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1月7日開弟弟那本,求收藏啊!
作者:林宥林黛玉      更新:2023-02-27 15:55      字數:9805
  第166章 1月7日開弟弟那本,求收藏啊!

    ◎新的番外。一共三個,分別是:初遇,俠女,生死。◎

    1,初遇。

    沒有人知道, 林宥跟水溶的初見,並非是爬錯了牆,而是他的蓄謀已久。

    忠順王說, 北靜王生的歪瓜裂棗,不堪入目, 偏偏生了個兒子,小小一個卻長的是膚白皓齒, 俊美無雙。

    林宥那時候見過北靜王了,隻覺得忠順王的話果然信不得, 北靜王哪裏生的那麽不堪了, 再看看年紀輕輕就滿臉橫肉的忠順王,越發覺得是他自己看走了眼, 把自己同人家北靜王混為一談了。

    於是也覺得他話裏的王府世子水溶,定然生的不是什麽俊美無雙。

    可口說無憑, 眼見為實, 林宥是打算去北靜王府驗證的。

    王府不比其它府邸,高牆大院,還有府兵巡邏守衛。

    林宥覺得晚上去探太危險, 而且夜裏也看不清那水溶到底生的如何啊。

    所以他白日裏就翻牆而入。

    一進去就落進了一個大土坑裏,土坑極深, 林宥在裏頭懵了懵,才回過神來, 這是個???還沒引水而來的湖。

    他原地蹦了蹦, 正要輕功上去,就見坑邊露出了一個人頭。

    小小一個, 唇紅齒白, 男女莫辨。

    “呀!美人兒!”他學著忠順王的樣子, 作死的揮了揮手。

    小美人蹙眉,竟飛身下來,一腳踢了過來。

    林宥一邊招架,一邊抽空看了他的玉佩紋路,果然是北靜王的小世子。

    兩人武功旗鼓相當,過了幾十招,林宥正想認輸算了。

    結果水溶先鬆了手:“髒死了,不打了。”

    林宥倒不在意這些塵土,甩了甩腦袋上的土,拱手:“算我輸了。剛才冒犯,還望原諒。”

    水溶看了他幾眼:“你是林小混蛋?”

    林宥也不惱,糾正道:“林宥。”

    “你來我家做什麽?莫不是想來偷我的魚?”

    “走錯府了。”林宥扯謊。

    “再說了,我偷魚做什麽,你們府裏最寶貝的就是你了,我要偷也偷你啊。”

    “你也得有那個本事!”

    “那我回去再練練,改日再來尋你。”林宥笑道。

    水溶不說話了。

    “對了,你家府兵怎麽這會還沒來?”

    “我不許他們過來。”

    “原來如此,那我下回還從這裏進來。”

    兩人飛身上了岸,林宥拍了拍手上的土,看著水溶繃著的臉,忍不住捏了一把。

    “你真的長的這麽好看啊!”

    水溶眯眼,一掌劈了過去,林宥有心讓著他,被打了幾下。

    就逃到牆頭蹲著:“下回我帶好東西來給你賠禮!”

    卻不知水溶已經想著,下回怎麽教訓他了。

    2,俠女。

    林宥饞太白樓的十八羅漢湯。

    想去偷他家的湯底,回來自己調製。

    他掂量了下自己的身子骨,果斷忽悠水溶同去。

    兩個人還穿了夜行衣,帶了麵巾。

    夜半三更,太白樓已經關門了,兩人沒多費勁就摸去了廚房。

    看著那一排排還在煮著的大罐子,林宥兩眼放光。

    他們自己帶了好幾個羊皮水袋,軍中用的那種。

    打暈了廚房裏幾個看火的廚子,就要盛湯。

    誰知林宥覺得後背發涼,一回頭,竟然真的看到了十八個金身羅漢。

    活的!

