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棋逢對手
作者:失落的喧囂      更新:2023-03-05 21:11      字數:10444
  第二百一十九章 棋逢對手

  都呆在養心殿裏。

  讓不少人失望了。

  完事也是去芙蓉殿。

  來公公也不問陛下了,隻是還是小聲和陛下說了今日除了賢妃娘娘,還有兩位新入宮的小主去了芙蓉殿看望良妃娘娘。

  不過良妃娘娘沒見。

  仍隻和賢妃娘娘說話。

  謝禇遠聽了看他一眼:“誰?”轉著手腕上的佛珠。

  “是馬美人還有安貴人。”

  來公公小聲說了,皇上還記得吧?

  “馬美人安貴人?”

  謝禇遠聽了是側頭看了看他,看了一會,來公公點頭,謝禇遠卻沒有再問他什麽。

  來公公也不再說。

  到了芙蓉殿,謝禇遠看到坐著的女人,走過去,女人似聽到什麽也看過來,笑了一下又咳了一聲,行了一禮:“皇上又來了,太後娘娘那裏沒有召見妾身,隻是妾身又哪裏也去不了了,沒法和皇後娘娘請安,大家都不知道怎麽樣,也見不到人,人也見不到我,有新妹妹還來看了我,可惜不能見人。”

  說完又咳了下。

  “不好?隻能看朕?還是咳就不要起身行禮了。”

  謝禇遠也開口了,並不多說什麽,讓她起來,還有一邊的人也都起來,走到她身這坐下來,又是看她的臉還有樣子。

  顧清舒再開口:“皇上。”

  “太後暫時不會召見你。”謝禇遠別開頭,又開口。

  顧清舒還是看著皇上。

  謝禇遠不知道她又看他做什麽,修長有力的大手放到她眼前。

  “皇上。”

  顧清舒咳一聲抱住了皇上。

  謝禇遠看她的樣子,掃了眼李嬤嬤等。

  李嬤嬤等人如木頭一樣站立。

  謝禇遠也不再在意了,女人身上涼涼的:“也不要放太多冰盆,你身子骨。”

  “妾身知道,不知道還有李嬤嬤。”顧清舒又說著,李嬤嬤應了一聲是,她也看著皇上。

  謝禇遠又掃了女人麵前的東西,是一本書,她在看書?

  顧清舒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是在看書。

  她下午已經算好了賢妃姐姐入股要多少銀子,派人過去和賢妃姐姐說了,賢妃姐姐雖然忙,也拿來了銀子。

  由於不能出去,她打算讓賢妃姐姐幫忙,也和賢妃姐姐說了。

  賢妃願意幫她。

  她覺得親兄妹也要明算帳,就打算記好帳,記好帳後沒事就看了看書,她拿了起來。

  謝禇遠也不在意,還是問了。

  “什麽書?”

  “托人從宮外買的詩本。”顧清舒回答。

  “哦。”

  謝禇遠哦一聲,問她怎麽樣。

  顧清舒說不錯。

  謝禇遠拿過來看了看。

  詩本。

  上麵有不少首詩,還可以,不過都是什麽詩,他看了幾首詩,再翻翻,又看了幾頁掃了一下身邊女人,不知道想到什麽他把書丟到一邊。

  “看詩本是想學作詩?”他問她。

  顧清舒開口:“皇上。”

  “倒是不錯,隻是不要太累了,累到自己。”

  謝禇遠說了聲,顧清舒才應了沒事,顧清舒突然又看到了一張棋譜。

  “這是棋譜?”他問了,也拿了起來,幾眼就看懂了,並不算太難,這女人還看棋譜?想著當初被他選為太子妃也不算什麽也不會,琴會書會畫會棋也會?

  會的越來越多了。

  顧清舒點頭。

  “會對弈?”

