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不遺憾嗎。

  這也隻是現在這種狀態下產生的淡然吧。

  “不遺憾就好。”

  莫問含笑應著。

  “那如果有下輩子。”

  “我還在華夏國。”

  “你一定要把我撿回來，到時候我做唐糖的妹妹。”

  柳子琪盡然升起了這種奇思妙想，眼巴巴的看著莫問。

  “當然有下輩子。”

  “別人我不敢保證。”

  “你肯定有的。”

  莫問又笑道。

  這輩子，柳子琪都沒有為了自己好好的活過，做了這麽多善事，除非老天無眼，不然莫問相信，他們會再見的。

  “到時候你可要把我撿回來！”

  柳子琪再次強調著。

  “好！”

  莫問堅定的應著。

  一個唐糖，再多個柳子琪，也很好呢，到時候她們還能互相照顧呢。

  “那我就真的沒有遺憾了。”

  “你可記得，一定要把我找到哦。”

  漸漸的，柳子琪的聖衣越來越小，到最後氣息全無，再也沒有開口。

  “柳阿姨走了嗎？”

  莫問知道，唐糖其實早就醒了，這個丫頭有時睡得像個豬一樣，可是大多時候還是很驚醒的。

  隻是她沒有辦法直視這件事情，始終不願意相信罷了。

  更不願意看著柳子琪在她的眼前離開。

  “是啊。”

  “柳阿姨去了另一個開心的世界呢。”

  “或許以後還能見到的。”

  莫問揉了揉唐糖的腦袋，眼珠子裏全是晶瑩。

  外麵的雪下得很大，如同老天都在為這個可憐的丫頭哭泣一樣。

  “那以後，我是叫她妹妹，還是叫她柳阿姨呢？”

  唐糖吐了吐舌頭，笑道。

  臉上還掛著淚水，這個丫頭卻努力的營造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隨便你啊。”

  莫問寵你的笑著。

  “那我還是叫她阿姨吧。”

  說罷，小丫頭起身，乖巧的坐在柳子琪的床邊，莫問也站在另一側拉開了窗簾。

  寒風呼嘯而入。

  讓父女倆清醒了不少。

  這下，柳子琪真的走的很安詳呢。

  “柳阿姨。”

  “以後我會多給你燒點棒棒糖過來的。”

  “嘿嘿。”

  “其實我還挺想叫你媽媽的。”

  ...

  情緒這種東西在每個人身上都有，唐糖這個小屁孩也不例外，說到無力後趴在柳子琪的床上呼呼大睡。

  “柳家。”

  “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站在窗邊的莫問看著下麵的白茫茫搖了搖頭。

  從古自今，勾心鬥角在每個家族之間就沒有間斷過，但是這個時代的這些家族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莫問的下線。

  從漆黑，到天明，柳子娟都沒有回來過。

  又是個大晴天。

  醫院的保潔員拿著掃帚努力的清理著地上的積雪。

  那輛黑色的加長奔馳出現的很突兀。

  就這樣橫在了樓下。

  柳子娟的身後跟著柳芒。

  莫問靜靜的等待著。

  柳子琪依然是一派安詳，唐糖躺在她旁邊酣睡著。

  “姐姐。”

  人未至，聲先到，柳子娟的語氣有些焦急。

  推開門，她進來了。

  隨後而來的柳芒看見莫問的刹那，頓了頓，又鼓起勇氣朝著床邊走了過去。

  “莫問，姐姐怎麽了？”

  摸著身體冰冷的柳子琪，柳子娟人有些呆滯。

  “走了。”

  莫問淡淡的應道。

  “走了？”

  “她走了？”

  這兩個字給柳子娟的打擊很大，她踉蹌的往後一退，滿臉的不敢相信。

  “哼。”

  “我還以為有些人多厲害呢。”

  “還不是護不住一個人。”

  冷哼一聲，柳芒不會放過這個打擊莫問的機會，不屑的嘲諷著莫問。

  “啪！”

  雖然莫問顯得毫不在意，可在這件事情上，柳芒是完全沒有資格在莫問麵前蹦躂的。

  憑什麽？

  狠狠地一巴掌，將柳芒扇在門後靠著，莫問繼續冷冷的盯著他。

  “你非得找死嗎？”

  這一巴掌扇的莫問手心都有些生疼。

  柳芒隻覺得耳朵裏嗡嗡響，眼睛裏冒著金星，整個人都是不好的。

  “哼！”

  “小娟，你現在該做出選擇了。”

  惹不起莫問，還惹不起柳子娟嗎，搖了搖頭，清醒些後，柳芒問道。

  “你忙完了？”

  莫問也皺著眉頭詢問著柳子娟。

  “忙完了。”

  “晚了些。”

  柳子娟苦笑著。

  “那你們走吧。”

  “我會照顧你姐姐的。”

  “你就別操心了。”

  很多時候，莫問都很想把柳子娟罵清醒。

  可，這又是柳子娟自己的選擇，莫問攔不住。

  比如昨晚她離開柳子琪回去，今天又帶著柳芒過來。

  她怕是努力的在融入柳家吧。

  她本來就是柳家的人。

  隻是，莫問替柳子琪覺得委屈，在她心裏柳子娟的分量很重，以至於現在付出了性命，可在柳子娟心裏，柳子琪就不是那麽獨特了吧。

  “這個丫頭，是不是故意給這個妹妹讓路呢？”

  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柳子琪，莫問想道。

  柳子琪一日不死，那麽柳子娟就不會上位，她永遠都隻能是柳子琪的替身罷了。

  “好。”

  “那我們先走了。”

  “有事再找我。”

  柳子娟答應的很灑脫，帶著早就想離開的柳芒逃走了。

  今天柳芒來這裏的目的不外乎就是確定柳子琪是不是真的沒了。

  看見沒了，昨晚又得到柳子娟的保證，對他來說，沒什麽大問題的。

  至於以後莫問會不會找柳子娟。

  在他心裏也有了答案。

  不會。

  “唉。”

  莫問歎了口氣。

  還真是這樣呢。

  變得不是柳子琪，而是柳子娟啊。

  既然柳子琪已經走了，再躺在醫院也是沒必要的了。

  莫問迅速的聯係了李平安，又讓李平安叫姬十二他們過來了。

  “把她火化了。”

  “我回去時，帶回東海。”

  指著床上的柳子琪，莫問說道。

  “不再多看看嗎？”

  姬十二有些意外。

  “不看了。”

  莫問笑著。

  有些人，看一眼就印在了心裏，再看一萬眼也是那樣。

  不管時間過多久，都不會忘記的。

  “我就先回去了。”

  抱起唐糖，明天淩晨李鳶就要來了，卡著年三十的日子過來過年。

  小丫頭昨晚熬了太久，回去調養調養，剛好晚上可以去機場接人。

  “那明天我們再聚聚。”

  “我爺爺邀請你們去我家過年。”

  姬十二點著頭邀請著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