    水溶也看到了,□□腿上的匕首。

    林宥沒有先動手,而是先求和:“我們就是路過的,口渴了,化個緣…”

    水溶聽的都想打他。

    十八羅漢不為所動,圍著他們漸漸逼近。

    “分頭跑吧。”林宥低聲道。

    跑不掉也不怕的,隻是被揍一頓,太白樓可不敢要他倆的命。

    他倆現在亮出身份,一頓打都不用了,可兩個人都手癢,想試試自己的斤兩。

    水溶微微點頭,率先往旁邊的窗戶撲去。

    果然被攔住了。

    羅漢們兵分為二,手中沒有棍子,但是招式配合極為默契。

    他倆也就仗著靈活,避上一二,根本不敢對招。

    水溶武功紮實,又沉得住氣,看準了一個機會,竟然撲到了窗外,羅漢們去追,發現已經晚了。

    人居然不見了。

    他們不能追出太白樓,就全部圍攻林宥。

    林宥一看,想了歪主意,把那大罐子踢了下去。

    羅漢們果然顧忌這個,陣法稍亂,林宥趁機踢了好幾個下去,攔住了他們,也跳出了窗外。

    出去轉了一圈,竟然沒有看到水溶。

    回家了?這麽不仗義?

    正要也回家去,忽然聽到了打鬥聲。

    他聽著聲音奔去了河邊。

    隻見水溶正在和一個差不多高的人打著呢,還有點落下風的意思。

    林宥一看,自然趕緊去助陣。

    兩人聯手,對麵就吃力了,很快就被壓製。

    “什麽人?黑吃黑?”林宥看多了江湖的書,說話也沒個正形。

    對麵的人也蒙著臉,並不說話,趁著林宥言語吸引,水溶繞到後麵,一把拉掉了那人的麵巾。

    “這!怎麽比你長的還好看!”林宥驚呼。

    水溶拿著麵巾愣了下。

    什麽比我還好看?

    他往前走了兩步,看過去。

    已經停手的人看起來年紀不大,興許比他們還小一點,眉目精致小巧,麵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水溶回頭看林宥:“你個傻子,這是個姑娘!”

    “姑娘?!”

    林宥驚訝,哪有姑娘武功這麽厲害?

    “姑娘,你師承何處啊?江湖中人?江湖好不好玩?”林宥自來熟的問道。

    姑娘倒是沒嫌棄他,搖搖頭:“不可說。”

    “那你為什麽打他?”林宥指著水溶問。

    “路過。”

    “路過你就打他?”

    江湖的人這麽狠辣嘛!

    “我以為他是壞人!”

    小姑娘看起來涉世未深,這話說的一臉坦蕩。

    “他不是壞人。”林宥道。

    順手拉下水溶的麵巾:“他長的這麽好看,怎麽可能是壞人。”

    小姑娘認真的看了看水溶:“恩,那是我認錯了。”

    她把手裏的什麽東西收了起來。

    “你這不會是什麽暗器吧?”

    “對啊,見血封喉的毒。師傅給我防身的。”

    林宥懂了,人家敢這麽落落大方的跟他們說話,是有倚仗的。

    “可你也太草率了,這麽容易就相信我們不是壞人了。”

    “沒關係,你們做壞事,我再殺你們也來得及。”

    林宥拱手:“在下佩服!”

    忽聽一聲鳥鳴。

    小姑娘往天空看了看:“我要走了。”

    “那,後會有期?”林宥道。

    “好。”

    小姑娘竟然答應了。

    “那我們去哪裏找你?”水溶突然開口。

    小姑娘想了下:“應該是宏文寺。”

    說完就飛身踏水而去。

    “這江湖人就是這樣的?”林宥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向往。

    水溶不太開心:“她武功比我們好。”

    “恩,她長的還比你好看!”

    水溶不說話了,轉身就走。

    林宥追了上去:“我借你家住一晚,我可不敢回王府了,必定要挨揍的。”

    “明兒剛好我們再去宏文寺一行。”

    水溶點點頭:“好。”

    第二日,林宥換了一身早就放在水溶這裏的衣服。

    就要去宏文寺。

    “我們就這麽去?”水溶道。

    “對啊,難道還得等晚上?”林宥一臉驚訝。

    “我們有那麽見不得人?”

    “空著手,會不會不妥?”水溶直說了。

    “那給方丈帶點酒。”

    水溶看著林宥一無所知的臉,沒再多說,點了點頭,去拿酒了。

    林宥翻牆出去等著,水溶自王府出來後,才各自騎馬而去。

    直奔宏文寺。

    他倆向來不進大殿拜佛,拎著酒去了後頭禪房,先找方丈。

    “方丈,方丈,給你送酒來了!那泉水魚給我們兩條唄?”