  謝禇遠再次問。

  顧清舒咳著:“會一點點,不是太會,所以看一下棋譜。”

  “這棋譜是?”謝禇遠又看了看,顧清舒說也是托人在宮外淘的,謝禇遠覺得有趣,說她要是喜歡,他也收藏了一會,可以給好。

  顧清舒又拉了皇上,說了聲好。

  “好就行。”

  向禇遠也靠在軟榻上了,和她一起,問她要不要對弈幾局。

  顧清舒看著皇上,張了嘴,用帕子捂著嘴,再咳一下:“皇上和妾身?妾身哪裏敢和皇上對弈,就妾身那點棋藝說出去怕人笑。”

  “要不要?朕倒是想知道一下你的棋藝是不是隻有一點點,不過你要是不舒服,不好,就算了。”

  謝禇遠也就是想逗一下她,打發一下時間,看她難得又多了些鮮活也不錯,不然總看著女人抱著女人不能吃太煩,他也不可能離開。

  但看她咳又不放心。

  “妾身還是可以。”

  顧清舒放開了手中的帕子,喝了一口蘭心趕緊倒了遞過來的涼茶,棋譜也是她故意展現給皇上看的,就是想讓他再了解一下她。

  同時,她要讓他過來,總是能隻是陪著她,光看著她不能吃,她叫了李嬤嬤她們,想說棋盤。

  她這裏還沒有。

  謝禇遠看出來,直接對著外麵叫了人。

  來公公進來,謝禇遠吩咐了他去取了棋盤過來。

  不久,棋盤拿來了,是最上等的棋盤,用的最好的楠木還有白玉做成的棋子。

  “這樣好的棋盤棋子,皇上。”

  顧清舒一看有些愛不釋手,有些喜歡,咳也顧不上咳了,臉色也多了光彩,好看了一些,謝禇遠看了,說要是想要就賜給她。

  要是贏了更是想要什麽他都給。

  他平時也好對弈,有時候會和人對弈,但和女人——

  “那皇上說定了。”

  顧清舒擺放好,顧清舒謝禇遠一起換了一個地方,一個位置,坐在對麵,李嬤嬤想說主子咳著,還有和皇上對弈這有點——

  顧清舒一聲沒事,和皇上一起挑起棋子來。

  “你執黑還是白?”

  謝禇遠問。

  顧清舒說皇上呢。

  謝禇遠說黑,顧清舒說那她就執白子,他們分好了棋子,李嬤嬤蘭心再次送上來了茶水,顧清舒要李嬤嬤她們再去弄點蔬菜果汁,問皇上覺得如何?

  “茶更適合。”謝禇遠還是喝不習慣果汁什麽的。

  顧清舒讓李嬤嬤她們去了。

  接下來。

  倆人坐以對麵看著彼此,開始下棋。

  “黑子先行。”顧清舒道。

  謝禇遠說不用他讓她幾子?

  顧清舒說不用。

  謝禇遠也真的落了子,直落天元,顧清舒一眼看了,皇上就是皇上,直落天元,手托著下頜,思考了一會,也直接了當的落了子,也是幹淨利落。

  謝禇遠掃一眼抬頭看她。

  “想好了?”竟然這樣幹脆。

  他又多看了她一眼。

  顧清舒手再次攏到下頜處,另一隻手拈著白子,點頭說想好了,對弈最忌猶豫分神。

  “那好。”

  謝禇遠再下。

  顧清舒也很快。

  兩人就這樣下起來,謝禇遠看女人的次數越來越多。

  顧清舒當不知道。

  謝禇遠不久之後發現女人棋藝竟然不錯,這女人說的會一點點就不該信,這叫會一點點,倆人你來我往的廝殺在一起。

  謝禇遠覺得她的棋藝就比他差那麽一點。

  還說一般。

  難道他的棋藝很臭?他的棋藝可是沒多少人能贏過的,這女人小小身子裏不知怎麽就有這麽多的東西,還一直藏拙,一點不比男人差。

  “好了。”

  他丟下一子,讓她贏了。

  顧清舒:“皇上讓妾身了,不然陛下會贏,其實陛下不用讓,妾身還是輸得起的,願賭服輸!”她看得明白。

  “哦,朕許諾的還是有效,棋盤是你的了,還要什麽說!”

  謝禇遠開口。

  大方得很。

  顧清舒開口:“再來一盤?不過這沒有奪皇上所愛吧?”她指棋盤。

  “沒有,朕缺這點東西?還想來?”謝禇遠又和她來了一盤,也沒有相讓,居然棋逢對手。

  最後都認真對弈起來。

  待到後來。

  謝禇遠贏了後。

  “你的棋藝沒人知道?”

