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花靈有點懵：“小七？”是誰？

  　　“我忘了皇嫂沒有見過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七皇子南懷揚，大家都叫我小七，不過皇嫂也可以和皇叔一樣叫我老七。”

  　　墨流觴掏了掏耳朵，蘇錦漓還說他聒噪，這七皇子比他更聒噪好吧，像個女人一樣囉裏吧嗦的，真是沒眼看。

  　　“讓開老七！”

  　　蘇錦漓將快要粘到花靈身上的南懷揚推到一邊。

  　　“娘子你怎麽醒了？是不是他們吵到你了？”

  　　花靈搖搖頭：“沒有，是我睡醒了，正巧有聽到外麵有聲音，所以出來看看。”

  　　南懷揚稀奇的朝墨流觴小聲嘀咕：“騷包，你看皇叔那柔情似水的樣子，我還從沒見過皇叔這樣呢，皇叔和皇嫂感情真好！”

  　　墨流觴揮了揮拳頭：“七皇子，您要是再叫本神醫騷包，本神醫就把你另外一隻眼睛也打成黑熊眼。”

  　　南懷揚急忙用扇子擋住右眼。

  　　“開個玩笑嘛，別生氣，嗬嗬！”

  　　說完又躲到蘇錦漓身後：“皇叔你看，我沒騙你吧，他又想打我！”

  　　蘇錦漓沒理他，視線全程在花靈身上。

  　　“娘子你先進去吧，為夫與流觴有話說。”

  　　花靈乖巧應答：“好。”

  　　進屋前，花靈朝墨流觴點頭打了個招呼，錦漓哥哥之前同她說過這人，原以為是個老者，沒想到這麽年輕。

  　　南懷揚湊到蘇錦漓旁邊。

  　　“皇叔，你把皇嫂支開幹什麽？有什麽事是她不能聽的嗎？”

  　　蘇錦漓：“你也走。”

  　　南懷揚：“？？我也不能聽？”到底是什麽事，他很好奇。

  　　“無景，將你家主子拖走。”

  　　“是，王爺。”

  　　“主子，得罪了。”無景提起南懷揚的衣領將他拖走。

  　　南懷揚抓狂：“無影，你到底是誰的人……誒誒誒，別動手，本公子自己走……”

  　　南懷揚的聲音逐漸遠去，蘇錦漓和墨流觴走到書房。

  　　“流觴，你可與前輩說了我娘子的情況。”

  　　“說了，師父說他大概知道是什麽情況，但要等他親自來看了才能確定。”

  　　“好，那我便等上三日。”

  　　墨流觴從瓶子裏倒出一顆通紅的丹藥：“這是我師父給的，若性命垂危，可暫時護住心脈。”

  　　蘇錦漓心情頓時有些複雜，赤元丹，雲巫穀秘藥，非將死不能用。

  　　“前輩他……也知道了嗎？”

  　　“你是他看著長大的，你的心思他豈會不知。”

  　　“那他……有說什麽嗎？”

  　　墨流觴比出兩根手指：“兩句話：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意思是希望他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兩人相顧無言，墨流觴知道，蘇錦漓心裏一直有個執念，他即將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鳳熙殿。

  　　南懷揚拔出掛在牆上的劍，指向無景：“無景你可真是好樣的，竟敢如此對本皇子，信不信本皇子砍了你。”

  　　無景瞥了一眼南懷揚顫抖的手。

  　　“您不會。”

  　　南懷揚冷笑：“為何不會？”

  　　“您是好人。”

  　　南懷揚：“……你倒是跟你那個八麵玲瓏的哥哥無風一點也不像。”

  　　無景一板一眼：“主子，無風與屬下不是一母所生，我倆長的自然是不像的。”

  　　南懷揚：？？他說的是長相嗎？

  　　南懷揚扔掉手裏的劍坐到地上，神色糾結：“無景，你說本公子要不要進宮。”

  　　“屬下不敢妄言。”

  　　南懷揚沉默。

  　　他知道父皇對不起皇叔，才在外躲了這麽些年，沒想到不得已還是回來了，終究還是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嗎？

  　　若是有選擇，他寧願不做這個皇子，隻願一人一馬，快意江湖，做個逍遙自在的閑人。

  　　“罷了罷了，本公子晚些再去吧。”南懷揚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去了廚房。

  　　無景站在原地默默看著南懷揚的背影，心緒飄遠。

  　　七皇子最是向往自由，王爺若真的強行將他推上那個位置，還是踩著至親的屍體，終歸是有些殘忍。

  　　……

  　　夜深人靜，星月暗淡，冗長的宮道愈顯冷清。

  　　福壽宮。

  　　南懷揚提著一盒點心，站在洛曦月寢宮門口：“憐心姑姑，皇祖母歇了嗎？”

  　　憐心掌著燈開門：“七皇子？您怎麽這麽晚才來？太後等了您一天，已經睡著了，奴婢去叫太後起來。”

  　　南懷揚吐出一口氣。

  　　“不必，既然皇祖母已經歇下，那懷揚改日再來探望，這是懷揚親手做的點心，還請姑姑交給皇祖母，就說懷揚來過了。”

  　　憐心接過盒子：“放心吧殿下。”

  　　洛曦月睡眠淺，聽到門口有動靜悠悠轉醒。

  　　“憐心，誰來了？”

  　　憐心提著糕點進去：“太後，是七皇子，聽說您已經歇下便回去了，這是他給您做的糕點，您快嚐嚐。”

  　　洛曦月嚐了一口，笑道：“這孩子，哀家還以為他不來了，這糕點倒是做的不錯。”

  　　吃過糕點，洛曦月又有了困意，憐心伺候她睡下。

  　　*

  　　四月初八，太後六十大壽如期而至，舉國同賀。

  　　別看南禦天皇帝當的不怎麽樣，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孝子，提前好幾日就下令大操大辦，是以大到皇宮，小到大街小巷，無不披紅掛彩。

  　　貴女們也都精心打扮，想在宮宴上好好表現一番。

  　　入夜，整座皇宮燈火通明，泰安殿上一片觥籌交錯之景，絲竹聲不歇於耳。

  　　大臣們攜自己的家眷陸續入殿，入座前還互相恭維一番，前來賀壽的花遠和葉征同時出現在泰安殿門口。

  　　葉征拱手：“丞相大人，恭喜恭喜，您如今不但成了淵政王的嶽丈，很快也是太子的嶽丈了，有了這兩大助力，大人的仕途想必要扶搖直上了。”

  　　葉征這番話看似實在恭維花遠，實際上是在諷刺他貪圖權勢。

  　　當年兩人都說過不會參與任何一方的爭鬥，花遠卻加入了太子的陣營，葉征從前還覺得花遠和他一樣，是個人物，如今也有些看不起他了。

  　　一旁的葉萱不屑道：“爹，直接進去就得了，你和這種小人費什麽話？”這葉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你竟敢這樣說我爹？”花冉瞪著眼睛指著葉萱。

  　　葉征將葉萱拉到身後：“這孩子被老夫慣壞了，說話口無遮攔，老夫回去定好好管教她，丞相您不會介意吧？”

  　　花遠瞪了花冉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賠上一副笑臉道：“葉兄不必如此客氣，小孩子的言論罷了，賢弟怎麽會放在心上，葉兄，您裏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