    林宥一進去就笑道。

    方丈看了看酒:“你們的心意我就不推辭了,魚就算了。”

    林宥撇撇嘴:“一慣的小氣。”

    水溶倒是行了個禮:“方丈。”

    方丈笑著點頭,問道:“你們是來找人的吧?”

    “呦,你也不是盡然坑蒙拐騙的嘛。”林宥嘖嘖道。

    “去吧。後頭第三間。”

    “謝方丈。”水溶行了禮就拖著還在那裏不好好說話的林宥出去了。

    一進後頭客院,就聽一聲鳥鳴。

    兩人同時看向院中大樹,小姑娘正在樹上坐著。

    微微一笑:“你們來了呀。”

    林宥看了下樹,很大,還有許多枝幹,就在樹下問:“我們也能上去坐麽?”

    “可以。”

    兩人躍了上去,各找了樹枝坐著。

    “你怎麽會住在這裏?”

    “師父來找方丈辯經,我就跟來了。”

    “你師父也是和尚?那你是出家人?”林宥很震驚。

    “不是。路過而已。”小姑娘搖頭。

    “隻有出家人可以辯經麽?哪裏的道理?”

    “那倒也不是。你說是路過,那你們要去哪裏呢?”

    “沒有要去哪裏,都是路過。”

    小姑娘不覺得自己的話奇怪,聲音幹脆利落。

    “那你們江湖人,有幫派麽?”林宥又問。

    “沒有。隻有師父徒弟,一個師父一個徒弟。”

    “現在我是徒弟,將來,我就是旁人的師父。”

    林宥看了眼水溶,這跟書上說的不一樣啊。

    水溶沒看他,而是看著小姑娘:“你的武功是獨門絕技嗎?昨日你的那套步伐很厲害。”

    “那套步伐不是師父教的,是路過一座山,我打了一群土匪,贏來的。”

    “你要學麽?我可以教你。不過我隻在這裏住三日。”

    水溶看著小姑娘清澈的眼眸,有些猶豫。

    “你不問過你師父麽?”

    “不過一套步伐,為什麽要問師父?”

    “那便多謝了。”水溶也不扭捏了。

    同她跳下樹,就在樹下學了起來。

    林宥還在樹枝上坐著,後知後覺:好像沒人問問他的意思?

    小姑娘沒問他要不要學,水溶好像也把他忘了!

    他無趣的坐著,想了想,不是那麽愛動彈,還是不下去了,改日讓水溶教自己就是了。

    小姑娘一動武,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冷冽清幽,像梅花樹上,最高的觸碰不到的那一層雪。

    她教的很認真,水溶也學的很認真。

    林宥,在樹上睡的也挺認真的。

    一晃三日。

    這三日,林宥跟水溶都是天黑才回,天不亮就往這裏跑。

    抽空林宥還回王府挨了一頓揍。

    一瘸一拐的又偷偷去了北靜王府,水溶果然給他留的門。

    一進去,就見水???溶在桌子上鋪了好多盒子。

    “你做什麽呢?刀,匕首?這是什麽?暗器?”

    “你送你那個便宜小師父?”

    水溶點頭,看著眼前的東西猶豫不決。

    “她是師門傳承,武器恐怕也是。”

    “你不如送些尋常東西,首飾之類的。”林宥建議道。

    “她不是尋常小姑娘。”

    怎麽會喜歡珠寶首飾這種庸俗的東西。

    林宥奇怪的看著他:“喜歡首飾就庸俗了?她就不是她了?”

    水溶一愣,是啊,她就是她,喜歡什麽,都是她。

    “那我去拿別的。”

    林宥擺擺手,讓他隨意,自己則拿起桌子上的東西挨個看了起來。

    水溶最後選了一枚古樸的平安扣。

    “這可是老物件了,挺好。”林宥笑道。

    第二日,兩人又早早去了。

    小姑娘依舊在樹上坐著,見了他們,發出一聲鳥鳴。

    “你這個聲音挺特別的,能教嗎?”林宥興致勃勃。

    “這個是師承,教不得。”小姑娘搖頭。

    “那便算了。”

    林宥看了眼水溶,想了想,“我去偷聽你師父跟方丈如何辯經。”

    小姑娘沒攔著,而是跳了下來,對水溶道:“我沒什麽能教你了。”

    “我隻是來送送你。”

    水溶拿出那枚平安扣:“多謝你教我,這是我的還禮。”

    小姑娘看了看平安扣,接過:“我收下了。”

    “我聽林宥叫你水溶,你是姓水麽?”