  “妾身就是運氣好。”顧清舒說了。

  謝禇遠:“你可不是運氣好。”眼中是欣賞,讚賞,不是以前的欣賞她的長相身子,也不是驚豔。

  是同等的欣賞。

  顧清舒一直藏到現在,就是為了現在。

  謝禇遠說起來走一下,坐久了就要走。

  顧清舒起來。

  沒走幾步。

  “你的才華不輸任何一個人。”謝禇遠道,還沒有人知道,想起他們公媳的身份,這個前兒媳配太子還是合適的。

  他眼中有了什麽。

  顧清舒:“哪裏,一山更比一山高,妾身還是不如,多多不如你的。”

  謝禇遠看她。

  “不過陛下拿棋盤過來,太後娘娘那裏——妾身不是病得出不了殿?”

  “太後不會管這些。”

  一點小事罷了,謝禇遠道。

  外麵雨再次落下,夏日就是多雨,風吹進來,直吹得窗子支棱棱的作響,也挾帶了雨,落到裏麵,落到地上,身上也覺得涼。

  李嬤嬤趕緊進來。

  和蘭心一起帶著人關上菱木花窗,免得有雨飄進來打濕一切。

  顧清舒見狀聽著雨聲,不一會,轟一聲,一陣閃電閃過,頭頂一聲響起,她看著閃過的閃電,轟隆隆的雷聲,又打雷了,她有點嚇,顫了下想起來,問皇上涼不涼。

  謝禇遠不覺得。

  但看她樣子,直接起來,把她拉過來,還沒開口。

  “不要再下了,雨來了。”

  顧清舒也拉了一下皇上,謝禇遠凝著她的臉,在光影中她的臉還是那樣白,好像嚇到一樣,他伸出手牽住她,知道怕打雷閃電,就算還沒有睡,他拍了一下她,他還在,還陪著她。

  不用怕。

  顧清舒咳一聲,也抓著皇上,皇上說以後打雷閃電都陪她,之前那次——

  想著有他在的安心。

  謝禇遠:“休息?”

  該休息了。

  顧清舒靠著他頷首。

  沒想到。

  李嬤嬤再衝了進來,有點點急的,衝進來後就行禮。

  顧清舒謝禇遠一起看著她,還說去休息,想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聽到外麵有什麽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叫?

  但顧清舒不知道有什麽事,李嬤嬤怎麽又跑進來。

  謝禇遠也皺了眉。

  李嬤嬤更不想進來。

  可是。

  來公公找陛下。

  來公公在外麵叫了幾聲陛下了。

  “陛下,主子,來公公找陛下。”

  要是沒有重要事來公公不會叫她,她也不會進來。

  她聽到外麵好像有人找了來公公,說了什麽。

  “什麽事?”謝禇遠問。

  顧清舒也想問。

  李嬤嬤不知道,謝禇遠想了一下,拍了拍身邊女人的手,說他出去看看就回來。

  顧清舒看著他。

  李嬤嬤也是,欲言又止。

  謝禇遠隻讓她好好陪著良妃,好好服侍著,良妃怕雷不要讓她一個人,還是走了出去,去見來公公了。

  李嬤嬤又開口。

  顧清舒也看她:“會有什麽事?”

  李嬤嬤想說她去看看。

  顧清舒點頭。

  主仆倆沒有多說什麽。

  李嬤嬤小跑去了。

  顧清舒還沒有回神,蘭心也從外麵跑了進來,身上有些濕,很有點狼狽。

  “怎麽了,你這樣子,去哪裏了?”

  顧清舒見了問。

  蘭心似乎跑得太急,喘息著,喘了幾下才:“主子,來公公來了,奴婢聽到了一點,好像是貴妃娘娘那邊不是很好,派了人過來,貴妃娘娘有毛病,就是打雷的時候。”她遲疑的說著,說著說不下去。

  “哦,還以為是外麵有什麽大事,這個時間這麽晚,還打雷下雨了,原來是貴妃,又是貴妃,不過這是第一次貴妃派人到她這裏截人?”顧清舒笑了,似乎不用李嬤嬤打聽了。

  貴妃弄得好像就隻有她一個人需要男人,怕雷一樣。

  還又不舒服。

  又不好了。

  以前皇上會過去,加上她有身子皇上更不可能不管她。

  當然現在皇上也可能會過去。

  哪怕是為了她的肚子,誰讓她有了龍種。

  她這裏,再是病,男人也一直陪著,又沒身子又沒什麽的,哪裏攔得住皇上,而且遇到這事就像她曾想過的。

  她也要勸皇上過去。

  萬一貴妃有個好歹?上次她不就讓皇上去了,那次是柳美人!

