來。

  “退後！”方文拍了拍車頂，急切地叫道。

  他曾經殺過的喪屍群並不下於這個數，然而那是在預設陣地的情況下，沒有了阻擋喪屍前進的壕溝胸牆，喪屍們憑借不畏生死的莽撞，隻需一個衝鋒，就能衝到前麵把裝甲車給圍死。

  當然隻有爪牙的喪屍其實是奈何不了裝甲二十多厘米的裝甲車的，然而最怕喪屍裏麵也出現那種覺醒了暗能量聚合體攻擊的天才，按照靈兒的推算，被暗能量侵蝕最嚴重的喪屍，覺醒暗能量聚合體攻擊的概率遠比人類或變異生物更大。

  就算裝甲板中間夾雜了有防護效果的材料，然而終究是理論而已，沒有經過實戰，誰也不知道它的防護效果，方文在這一瞬間有種掉頭而走的衝動，從園區那邊過來雖然要修路，耽誤很多的時間，但是安全啊！利用機槍塔步步為營，其實才是王道。

  在裝甲車從拐角退出去的一瞬間，方文扭頭看一眼集群中的喪屍，卻驚訝地發現，它們分明發現了裝甲車的存在，好多的喪屍都扭頭盯著他們退出了視線，卻沒有一隻追上來。

  這不科學！幾乎違背了方文這麽長時間以來對於喪屍的認知，什麽時候喪屍會放任獵物從容退走而不管的，就跟那幾隻他剛剛放過的喪屍一樣。

  出現這種情況，最大的可能還是它們中間出了一個可以控製它們的首領。

  其實這一點都不奇怪，當喪屍作為人類的理智褪去，屬於動物的本能必然開始萌發，群居生物中必然會有一隻較為出類拔萃的，成為它們的首領，這種情況其實連人類也不例外。

  同樣在它們前麵，一定有什麽大事，會比追上來幹掉他們更加重要。

  方文的好奇心大起，果斷命令靠邊停車，他要看看喪屍們到底在做什麽？

  路邊有一排三層的小樓，底層都是充做店鋪的門臉，上麵應該就是住宅了，不過大多都關著門，而他的旁邊就是一個五金商店，卷簾門並沒有落下，除了裏麵的貨物有些淩亂，並沒有其他的異常。

  方文從炮塔上跳下來，手裏提著電磁手槍，防身用的短刀插在腰間，隨時可以拔出來。

  “你，張旭東，跟我過來。”

  方文隨手指著一個又高又壯的大漢說。

  畢竟樓裏麵的情況誰也不知道，遇到突發情況，大漢總比那些文弱之輩更適合當盾牌。

  同樣拿著手槍還有護身的短刀，張旭東應聲而起，他邁開大步，踩得地板鐺鐺作響，低著腦袋，從後門跳了下來。

  “我們進店裏，你左我右，注意防範，不要亂開槍！”方文叮囑道。

  張旭東點點頭，轉身和方文一起，踏進了店裏。

  其實底層的情況一目了然，除了光線稍暗，根本沒有喪屍的影子，話說要是有喪屍存在的話，早就被他說的話驚動，撲出來了。

  這間店的樓梯在後麵，這是方文搜遍店鋪得出的結論，他的目光盯著後麵被緊緊關著的木門，扭頭示意張旭東去開門。

  沒有靈兒的掃描，哪怕隔著一扇木門，也無法確定裏麵是否安全，他能做的，隻能是加倍小心。

  張旭東扭動門上的把手，吱地一聲響，門被推開，露出後麵黑洞洞的一片。

  借助從前門傳來的微弱光線，方文能夠看到裏麵果然有一道樓梯，從左到右往上延伸。

  方文有些無奈，原本他還想讓張旭東打頭陣，但是這裏太黑了，他的麵罩有一點夜視的能力，而他什麽都想到了，唯獨手電之類的照明工具不曾攜帶，事實上他就沒想過進室內，外界的裝甲車上的大燈，足夠維持外界的照明。

  “跟上，注意台階！”方文叮囑道，轉身已經走上了樓梯。

  為了預防未知的危險，方文走得並不快，不過幾十步台階，終究用不了多少時間，很快他就來到了二樓。

  二樓的樓梯依然被圍在一個小房間裏，不過從三樓的窗戶上透過來的光線，卻讓這裏清晰了許多。

  方文鬆了一口氣，幾步就跳到了三樓。

  三樓算是南北通透，光線充足，至少七十厘米以上的範圍內，他看不到有喪屍存在。

  正當他鬆一口氣，扭頭向天上看，尋找有沒有到樓頂的門戶時，後麵忽然傳來一聲喊。

  “小心！”

  他下意識地往前一撲，自己所站的位置，像是潑了一盆水一樣，發出嘩啦的聲響。

  他扭頭看時，剛剛所站的位置，被一團水漬所覆蓋。

  然而這東西看著像水，其實比濃硫酸都恐怖，鋪著地板磚的地麵，被迅速地腐蝕出了一個大洞，直接透到了二樓，混凝土，還有未曾耗盡的水滴，落在下麵發出雨點般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