    林宥說話口無遮攔,兩人的名字小姑娘早就聽去了。

    “是。”

    “這個姓很特別。”小姑娘誇讚。

    水溶有心問一問她的名字,可心裏猶豫,不知是不是冒昧。

    誰知小姑娘像是想起來了似的:“我沒有姓,隻有名。”

    “師父喚我,烏濛。”她道。

    水溶笑了笑:“我記著了。”

    烏濛彎了彎眼睛:“我也記著你們了,我路過許多地方,你們倆是最有意思的。”

    “那你以後還會不會路過這裏?”

    “不知道。我不修佛經。”

    所以,大概不會再路過了。

    “江湖路遠,還望保重。”水溶拱手。

    “恩,多謝。”烏濛同樣拱手還禮。

    林宥過了好一會才灰溜溜的回來。

    “你是不是又去偷魚了?”水溶道。

    “恩,還是沒偷到。方丈居然就在那裏守著。”

    天空一陣鳥鳴。

    烏濛衝他們一笑:“我該走了。”

    “哎,等一下,相識一場,我沒別的送你,這幾張銀票別嫌棄。”林宥掏出幾張銀票遞了過去。

    烏濛沒嫌棄,接過:“下次我得了什麽武功,再教你。”

    “好。”

    烏濛腳尖一點,飛身離去。

    林宥又跳到樹上坐著:“我也想拜個這樣的師父,浪跡天涯,打家劫舍。”

    水溶不說話,林宥替他說:“我知道你也想。”

    “要不樹上一起睡會?夢裏就有了。”

    水溶一笑:“我陪你去偷魚吧?”

    林宥趕緊下來:“你說真的?快走快走!”

    他們倆聯手,總能偷一條的吧?

    水溶似乎一下子想通了,路上還提議:“我聽說黃太醫有一株寶貝紅花,很大一棵,咱們去偷來如何?”

    “他家沒有府兵,我們這是打劫吧?”

    “不是你說的,打家劫舍?”

    “有道理!去!必須去!”

    “還有哪家?太白樓那些湯再去一回行不行?”林宥舔舔嘴唇。

    “再過兩年吧。”

    “也行,我們太矮了。還沒你那個便宜小師父高!”

    “哎!你踹我幹什麽!”

    “還偷不偷魚了?你這麽打我,方丈聾了才聽不見!”

    林宥一邊躲一邊喊。

    “你這步伐挺厲害啊!回頭教我唄!”

    “做夢!不教!”

    “小氣!我把你魚全毒死你信不信?”

    “方丈!救命啊!”

    ……

    後來他們都長高了,卻再也沒有見過烏濛。

    她不曾再路過。

    3,生死。

    京郊,書院。

    下了課,孩子們蹦蹦跳跳的往後麵的院子裏跑。

    那是院長的院子,他們去討點心。

    一進門卻見院長正在廳中擦拭一把刀。

    “院長,這是您的刀嗎?”

    “恩。”

    “院長,您拿刀做什麽呢?”

    “做該做的事。”薑啟目光堅定。

    ……

    李青河看著一身戎裝來報道的薑啟,歎了口氣。

    “你非得跟我同年同月死不可了是吧?”

    薑啟看著他:“恩。”

    李青河服了:“成,那就一起死吧,不過下輩子可別再遇著了,咱們不是一類人,你好好過日子。”

    薑啟不善言辭,隻回了一句:“你個娘們兒!”