  這樣的天氣,這樣下雨的天氣

  貴妃也坐不住了,先是柳美再是貴妃一個個都來她這截人,以後可能更多。

  她還真要勸。

  “主子,這一下怎麽辦?皇上聽了肯定要過去,可是主子你。”蘭心還在旁邊團團轉。

  她也認為皇上一定會去。

  顧清舒不再想,收起心緒看她,看蘭心:“還轉什麽,不要轉,問我怎麽做?主子我也是剛聽到,不知道,都覺得皇上會去?”

  “當然。”蘭心點頭說了聲當然。

  回過神,自己急躁了,她叫著主子。

  顧清舒仍看她:“那就看皇上。”

  “主子,又是看皇上,皇上肯定會去,你要是說一下。”蘭心開口,想起主子那次麵對柳美人截皇上說的。

  顧清舒:“說什麽,皇上真會去?”

  有很多時候她也不是能知道皇上怎麽想。

  多數是賭的。

  大多都是賭,貴妃這也是賭。

  “主子。”蘭心還叫。

  顧清舒不想聽,本來由於貴妃來截人就心煩氣躁,天上還打雷,蘭心又說,她:“好了,停下來。”

  蘭心一聲是。

  主仆倆不說話看著外麵。

  還要看外麵。

  轟一聲響,現在的雷隻是剛開始還不算最大的時候,但也比皇上還在時大,雨也更大了,風也是,好在窗都關了,隻是燈還是被吹得晃動。

  外麵的燈籠也晃著。

  穿過隔開的屏,看不到男人說話的背影,更別說別的,連自己說話的聲音是聽不越切的,蘭心擔心起主子害怕。

  主子可是怕雷,皇上卻不在。

  顧清舒是不是有一點怕。

  李嬤嬤突然出現在眼簾中,又回來了。

  顧清舒看向她。

  蘭心也是。

  李嬤嬤跑到近前,看了眼蘭心,之前她在外麵聽陛下來公公說話時,看到了蘭心進來,不知道蘭心是不是先知道了。

  她行了禮。

  “說吧。”顧清舒沒讓她行完禮問她,想聽下她有什麽不同的說法。

  蘭心一樣。

  “主子,主子可能聽到了一些,就是貴妃娘娘派了人過來,人不好。”李嬤嬤一說,還在想怎麽說下去。

  顧清舒發現都是她知道,伸手阻止她再說。

  蘭心也看著她。

  李嬤嬤一見就知道蘭心真知道和主子說了。

  但主子要怎麽做?

  顧清舒看她的樣子,不想再和李嬤嬤說什麽。

  已經和蘭心說過了。

  李嬤嬤:“主子。”

  顧清舒目光又落到外麵,李嬤嬤隻好一起看出去,陛下還會進來?進來了也是要去貴妃那裏吧。

  主子也要勸陛下去。

  她又掃了下蘭心。

  蘭心也看她。

  就在這時。

  外麵有了動靜,一看皇上過來了,進來了,顧清舒也看見,她提了一下裙擺,迎了過去,身體因咳顫抖。

  蘭心本也要跟著,一見扶了主子。

  李嬤嬤也是。

  “主子又不好?這樣的天氣——”

  “沒事,我沒事。”顧清舒搖著頭,還是看皇上,謝禇遠剛進來就聽到了咳欶聲,明明應該被雨聲還有雷聲蓋住,但是還是聽到。

  同時也看到她在閃電下的臉色,還有那樣子,他不禁加快步子,幾步走到她麵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過來看了幾眼。

  “又不太好?”

  “嗯,喔,皇上沒事,妾身沒事,沒什麽,就是,咳,就是你也知道,皇上要去貴妃娘娘那裏嗎,妾身聽蘭心說了,蘭心進來時聽到一點,不是有意,算無意中聽到的雖然不多,可是也知道貴妃娘娘不好,讓人過來,陛下。”

  顧清舒沒有裝不知道,反而說了出來。

  李嬤嬤蘭心這麽大兩個人在這裏,李嬤嬤就算了,蘭心可是從外麵進來,皇上來公公可能都看到,也許也知道蘭心聽到了。

  她若還是裝不知道才不正常。

  她一邊說一邊又拉陛下。

  很辛苦的。

  推了他一把。

  “皇上還是去吧,貴妃娘娘這樣,要是有個好歹,妾這裏無事。”

