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村跟村不能比

  　　洛淩雲卻似乎對此毫無反應，還問我怎麽了。

  　　他沒有感覺到臭味，我要是說實話，他可能會覺得我嬌氣。

  　　於是，我隨便找個借口說是餓過了頭，胃不舒服。

  　　過了一會，洛淩雲順手摘了一把黃色的野果遞給我。

  　　“先充充饑，”他說。

  　　我也確實餓了，第一口小心嚐了一個，清清甜甜的特別好吃，立刻毫不猶豫的三五口就吃光了。

  　　說也奇怪。

  　　吃完野果後，我就聞不到那股臭味了。

  　　想著是不是要給他說聲謝謝，但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樣，想到他討厭多話的，決定還是閉嘴比較好。

  　　走了半天，到了那夜柳三選祭祀的地方。

  　　那悍馬車，已經不見了。

  　　看了看洛淩雲。

  　　蛇形石是蛇君，那洛淩雲是什麽？

  　　洛淩雲負手慢慢踱步到蛇形石前，伸手撫摸。

  　　隨著他的動作，蛇石內有若隱若現的蛇紋像活物一般、一條條蜿蜒交錯迅速爬行到他手掌心。

  　　他的模樣入迷又眷戀，有點像養父趕山很久後回家、我賴著他的模樣。

  　　被當做祭品的情形曆曆在目，我的感覺並不好，因此，我盡量遠地站著等他。

  　　洛淩雲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抗拒。

  　　“這……應該是蛇君的本體！”他淡淡開口："蛇君渡劫飛升時，沒挨過雷劫，被劈成了化石。"

  　　我愣了愣："你不是蛇君嗎？”

  　　洛淩雲沒有立刻回答我。

  　　許久。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聽見他問。

  　　"甜甜你……看見過真正的蛇君本體嗎？"

  　　這問題，我沒法回答。

  　　我一不是妖怪，二不認識蛇君，怎麽可能會見過？

  　　不過，不知道夢算不算？

  　　仔細回憶，洛淩雲的蛇體和我夢裏的那條蛇，確實好像有什麽地方不一樣。

  　　但是，幾年過去了。

  　　那個夢我已幾乎忘得差不多了，這一時半會的，也說不出到底是哪裏不一樣。

  　　見我許久沒回話，洛淩雲把手從蛇石上挪開了。

  　　蛇石立刻恢複成尋常石頭的模樣。

  　　默然。

  　　我是沒怎麽聽明白洛淩雲的意思，但看蛇形石和這麽契合，他應該是蛇君。

  　　不是，他本來就是蛇君啊。

  　　什麽叫應該？

  　　我懊惱地拍拍腦袋，快要給自己腦子裏繞來繞去的念頭給搞暈了。

  　　洛淩雲仿佛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

  　　"這化石是柳家村的界碑石。"

  　　"柳家村？"我皺眉，已經猜到了幾分："我阿姆在村裏？”

  　　"應該是。"

  　　洛淩雲應著，抬腳往前走。

  　　平坦寬闊的山路，被茂盛的灌木叢攔斷。

  　　循著一條碎石小道，繞過灌木叢。

  　　再往前一百米左右，腳下是一個個伐得齊整的黑灰色樹樁路，一眼望去，一望無垠的荒蕪蒼茫。

  　　我們倆踏在樹樁上的腳步聲，在群山上回蕩，讓人脊背有些發涼。

  　　再往前。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三架直升飛機。

  　　我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了，緊走兩步，追上洛淩雲。

  　　"蛇君大人，這飛機是柳家村的？"

  　　洛淩雲看也不看我，冷冷回答："嗯。"

  　　嘖嘖。

  　　這深山頂峰，山路不通，交通肯定不方便，但是有直升飛機就不一樣了。

  　　想去哪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

  　　難怪柳三選給養母一百萬的時候，那不在乎的模樣，就像我把穿不了的衣服，送給鄰居家妹妹一樣。

  　　要知道，在我長大的那個坳子村，隻有村長家有一台大彩電。

  　　每個人去村長家看電視，都要交一毛錢才能進門。

  　　前年，養父為了賣古湯酸菜方便，買了輛自行車，我每次坐在自行車上，都跟個女王巡山似的，車後邊追了幾乎全坳上的孩子。

  　　我們坳子村跟柳家村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我由衷感歎："這柳家村的人可真有錢哈。"

  　　洛淩雲沒理我。

  　　四下裏張望了一圈，他們這的樹看著像是烏黑色的，樹樁的紋路像蚊香一樣，一圈一圈的套，看著年份特別久遠。

  　　心念一動。

  　　"柳家村是不是因為砍了這滿山的樹去賣，才這麽有錢的？"

  　　"嗯？"洛淩雲瞥了我一眼，表情有幾分嫌棄："這一架飛機值千萬，你覺得光賣樹能買幾架？"

  　　很是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嘴角。

  　　港真，坳子村地處九連山脈，與昆侖交界，百年以上的古樹那也是不少。

  　　但，我從來沒見過樹杆烏黑的樹。

  　　樹杆烏黑，那樹葉呢？

  　　樹葉是黑的還是綠的？

  　　"蛇君大人，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不能！”

  　　洛淩雲扔下硬邦邦的兩個字，腳下加快速度向前走。

  　　我不得不小跑才能勉強跟上他。

  　　再往前走了一會。

  　　我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