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撲 倒

  早上天氣看起來很好，天色雖然不明但也不像會下雨，隻有微風。

  顧清舒攤開手看了下手心。

  一夜過去好了太多，仍擦了點藥。

  蘭心見狀也看著：“姑娘手心好了很多。”

  顧清舒嗯一聲。

  “姑娘你的腳還痛嗎？”

  蘭心又看她：“昨晚姑娘要是同意讓奴婢背你回院子，或者找人扶姑娘回院子，姑娘腳也不用那麽痛不用那麽累，從寺裏回來還是不近，本就累了腳痛還自己走，奴婢半路上就一直說，姑娘不要！回去一直呼痛，按過在熱水裏燙了也——”

  “我自己走才不顯得矯情，雖然腳更痛！”

  顧清舒說了。

  告知她現在不痛了，過了一晚了，腳都好了，問她呢。

  蘭心點頭，她一開始都不像姑娘那麽難！

  “不說了。”

  顧清舒再走。

  “姑娘又要去寺裏？”劉婆子幾人也出現，她們看過來。

  臉上神情說不出。

  “劉嬤嬤你們怎麽在這裏，在半路上，說是來送我可又不像，說是去了哪裏又不好說，還是——”顧清舒道，問起來，不意外。

  蘭心也看過去。

  “昨日聽說皇上沒有見前太子妃，前太子妃等了大半日，你還要去？皇上可能還是不會見你。”劉婆子又說了，帶著點什麽，另幾個人也還是看著。

  “當然，還有話要說？”

  顧清舒又開口。

  劉婆子張嘴後沒有說，隻等今日再看看再說。

  顧清舒帶著蘭心：“那就走了，劉嬤嬤不用在半路上等，我要為太後娘娘祈福。”早膳還是多虧劉婆子她們的。

  劉婆子她們看著，什麽祈福，指不定還是被趕走，那就好了，心中盼著。

  到時候京裏來人才好對付這前太子妃。

  顧清舒走了沒多遠。

  “劉婆子她們都出來了。”蘭心道。

  “說她們幹什麽?”顧清舒還是道，拍了下蘭心，走到老地方，佛香，念經聲木魚聲又傳來，還是寧靜悠遠。

  禦前侍衛一看她們：“前太子妃娘娘為什麽還來？”上下打量。

  顧清舒讓蘭心再次把早膳送過去。

  “過來見父皇等父皇祈福，我以為你不會問。”

  一如昨日，說著同樣的話。

  蘭心也點頭。

  “前太子妃。”禦前侍衛又得過來公公話，要是前太子妃再來要說一聲，說皇上又交待不要讓前太子妃過來。

  他和身邊另一個侍衛說了聲。

  進去後再出來。

  來公公也跟著，出來就：“前太子妃娘娘昨晚陛下派了人和你說了不要過來了，你答應的，還想著你不會來了，怎麽又？”神情什麽的很不悅。

  蘭心看著他。

  顧清舒更是：“還是要過來！這沒法說，父皇不想我過來，可。“

  她依然是老話。

  蘭心又看了看來公公出來的裏麵。

  “來公公，父皇不見我沒辦法，早膳還是送進去一下，這是我讓人做的，寺裏再好我的心意在這裏。”她說自己會像昨日一樣在外麵等。

  蘭心回神上前到來公公麵前，遞著食盒。

  來公公沒接，手握著拂塵動了動：“說了不用就不用，還送來以為雜家會收？前太子妃看來是要忤逆陛下的命令了，陛下是誰你覺得可以不聽從？或者說表麵答應，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以為你是誰，還不如不答應！”以為沒有誰能拿你怎麽樣？以為沒有人能做什麽？

  來公公生氣了。

  聲音也嚴肅起來。

  “不是，就是想著要過來，我不會打擾父皇，父皇不想見我那就算了，進不去裏麵，就在外麵祈福，在這裏。”顧清舒搖頭，想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為又說道。

  蘭心也看來公公。

  “你這就是下決定要忤逆陛下的命令！”

