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總比嫁給醜的好

  謝如琢抽聲連忙打住，肩膀也不敢多抖一下。

  蘇昀側頭看著她瑟縮的身影，將她圈禁在自己的床榻間，觸手可及，這樣他就安心了。

  將近五年不見，就算心裏隻想著彼此，也有些東西會改變。

  往後還有一生那麽長遠，不急在這一夜，他可以慢慢來。

  等她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蘇昀才輕輕地從後麵將她撈入懷，能抱她片刻，守她到天明，便足矣。

  第二日謝如琢醒來的時候，床榻外側已經空空如也。

  他已經起了。

  南陽王派了兩個侍女來侍奉謝如琢起身洗漱，還特地拿了兩個裹著冰的布團來。

  謝如琢看著那布團，露出不解的神色。

  侍女小心翼翼道：“安陵王出門的時候吩咐，要替王妃敷一下眼。”

  結果謝如琢在銅鏡前坐下一看，鏡子裏的女子兩眼紅腫得跟水泡子似的。昨晚她恨不得要將這幾年的眼淚全都流盡，當時沒想那麽多，眼下雙眼又幹又澀，若是不冰敷一下，恐怕沒法出去見人。

  他起身的時候定是看見自己這副模樣了。

  謝如琢有些惱，心情也十分氣悶。

  兩個侍女見狀，對於昨天的事知道得不多，隻聽下人們七嘴八舌地說叨了幾句，幾乎一致認為，昨個謝如琢是被那個安陵王給逼婚的。

  難怪如此不甘不願，眼睛都給哭腫了。

  她們還聽說那安陵王生性殘忍，殺人不眨眼，十分可怕。新王妃在他房裏哭一哭還算輕的，起碼安陵王沒有大開殺戒啊。

  思及此，侍女便心生同情，勸謝如琢道：“王妃隻要順了安陵王的意，安陵王想必還是善解人意的，今日這冰還是安陵王命奴婢們準備的呢。”

  謝如琢不以為意，也沒有回答。

  侍女又安慰道：“安陵王別的不好，最起碼長得很好，王妃嫁他總比嫁給醜的好。”

  這南陽王平易近人，他身邊的侍女便隨意了些，因而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人麽，在處境不如意的時候，要懂得自我調節。縱使遇到千百個不好，也得挑出一兩個好的來，讓自己心情好一些，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侍女想著這王妃既然與安陵王成了夫妻了，當然得往安陵王好的地方想，才能舒坦些。

  正在敷眼的謝如琢聽聞此言，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嘴角冷不防抽了抽。

  估計整個南陽的人都會覺得，她肯定會過得很慘。

  不光如此，昨日蘇昀的軍隊壓城，隻怕外界也會有人認為，是他強勢逼婚，才使得蘇謝兩家結為一家的。

  隻不過外界如何傳言，蘇家和謝家兩家決策者不受影響就是了。

  謝如琢冰敷過後，眼睛還有些紅，但也消了一大半腫，看起來總算是正常了些。

  等到更衣時，謝如琢回到床邊，床頭床尾都找了幾遍，都沒有找到自己的東西。

  身後侍女不禁詢問：“王妃在找什麽呢？”

  謝如琢抿唇不答。

  她的裹胸布不見了……即使自己知道定是被他給收走了，可心裏還是有點不甘心。

  憑什麽他不準便不準？哪有他這樣霸道的人？

  可最後把床榻都翻遍了也找不到，隻能無可奈何地作罷。

  她更衣洗漱畢後，便出了房門，不知她爹的情況如何，便要往鎮遠侯那處去看看。

  院裏有蘇昀的隨從守著，見得謝如琢出來，便稟道：“王爺已去營中點兵，等忙完了就會回。但王爺走前吩咐，若是王妃問起，便告知王爺的行程。”

  “……”謝如琢默了默，道：“我好像並沒有問。”

  隨從一絲不苟道：“屬下也是怕王妃會擔心。”

  謝如琢去到鎮遠侯那裏，無一例外又見到了樓千吟。

  鎮遠侯的毒是蘇連玦下的，他必不會用輕易好解的毒，這毒十分刁鑽，因而樓千吟處理起來也有些棘手。

  好在他可以先保住鎮遠侯的性命，再一步步著手。

  這和從前蘇昀還是謝淮南時一般，需得入藥浴，施銀針。因著這毒是慢性毒，不像當初那般急於要人性命，也不需要服用像千色引那樣的東西，隻不過要徹底清毒耗的時間久，需要調養的時間也久。

  謝如琢來時，樓千吟正在配藥，謝如琢給鎮遠侯擦身時，便聽樓千吟忽而道：“昨夜洞房夜過得怎麽樣？”

  謝如琢動作一滯。

  他還真是，什麽話都能說得出口，且永遠是正正經經的樣子。

  隻不過聽那口吻，倒像是和老友問候寒暄一般。

  謝如琢道：“就那樣。”

  “你或許應該勸勸他，要適當地好好休息一番。”樓千吟道。

  謝如琢愣了愣，驀然又想起昨天晚上他捏著自己的下巴，彎下身來看她時候的光景。

  他眼裏有血絲，眼下有青影。

  謝如琢踟躕著問：“他，是不是很久都沒得好好休息過了？”

  “在聽到你要與前安陵王成親的消息，他如何能好好休息。”樓千吟道，“他從戰場上撤下來，本該坐鎮金陵，但卻要日夜兼程地往南陽趕，在昨天見到你之前，估計已有七八天沒有合眼。”

  謝如琢怔怔的，心頭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泛著鈍鈍的疼痛。

  她輕聲道：“樓大哥不是與千古一起回潯陽了嗎，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

  樓千吟抬起頭來看她一眼，道：“自是他叫上我一起來的。”說著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眉頭微皺，又道，“上次交給你的藥沒按時吃？”

  謝如琢這才想起來，道：“起初幾天有吃，但後來事情多，忙起來的時候就忘了。”

  樓千吟凝著眉走到她身旁，拿起她的手腕診了診，冷聲道：“你往後都不想要子嗣了？”

  謝如琢抬頭看著樓千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隨著他的話更加白了兩分。

  以前樓千吟說她是不易有孕，可如今這話聽來，還要更嚴重一些。

  隨後樓千吟就去寫下藥方，命人去煎藥來。

  謝如琢喉嚨有些癢，輕聲與他道：“樓大哥，我的事，不要告訴他。”

  樓千吟道：“你們二人，長期勞累過度，身體不堪重負，最好都好生休息調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