  她說完扯了一下唇,試圖讓自己扯出一個笑,隻扯出難看的笑容,她還要說下去。

  抓著男人手一緊。

  “你又想讓朕去?和那次一樣留你一個人?明明怕打雷,還讓朕去,你就這麽——有點不太像你,又像你,朕也說了留下陪你。”謝禇遠麵對她的話卻是道。

  一個個都讓他去,都想他去,都以為他會去,他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知道他想不想去。

  看來以前他去了太多次了。

  眼前又浮現來公公說了後,他說不去時他的樣子,明顯沒料到,驚愕,旁邊的人也是一樣,還有貴妃來的人,直到他讓他滾,才像是回神。

  還要對他說什麽。

  他都不想聽。

  顧清舒此刻望著他。

  李嬤嬤也原以為陛下一聽主子給的台階,會順著台階而下,讓主子好好休息離開,也以為陛下進來就是和主子說他要去一趟。

  這還算好的,不進來說直接走也有可能,她適才還想過。

  可陛下這是?

  蘭心也在小心看陛下。

  “朕不去,去幹什麽,朕也不是太醫,那次就說過,還是讓太醫去看吧,不能每次一有點不好就叫朕。”

  謝禇遠很幹脆的又說。

  語畢拉著她就想往裏麵去。

  顧清舒再張嘴,沒有走:“可是貴妃娘娘想見皇上,想的是皇上陪。”皇上果真不想去了。

  “她想見,想讓朕陪朕就要過去?朕陪不了那麽多人,那次後朕答應過你,至於貴妃,她身邊人不少,朕也安排了人過去,太醫全都去守著,有什麽就——”

  謝禇遠還是說得很幹脆。

  這是他在幾次被貴妃叫了後心裏就已經慢慢決定的。

  不打算再去。

  隻不過換個地方他可能還會去一次,但在這裏還是算了,讓他再拋下這丫頭,他做不到,有身子有什麽不好,太醫會好好給她看。

  “貴妃娘娘若老毛病又犯了?妾聽說過。”顧清舒小聲的。

  李嬤嬤蘭心一聽也想到,若這樣呢。

  她們又屏住呼吸。

  之後貴妃要是有事,皇上怪主子呢?

  “太醫是吃幹飯的?朕過去還是打擾人,朕不會醫術。”

  謝禇遠依然如故。

  顧清舒覺得這話耳熟,柳美人那回他也提過,隻是人還是去了,這回不去了,變了,或許是被叫和不耐煩了,並不隻是為她才不去:“皇上,我,妾。”她再咳著,不去就算,她反正也不想他去,也有一種感覺她不會去。

  剛才也是想看下他想法。

  果然如她所想沒有。

  “你也不好。”謝禇遠說。

  替她拍背。

  顧清舒又搖頭:“妾還是擔心貴妃,貴妃萬一有不好。”

  “朕去也沒用,之前幾次去也沒什麽大事,去休息。”謝禇遠拉著她再往裏。

  顧清舒覺得皇上話裏重要的就是中間那句。

  想完想不跟他去也不行。

  隻願貴妃有事不要找她,不過就算無事,貴妃也會生氣吧,畢竟她都不舒服了皇上都不過去,還是在這芙蓉殿裏,可能還會以為是她這個女抓著皇上不讓她去。

  事後肯定也會怪她,她可能還讓她丟臉了,因為明早被人知道她人不好來截皇上沒截走,會如何不用說。

  不怪才怪!