  來公公直接蓋棺定論！

  顧清舒低頭還是說沒有。

  “這叫沒有！那雜家不知道什麽叫有了，前太子妃娘娘你膽子很大！覺得陛下不會生氣還是？你想祈福回去祈福也可以。”來公公氣得又要進去。

  “我沒這樣想，不敢想父皇不會生氣，可我要做的還是要做。”顧清舒說了。

  來公公一聽進去了。

  真的是生氣。

  和陛下說時也生氣。

  謝禇遠聽完：“不去管了。”

  來公公想讓陛下下旨趕人回去的。

  陛下沒有。

  外麵。

  天空風大了幾分，天色在亮了後，慢慢竟變得有些陰沉，暗了下來，顧清舒感受著吹來的風還有陰沉的天空。

  還真要下雨。

  這就是要下雨的天氣，她沒有動，帶著蘭心站在昨日站過的地方，默默的祈著福，蘭心也跟著祈福，侍衛盯著她們。

  早膳顧清舒也沒有用。

  蘭心讓她用也沒有。

  蘭心也沒用。

  “你這丫頭該用一點的。”等到站到累了快到晌午後，顧清舒餓了看蘭心。

  蘭心也想說你都沒用。

  顧清舒用眼神訴說著自己要用苦肉計啊。

  垂落的眼底有笑還有狡狤還有風情。

  蘭心呆了。

  顧清舒再回頭，知道侍衛在看她們，看過去，果然侍衛還看，她身體一晃，像是站不住要倒下，臉色也慘白，手握緊，纖細白嫩的手上青筋都露了出來，下一刻，蘭心馬上扶住她。

  “姑娘！”你怎麽了？站不住還是？她問著，著急的。

  侍衛也想過來一般。

  “沒有事。”

  顧清舒又認真平靜的扶著她站直，斂起累和痛苦，白著臉倔強站好。

  還是祈福，讓她也不要再說。

  蘭心滿臉痛心擔心。

  顧清舒不理會。

  父皇早膳不知道用沒有？來公公進去就不出來了。

  她的早膳又丟在這裏。

  她也不管她送來膳食最後會去哪。

  半晌。

  有人送了膳食來，她又要讓侍衛送進去。

  侍衛也不理會她。

  顧清舒握著手白著臉繼續站，下午，風更大，吹過來帶著水氣，吹起她的秀發還有發白的臉，有點冷。

  身上衣裙也紛飛。

  蘭心侍衛都是。

  來公公也觀察到天色。

  “要下雨?”謝禇遠抬眸，來公公說是。

  膳食陛下用的寺裏的，沒用多少。

  這幾頓都用得少。

  他想讓陛下多用點。

  下一瞬，一陣風過去，雨劈裏啪啦落了下來，很有些響，砸到地上濺起水花，來公公：“陛下雨落下了。”

  謝禇遠聽到了。

  來公公看著窗外。

  前太子妃還在？

  這樣下雨不知道會成什麽樣？

  “人還在？”很久後，謝禇遠問。

  來公公小心出去看了下沒讓人發現，和陛下說是。

  謝禇遠一直到雨越下越大，打起閃電，天色很黑後出來。

  顧清舒和蘭心很不好，身上淋了雨，頭頂閃電雷鳴黑沉沉壓下來，像是要壓破一切劃穿所有！

  很可怕！

  要是上去寺簷下可以躲雨，但顧清舒不去，她整個人平靜無波，聽怕如孤舟雨中的嫩樹，已經撐不下去，慘白得像鬼，狼狽不堪。

  蘭心忍不了。

  侍衛又說了說話。

  有人看過來，顧清舒無視。

  謝禇遠來公公出來，他們看著顧清舒。

  顧清舒也感覺到看過去，眼前模糊了，看不清了，全是雨。

  謝禇遠走近。

  顧清舒望著父皇叫了叫，身體一晃，如斷線的風針，撲倒昏了過去。

  謝禇遠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