    李青河…

    北地苦寒,李青河一直知道這個,可真的身臨其境了,才知道那種滋味。

    真是那什麽什麽都要被凍掉了。

    他們這次是先鋒軍,不跟著林宥。

    他們的將軍是陶將軍,帶著他們日夜兼程,先行一步跟北地守軍匯合。

    他們到的時候,是夜裏了,可仍舊戰火熊熊,半邊天都是亮的。

    趙野的兵已經不足兩萬了。

    陶將軍臉色跟北地的風一樣苦寒:“沒時間修整了,北地存亡在此一戰,我們必須拖住對麵,等大軍抵達。”

    李青河跟薑啟是副將,自然義不容辭,各自帶兩萬人馬,分別從兩側突襲。

    其實也不能算突襲了,對麵篝火重重,無遮無掩,他們很難隱藏蹤跡。

    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新式武器。

    一種重型的火弩。

    若是三國時諸葛先生有這個,就不必草船借箭了。

    幾個下去,就是連天大火。

    但也有弊端,操控複雜,稍有不慎,會傷到自己人。

    有就比沒有的好,他們各攜帶十抬往敵方側翼而去。

    而剩下的大軍,都在正麵對敵,盡可能的吸引火力。

    巨型火弩被兵將們隱藏的很好,一直推進到與敵軍短兵相接的時候,才放下開始安裝。

    他們人數太少,作戰隻為拖延時間,隻要火弩一出,他們就撤。

    兩邊進行的都很順利,尤其是薑啟那邊,敵軍分布薄弱了一分,更是壓力備減。

    待如流星一樣的火焰落進敵軍的陣營,頓時哀嚎遍野。

    李青河毫不猶豫,命令帶火弩撤退。

    他帶人斷後。

    薑啟那邊也同樣如此,他們快速的撤退而去,就在快要跟正麵軍隊匯合之時,薑啟突然聽到戰鼓聲。

    敵軍的後兵到了。

    方向正是李青河那邊!

    薑啟將手下們帶了回去,衝陶將軍道:“將軍,我要去接應李青河。”

    陶將軍如何不知他的意思:“你去了也是送死,他們自己突圍,未必不能趁亂回來。我們從正麵繼續進攻,也能接應。”

    “我不帶旁人,隻我自己。”

    陶將軍知道薑啟是個認死理的人,他跟來,不是為了什麽家國大義,隻為了林宥跟李青河。

    現在李青河有難,他就是拿軍法壓他,也未必有用。

    且林宥快到了。

    李青河是他最信任的親兵,來前鋒軍是來攢軍功上位的。

    陶將軍猶豫了。

    “我給你一隊人…”

    “不用。謝將軍。”

    薑啟轉身就走,他去送死沒關係,旁人沒必要陪他送死。

    薑啟也不傻,扒了一身敵軍的衣服穿了,扔了刀,換成了敵軍的長槍。

    李青河果然被包圍了,不過他沒有慌,當年陪著林宥突襲南蠻王時,也是在重重包圍中得勝的。

    且先行一步的火弩應該是運出去了,他就更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敏銳的發現了敵軍兩方交匯的薄弱處,奮力帶兵突圍。

    可惜敵軍的將軍也發現了他。

    立刻重兵合圍,勢要殺了他們,告慰那些還在哀嚎的兵士。

    李青河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還是沒有慌,還抽空看了眼天空。

    煙塵密布,已經看不清星星了。

    他想,早死晚死都得死。

    自己平時話那麽多,該說的也都說了,也沒什麽遺言了。

    血有些迷眼,他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突然有一隻手拉住了他。

    然後他看到了一道轟然而起的火線。

    是誰帶了火油過來?

    他一偏頭,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薑啟麵無表情的臉。

    “你還真來跟我同死了啊?”

    李青河不知道薑啟有沒有聽到,他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隻跟著薑啟,順著火線往外衝。

    快到頭了。

    已經能聽到自己人的喊聲了。

    李青河舔了舔嘴角的血,轉頭看薑啟。

    “我們真是命大…”

    “薑啟!!”

    他看到燃燒著的薑啟鬆開了手裏的長槍。

    對他做了個快走的口型。

    一枚枚火箭自後而來。

    敵軍反應一點也不慢,他們也有火油,或許不多,可殺他們,足夠了。

    走!

    薑啟咬著牙擋住他,他快站不住了。

    他本來身上就沾了火油,箭雨不用刺中,隻要經過他,一點火花就能把他點燃。

    一身甲胄能讓他燒的慢一點,但也隻是慢一點。

    李青河不打算走了。

    兄弟一場,那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薑啟艱難的指著前方,你得替我回家。

    家裏還有我父母雙親,還有一個書院的孩子。

    我們總要有一個人能回去。

    李青河想去拉他,既然你有那麽多牽掛,為什麽要來救我!