  恨死她都有可能。

  這也怪皇上。

  人家有事來叫他,他居然不去,貴妃也是,怎麽也想不到皇上會不去吧,想必以為皇上聽了一定會過去,她能想到貴妃等到身邊人回去知道皇上不去的樣子。

  但她也不會為了這點為了怕貴妃恨她還有會想吃了她,就硬和皇上鬧讓他去,皇上要去就罷了,不去為了別的女人和他鬧的是傻子。

  自己才重要,皇上的心思才重要。

  李嬤嬤蘭心一樣想到。

  隻是皇上不去,也不可能硬逼著去,皇上都明確說了留下陪主子,要是硬推走,皇上也會生氣,隻怕明早還有貴妃真出事。

  她們心裏也不知該不該為貴妃祈福,不過貴妃也有可能就是為了借病為由截走皇上?如同柳美人,如同她以前般,並沒事。

  這也是不少人的共識。

  隻沒人說。

  不像柳美人那次,主子也沒提。

  陛下可能也都想到了!要不然不會那樣說。

  想著,陛下主子進到裏麵已經看不到人。

  她們過去問要不要洗漱。

  顧清舒說好。

  和皇上對視。

  謝禇遠在李嬤嬤她們端了水過來,各自分開,清洗了一下身子,才又回來,回來就是到床榻上。

  顧清舒躺著還有不安。

  謝禇遠一把抱過她,安撫住她的不安。

  讓她不要想。

  也不要怕。

  外麵雷越來越大,顧清舒後來也沒時間想了,隻窩在男人懷裏,男人手又拍了拍她背,一直撫著她,沒有放開過。

  她要的就是這樣。

  這一晚,就這樣過去。

  後半夜並沒有再發生什麽,貴妃那邊也沒再派人來。

  而貴妃宮中,貴妃一如顧清舒想的一樣,臉色很難看,摔了很多東西,很生氣,人也真不舒服了。

  她雖然並不是真不好。

  隻是有一點點不舒服,主要是借著由頭想見下皇上。

  想讓皇上過來。

  她以為隻要派人去,皇上就會來,如同很多次一樣,可皇上沒有,隻派了很多太醫來,讓太醫看著她。

  有哪裏不舒服都可以說。

  想到這裏就更不舒服,心裏全是恨,要多恨有多恨,認定是良妃那個女人搞鬼。

  是想讓她成為笑話。

  一想到明天又有人說。

  良妃總讓她被人笑。

  不知道用什麽方法纏了皇上,她一晚上沒休息,太醫們也候了一晚上。

  待到雷聲漸小,天色變亮。

  顧清舒起來。

  皇上又走了。

  她讓蘭心她們推開窗子,李嬤嬤想說外麵涼,顧清舒:“能有多涼。”還是推開了窗,看著外麵。

  同時一股涼意襲來。

  她又想到貴妃。

  李嬤嬤蘭心她們也想著,打聽了。

  “皇上離開時也沒什麽?貴妃那邊也還是沒派人來?怎麽回事,半夜鬧騰,後來又消聲了,什麽事也沒有了?好了沒有不舒服了?太醫們呢還在不在?那邊沒什麽消息?”這樣安靜得不正常,顧清舒又問。

  李嬤嬤蘭心說是。

  天亮,太醫們都告退了。

  貴妃可能真沒事了。

  顧清舒心裏也還是舒口氣,就是不知道貴妃想什麽了,後宮現在是知道昨晚事了吧,知道貴妃不好的事了吧,還有。

  “是,主子,隻不過貴妃娘娘那邊一片安靜,貴妃昨晚又不舒服過,聽說現在還躺著休養,最多隻是派人去,貴妃也不露麵,我們這邊同樣沒人出麵,不過大都私下嘲笑說貴妃沒有截到皇上,哪怕身懷龍種也漸漸失寵,皇上眼中隻有主子,因此貴妃娘娘才沒臉露麵,倒是我們這裏又——”

  李嬤嬤回答,笑著。

  蘭心點頭。

  顧清舒哦一下。

  能這樣也不錯,算好的了。

  “主子,陛下昨晚竟沒去貴妃娘娘那。”李嬤嬤忽然又出聲,還是笑,蘭心同意。

  “皇上也不是隨傳隨到的小廝公公,貴妃叫太多次,而且有我在,皇上。”顧清舒後麵沒說。

  李嬤嬤她們隻能想是為了主子。

  心中高興。

  接下來幾日,貴妃也沒有再做什麽,好像那晚就那樣過去,不管後宮的人怎麽說都不出麵。

  人一直休養著,顧清舒也派了一個人過去看貴妃,貴妃當然是沒見,太後也一樣沒說什麽。

  慢慢事情也沒有再提了。

  有也隻有個別人私下說了。

  而謝禇遠晚上也都是過來芙蓉殿,對弈或者一起看書。

  新入宮的新人還是想著辦法,玩著花樣想要偶遇皇上。

  還是沒有用。

  舊人們都很安靜。

  眼看又是一日過去。

  賢妃姐姐又派人出宮了一次,為了她們的生意,她們生意還是在賢妃派人出宮後繼續。

  算起來這幾日賢妃一連幾次派人出宮了,她也給她的侄女看好了好幾個對象,和她提過,照著她前世知道的,都還不錯。

  賢妃也悄悄派人打聽了,出宮時也讓人去看了,又和她那侄女提了。

  她那侄女好像也同意,也聽她的。

  眼看親事就要定下來了。

  她看賢妃心情好。

  自己也心情好起來。

  本來賢妃今日要帶她那個侄女過來看她。

  不想,她那說好要入宮的侄女突然感染了風寒,真的很突然,怕入宮傳染給誰,隻能再推遲兩日了,賢妃一開始很擔心,怕是娘家又出了什麽事,她那親侄女怎麽了。

  顧清舒看她這樣也怕有什麽讓她派了人回去看看。

  好在派了人回府去看,知道是真的得了風寒。

  才放心。

  賢妃走後。

  她又一個人無聊。

  不過,賢妃走前提到一件事,很快就是太後娘娘的壽辰了,說宮裏雖然還沒有傳,但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始準備,讓她也早做準備。

