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路燈越來越少，從最初的五十米一盞，到後麵相隔幾百米才能見到微弱的光亮。

  在每一個光線的外表下，都有著黯然的一幕幕。

  莫問車速也降了下來，顯得小心翼翼，謹慎的很。

  在強大的感知下，也生怕旁邊的忽然竄出來一個生物。

  “吱！”

  不過莫問還是踩住了刹車，幸虧係好了安全帶，整個人才沒有竄出去。

  點了根煙，緩緩地打開門，莫問下車，剛好靠在牆邊。

  “你是誰的人？”

  莫問吸了口，凝視著擋在路中間背對著他的這個男人。

  不知道是這些人習慣在晚上出沒所以喜歡穿夜行衣，還是因為他們本來就見不得人才會有這幅打扮。

  “小子，不是告訴過你。”

  “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妙嗎？”

  那人慢慢轉過身，在他的臉上帶著一張京劇的麵具。

  醜旦，再配上他這個矮小甚至有些岣嶁的身影，活脫脫就是個大反派。

  “哦？”

  “有些事，是指哪一方麵？”

  莫問關上車門走到車頭笑道。

  “看樣子你要死不瞑目了。”

  那人繼續用他公鴨般難聽的聲音說道。

  並且從腰間拔出了一柄比他整個人還要高的武士刀。

  “砰砰砰。”

  飛簷走壁。

  這個醜旦，踩在旁邊的牆壁上，陳舊的牆壁經受不住他強大的腳力，不少的磚塊都在脫離。

  頭頂這盞本來就不太光亮的路燈閃了閃。

  也就是這一閃當中，修長的武士刀從上往下朝著莫問的頭顱劈了下來。

  莫問隨手把煙頭彈開，眼睛習慣性的一眯，雙手合十，穩穩地空手接白刃。

  “斬！”

  醜旦嘴裏又蹦出一個字。

  莫問手心的武士刀頓時像是活了過來瘋狂的跳動著，刀刃瞬間在莫問的手心攪了一拳，幸虧莫問撒手較快，卻還是被割掉了一塊肉。

  “劈！”

  武士刀閃著銀光又斜著朝著莫問的肩膀砍來。

  這次，莫問不敢硬抗了，瞬間閃身而過。

  長刀迸發出刀氣，轟在了越野車頭。

  “轟隆！”

  莫問忍不住回頭瞧了瞧，眼角都在抽搐。

  似乎每一次的戰鬥都很廢車啊。

  越野車盡然從中被一分為二，朝著兩旁緩緩地倒塌。

  剛入手沒有一個月，就廢了！

  這可怎麽給李平安交代啊。

  不過這也確信了，這個醜旦很強，比前些天那一批異能者要強上許多。

  別看他不那麽張揚。

  可路燈下，銀光濃罩著他的全身，刀刃上的刀氣更是躍躍欲試。

  “再來！”

  莫問高聲吆喝著。

  他倒要看看，這人有沒有到人刀一體的境界。

  再強，能有他強嗎。

  “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我就送你上路。”

  醜旦笑著。

  一刀一式間，空間如同被劃破了一樣，看似很慢，可瞬間的延遲後，刀氣不要錢的朝著莫問轟殺過來。

  莫問都靈敏的躲閃了過去，並且在刀氣中，突破到了醜旦的身前。

  一寸長，一寸強。

  他的刀很鋒利。

  可近身便是他的弱點！

  醜旦顯然也知道這個問題，在莫問近身的一瞬間便朝著身後滑步，以求拉開距離。

  然而莫問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

  趁勝追擊，一鼓作氣！

  兩人在這條深幽的巷子裏畫了幾十米，醜旦終於怒了，猛地一踹旁邊的垃圾桶，借力用刀柄砸向莫問。

  “你急了！”

  莫問樂了，沒有人不會一直密不透風。

  此時他的破綻無限暴露在莫問的眼中。

  高手之間對決，除非是旗鼓相當，不然並不會僵持不下。

  隻需要一擊，便能擊碎他的心髒。

  莫問的拳頭也為了這個目的，一點點的靠近。

  “吼！”

  一聲怒吼，醜旦的刀柄也朝著莫問的後背砸去，以求同歸於盡。

  “哼！”

  這一切莫問渾然不在意。

  因為他不會給這個家夥機會。

  在莫問的眼裏他還是太嫩了。

  “唔！”

  千鈞一發之際，變故卻升起，許多天沒有冒出來的暗疾卻恰當時機湧了出來，使得莫問胸口一疼，動作一僵。

  也就是這一僵，讓他的優勢蕩然無存，原本蓄好的力道全然消失。

  “砰！”

  “砰！”

  兩人互換一招，莫問重新提起的力道砸在了醜旦的胸口，而他的刀柄也砸在了莫問的後背。

  “噗！”

  又是同樣，醜旦被莫問一拳擊退，莫問腳下一軟，彎著腰同時飆了口血。

  兩人再次對視著。

  皆是一言不發。

  莫問胸口猛地跳動著，猶如一根針在裏麵紮著，試圖竄出來一樣。

  “你！”

  醜旦眼眶爆裂，武士刀杵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站立，另一隻手軟噠噠的指著莫問，滿眼不敢相信和震驚。

  “京城，不是你能去的！”

  丟下一句話，醜旦一步邁上牆壁，第二步躍了過去，逃之大吉了。

  “噗！”

  確定他離開後，莫問才有噴了口血，踉蹌的退回一分為二的越野車。

  從裏麵掏出幾張紙，並且撤掉座椅的靠墊，簡單的包紮著手下的傷口。

  “真是大意了。”

  “你啊你，怎麽早不出事玩不出事。”

  靠在越野車殘骸上，莫問滿臉無奈。

  “這都幾萬年了。”

  “怎麽就怎麽不乖呢。”

  莫問又苦笑著。

  怨不得誰，隻怪來時空間的漩渦差點摧毀了他的身體，這麽些年，愣是沒有回複過來。

  這下，不知道又要多久了。

  而莫問也知道，在這個世界每一次的回複都是漫長的，而每次肉體修複後，他都會變得越來越像普通人。

  草草的包紮完畢，莫問隻有以雙腿丈量大地，一步步的朝著貧民區走。

  索性不是很遠了，倒也能接受。

  手裏僥幸躲過一劫的手機，莫問時不時的看向導航，認準方向，終於走出了小巷。

  又是一片燈紅酒綠。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來，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在某個不知道的地方發生著什麽讓人驚愕的事情。

  這就是圈子的不同。

  剛好對麵便是貧民區的百貨大樓，已經能夠看見它後麵的拆遷工地了。

  莫問鬆了口氣，緊拽著拳頭，努力尋找著上次那個瘦高個。

  當然，隻靠自己的話，宛若大海撈針，機會是渺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