    薑啟最後看了一眼這滿天星辰。

    我也不知道。

    但我必須來救你,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死在這裏。

    隻是,我不小心???,要把自己弄死了。

    李青河是被陶將軍派來的接應部隊抬回去的。

    他中了兩箭,遍體鱗傷。

    滿身的血,所以沒有看到他血裏的淚。

    薑啟的屍骨沒能搶回來,其實也沒有屍骨了,火油過後隻能剩下一點殘灰。

    敵軍敗退後,打掃戰場時,薑啟的刀被找了回來。

    陶將軍讓人送進了李青河的帳篷。

    李青河在林宥抵達的時候,就重回了戰場。

    他似乎變成了薑啟,沉默,木納。

    兩年後,身邊的將士都快忘了原來的李青河是什麽樣子的了。

    最後一戰,林宥親自帶兵而出,水溶在帥帳壓陣。

    兵將被林宥的勇猛鼓舞,士氣倍增。

    最終他們勝了,北地沒有被屠城,他們這次勝的終於不那麽慘烈了。

    北地城的百姓們歸來,載歌載舞的慶賀勝利。

    李青河一個人蹲在城牆上。

    自言自語:“爺要一鼓作氣,打下古蒙國的隘口城。”

    “我跟爺說了,我不去了,我要回家了。”

    “我回家娶個好人家的姑娘,生一堆兒子,我分你兩個,讓他們跟你姓。”

    “我不讓他們學武了,誰敢學,我就打斷腿。”

    “算了,還是學吧,我也教不了別的。”

    李青河說到最後,嗓子裏全是風,聽起來像是在嗚咽。

    4,

    蕭一是聽梁平說了句:李青河李大人回來了,聖上賞賜,他隻要銀子,也是實誠。

    才知道李青河提前回來了。

    為什麽呢?

    林宥的大軍不是已經兵臨城下?古蒙國被逼要和談了。

    朝中大臣從不看好林宥,到紛紛誇讚他少年英雄蓋世無雙。

    梁平念叨,小侯爺回來至少是個國公爺了,封王也未必不能。

    李青河是他最信任的兵,這次想必也會封個不錯的官職。

    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回到了京城?

    受傷了?

    斷手斷腳?無法再戰了?

    蕭一破天荒的去了兵部,打聽。

    “請問,李青河為什麽回來?”

    兵部侍郎看著蕭一冷冰冰的臉,這位是來打聽的還是來逼供的?

    他客客氣氣的道:“是奉靖安候的命,帶一部分傷兵回來的。”

    蕭一又問了李青河的住處。

    他在兵部留的住處居然是京郊薑啟的書院。

    薑啟也去了北地,他是知道的。

    梁平跟聖上提了一句,聖上還說,這個人很拗,認了林宥,就不會變了,賠了命都不知道退的。

    他聽了覺得薑啟挺適合當暗衛的。

    偏偏林宥讓他去開書院,就像聖上,非讓自己當個統領。

    蕭一騎著馬往書院去,他不知道李青河在不在這裏。

    如果不在這裏,他就去李家尋。

    書院關著門,他思索片刻,還是沒走門,一躍而入。

    從屋頂一個個院子找。

    院子不多,很快找到了李青河。

    他正在埋頭種什麽東西,看起來手腳齊全。

    蕭一還沒落地,李青河就猛的回頭,方向準確無誤。

    看來沙場最能讓人武功精進。

    李青河看著蕭一,一開始以為是聖上傳詔,然後才反應過來,蕭一應該是自己來的。

    他別扭的笑了一下。

    “蕭統領,好久不見。”

    蕭一走近了點:“我聽說你回來了,為什麽?”

    李青河以為自己會像應付所有人一樣,給蕭一一個不錯的理由。

    可他張了張嘴,忍不住道:“薑啟死了。”

    蕭一沒想到這個。

    李青河接著道:“他是為了救我。”

    “他要是沒死,我肯定一天打他十幾頓!老子才不要他救!”

    “可他死了。”

    李青河扔了手裏的鋤頭,坐在地上。

    “我得替他活著,所以,我不能接著打仗了。”

    “我還得替他多生兩個兒子,逢年過節給他磕頭上香。”

    蕭一聽懂了,點點頭。

    “兵部說,你請了十日的假?”