  她們都是宮中老人早就知道,她新入宮的可能不知,顧清舒哪裏會不知道。

  隻是沒想到。

  也好。

  到時候可以見到二妹妹了。

  不過太後那裏那裏——皇上還要讓她裝病?

  不管裝不裝病也要準備壽禮。

  李嬤嬤蘭心也:“主子。”

  “看有什麽好的沒有,準備太後娘娘壽禮。”顧清舒開口,李嬤嬤她們應了一聲,又想說話。

  李嬤嬤她們這些宮中人是知道太後娘娘壽辰的,隻是想著還有時間,就沒有說。

  顧清舒知道她要說什麽,也不讓她們多想。

  皇上都沒有說。

  晚上。

  謝禇遠又過來。

  他一來。

  聽到了琴聲,來公公也聽到,側頭看向陛下,這是良妃娘娘在彈琴?

  良妃娘娘又彈琴了?

  前些日來都是安安靜靜的,聽說陛下都是和良妃娘娘對弈,對,對弈,娘娘很厲害,怎麽今兒個不一樣?

  良妃還是才入宮那次陛下送了琴過來,良妃娘娘彈過,之後就沒有聽到過了,他還在想良妃娘娘不是要琴不是要彈,怎麽就彈一次?

  當然平時有沒有練不知道,但陛下來是第二次聽到,和上一次聽到的很不一樣。

  他聽了聽,不由甩了一下拂塵。神情變得認真。

  畢竟陛下也停下步子不走了,隻聽。

  他又看一眼陛下。

  陛下一雙眼看著裏麵,明明裏麵什麽也看不到,他還是轉回視線聽起來。

  謝禇遠此時深深被這次的琴聲吸引,因為這一次的琴聲跌宕起伏,又蕩氣回腸,溫柔如水又如雷激烈,像是讓人回到如水的江南又讓人身臨冰寒的漠北。

  如水中的魚又如天中的雁,讓人心也跟著起伏不定,跟著跳動。

  他想不到這女人還能彈出這樣的曲子。

  他以為她隻能彈一些兒女情長,還有綿軟如上次那樣的樂曲。

  雖然彈得也不錯,但是。

  這次更好!