    李青河如今是從四品的兵部主事了。

    “恩。把事料理一番就去當差。”

    “你留的住處是這裏,以後都回這裏?”

    “是。”

    李青河不好再住在靖安候府,也不想回李家住。

    住在這裏遠了許多,不過方便看管孩子們。

    “他們會不會養鹿?”

    李青河愣了愣,他們?

    反應了一會才試探道:“那些學生?”

    蕭一點頭:“聖上賞了我許多。”

    李青河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他把書院搬去蕭府。

    “蕭統領,謝謝您的好意。”李青河搖搖頭。

    “房子快塌了,草太多了,下人不行,他們可以。”

    李青河聽明白了,是說學生們可以去幫著打理蕭府。

    “那每月初九我帶他們去一回就是了。”李青河還是不肯。

    “你得成親。”

    “我娶個好人家的姑娘,應該不會嫌棄我帶著一群孩子的。”

    “你沒錢。”

    李青河被噎住了,蕭統領這兩年也懂點世故了啊。

    也格外紮心了。

    他的確俸祿不多,也不能總靠侯爺接濟。

    日後成親,就更難了。

    最後,李青河還是帶著孩子們搬去了蕭府。

    他自己倒不太好意思白住,硬是給了蕭一一個月二兩銀子當房租。

    “蕭統領,等我自己買了宅子就搬出去。”

    蕭一點頭:“我沒錢借給你。”

    他是真的沒錢,聖上隻賞吃喝穿用,很少賞銀子。

    俸祿都被他拿來買點心了。

    “我不跟您借,等我家侯爺回來,就論功行賞了,我就有銀子了。”

    蕭一點頭。

    把自己可以去找梁平借,這句話又咽了回去。

    蕭一知道梁平有錢,他看過好多大人偷偷給他塞荷包。

    學生們入住蕭府,很勤快,除了草,把園子一點點打理了,鹿全都養在了園子裏,還在園子裏種了菜,自給自足。

    剩下的房屋也都修補了,為了讓房子沾人氣,不容易破敗,李青河給他們兩人分了一個院子,很是寬敞。

    蕭一仍然住在那個小樓,樓下學生們給他種了許多花草,鬱鬱蔥蔥,花香襲人。

    李青河住在前院那邊的一個小院子裏。

    興許是跟學生們一起,他漸漸不那麽像薑啟了。

    至少回了蕭府,他更像李青河了。

    平日裏他跟蕭一不怎麽見,各自當差,偶爾一起休沐的時候,他就去蹭蕭一的酒。

    隻是後來才知道,蕭一的酒都是買來的。

    跟梁總管買的。

    李青河怎麽知道的呢?

    聽住進來的梁總管說的。

    是的,梁總管突然也搬進了蕭府,還帶著他的兩個幹兒子,說是不好去別的書院,怕被人帶壞了,就送李青河這裏了。

    他自己也有宅子,可覺得不安全,畢竟他可是太監第一人。

    所以不如住在蕭府,有蕭一在,還有李青河算半個高手,安全的很。

    蕭一沒拒絕,主要是梁平時不時的往回帶點心,還不用付銅板。

    三個人,一個話多,一個心眼多,一個話不多心眼也不多。

    竟然住的還挺和諧的。

    每每李青河相看姑娘失敗了,梁總管還會安慰他:“實在不行,我給你問問快出宮的宮女?就是年紀是大了點,不一定能不能生出兒子來了。”

    李青河很無奈:“可別提兒子了,全京城都知道我娶親是為了生兒子了,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給我傳的,現在哪有姑娘肯嫁我?”

    “青樓。”蕭一也安慰他。

    李青河??!!

    梁總管笑的差點背過氣去,李青河又氣又笑的給他順背。

    “您可別笑死,家裏就指著您吃飯呢。”

    “八寶蒸雞。”蕭一立刻點菜。

    這是暗示梁平明天記得去禦膳房討。

    “烤鴨。”李青河也趕緊道。

    梁總管冷哼:“明兒吃素。”

    三人這麽鬧著,一年又一年。

    作者有話說:

    1弟弟那本已開,求收藏啊親親們。

    然後預收的都會寫,喜歡的還請給個收藏。不甚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