  他都想替她擊掌叫好。

  再走幾步,一股涼意襲來,整個人一涼,涼爽透頂,他也看到坐在軟榻上麵望著菱木花窗沒料到看著女人,側臉柔弱又淩利。

  剛強和柔弱揉在一起,冷和媚交織。

  白嫩纖細的手指明明弱質纖纖卻彈動著琴,勾,挑,劃,眉眼帶笑,嫣紅的唇抿起,高挺的胸,纖細的楊柳腰,挺得筆直。

  一身綠色深裾,青絲高挽。

  給人另一種麵貌感受。

  也許是彈的曲子不一樣,也許——

  這女人又給了驚喜,身上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風骨。

  讓人想折了去。

  此時似乎是彈到最激烈處,那柔弱可人憐的下頜抬了起來,手指不停的劃動,還有挑動,琴聲一時如大海浪擊,撲麵而來。

  又似百萬軍兵衝擊而來。

  但在最激昂處直轉直下。

  猛的停下。

  一時讓人心窒息,周圍也靜得落針可聞,連外麵的鳥和蟲也停止了叫聲,旁邊的宮人嬤嬤都呆了,好似也窒息了。

  他也是。

  好一會才緩過來,感覺到心再次一次跳動,琴聲也變成春日的江南還有水鄉的溫柔,謝禇遠不知道這樣的曲子從何而來,像這樣的樂曲應該聽過才是。

  偏偏他沒聽過。

  有這樣的曲子上次怎麽不彈?他想到上次和這個女人說的話,還有這個女人說的。

  步子不停,直走到女人麵前。

  顧清舒臉色有了嫣紅,整個人都是汗,像沐浴過一般,喘息了幾次,隨著最後一聲尾音才停下拔動的手緩過神來,一下子側頭,看到他,一雙眼帶著風情。

  倆人好一會沒有說話。

  隻望著彼此。

  直到李嬤嬤她們回過神來,看到皇上,看到殿門口的來公公,叫著皇上,慌亂的行起禮來。

  所有人都被主子的琴聲吸引得什麽都忘了。

  顧清舒別開了頭。

  看了一眼身前的琴,想要挪開。

  謝禇遠直接拿起琴放到一邊:“不是病還沒有好,不是咳著?怎麽又想彈琴?還費那麽大力氣彈琴,彈的是什麽曲子?這首曲子很不簡單,朕竟沒有聽過。”

  “妾身亂彈的,而且妾身還沒有到不能彈琴的地步,妾身一個人也沒事,好多日沒出殿。”

  顧清舒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又行了一禮。

  “真的是自己彈的?”謝禇遠有點不信,胡亂彈能彈出這樣的曲調?

  別想騙他!

  他讓她們起來。

  顧清舒確實是自己作的曲:“嗯,以前聽過幾首,然後又學過一些,自己亂彈沒想到皇上就來了。”

  “曲子很好,要是記得寫下來給朕看看,比上次彈的好多了!”

  “是嗎?要是陛下喜歡,妾身寫下來就是。”

  顧清舒也回了聲。

  謝禇遠就知道她就是哄他,曲子不是胡亂彈的。

  “以前在一本孤本上看過這個曲譜,可惜是殘的,妾身就照著練了練,後來殘本也不見了。”顧清舒有些傷感。

  謝禇遠想到什麽。

  “沒了就沒了。”他拉了她。

  坐到她旁邊,忽然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是熟悉的馨香,但看她挺直著背還有腰,忽然掃到她挺著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她的胸挺得格外不同,比往日還要更挺一點,準確的說是不像平時那麽散。

  平時雖然也大,也挺,但是——他有些好奇,不由用手比了一下,就是不一樣,她穿著打扮今天更為慵懶,秀發也散落了不少下來,好像已經沐浴更衣了,他聞到了不屬於她身上的馨香。

  他多看了一眼。

  顧清舒感覺到,但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也任他看,隻是手無意識的往胸口前撫了一下,剛好從最挺的地方撫下,一直到細腰。

  謝禇遠再次覺得很挺,發覺她腰比往日更顯得細。

  他又看了幾眼。

  顧清舒知道他為什麽看,自己弄的新東西,他要是一直發現不了才頭疼,扭動了一下腰肢,這一下——

  謝禇遠站了起來:“給朕備水。”

  “啊,皇上這就要沐浴更衣?”

  顧清舒笑問一聲。

  謝禇遠:“不行?”

  顧清舒看向李嬤嬤還有蘭心。

  李嬤嬤蘭心她們先前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此刻聽到主子聲,看了主子皇上應了一聲,一起退出去。

  謝禇遠還是看著她:“笑什麽?還有你這胸?”他還是看著她的胸,死死盯著,怎麽會更大?顧清舒有點羞有點難看的雙手一下子蓋住胸:“皇上看哪裏問哪裏?不要看不要問了,剛才李嬤嬤她們還在。”

  謝禇遠沒說話,依然看著。

  還起身走了過去,再走近一步,緊盯著她,伸出修長有力的手在她的胸前比劃了一下,顧清舒咳著起了,皇上,臉通紅了。

  “皇上。”

  “讓朕好好看看。”

  謝禇遠想知道怎麽就要看。

  顧清舒躲不過去。

  好在。

  李嬤嬤她們說水備好了。

  謝禇遠隻是停下動作,臉色不太好,也不走。

  “皇上還不走?”顧清舒更羞惱,嬌嗔了一下,謝禇遠看她的樣子,有點喜歡她這嬌嗔:“為什麽不同。”

  “哪裏不同,皇上還是去。”

  顧清舒開口。

  謝禇遠一把拉住,拉著她就往沐浴更衣的耳房而去,顧清舒想叫皇上,咳著說她病著,謝禇遠回頭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的樣子。

  “你這樣子也要洗一下。”

  哦?真是這樣?忍不了了?顧清想。

  他拉她到外麵,就要往耳房去,李嬤嬤她們見狀想到主子病著,叫了一聲皇上。

  “你們主子都能彈琴了,讓你們主子服侍朕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