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流會名額

  　　“廠長，咱們這次去京市要怎樣才能讓別人記住咱們？”洪金問。

  　　一般於廠長不在場，大家把副廠長直接喊廠長，畢竟加個‘副’不好聽。

  　　他們這次參加交流會不僅僅露個麵而已，還需要跟國外來的技工交流切磋，最主要還是把他們廠裏的設備推銷出去。

  　　這次交流會隊伍，除了兩個技術員，最多的就是他們銷售科了。

  　　洪金的野心很大，想要做出一番成績，要是銷售額亮眼，他就有很大的機會調去總廠。

  　　銀州廠總部在京市，除了京市，還有幾個分廠，而吉發縣這邊的分廠相比起來實在是不起眼。

  　　高民也在想這個問題，他帶隊，要是僅僅走一圈，不說其他人，他自己都沒臉見於廠長。

  　　“洪科長，等到了京市，你放心大膽去幹，有什麽困難盡管開口，我一定會給你們最大的幫助。”

  　　洪金要的就是這句話，朝著高民抱拳，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兩人的對話顧一城聽到了耳裏，他沒插嘴，當做沒聽見。

  　　這是領導們該操心的事，他的主要任務是在技術方麵有突破，完善提高廠裏現有的技術。

  　　李老坐在位置上，帶著厚厚的眼鏡，麵前放著筆記本，手裏正在寫寫算算。

  　　顧一城收起心神，也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認真看起來。

  　　天色黑下來，車廂裏有了騷動，乘客們陸陸續續拿出幹糧吃。

  　　顧一城主動幫大家接了熱水，做完這一切，他打開包裹，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肉香味。

  　　想到林柔柔在灶房裏忙碌的模樣，一縷發絲垂落，讓她白皙的臉上多了一絲韻味。

  　　他嘴角不自覺勾起，拿起一個肉餅，一口咬下去，肉香味蔥香味交織，濃鬱汁水蔓延口腔。

  　　顧一城幾口下去，吃掉了好幾個餅。

  　　袖子被人扯了扯，顧一城抬起頭，這才發現幾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洪金作為銷售人員，自來熟，和大家關係都不錯。

  　　他打趣道：“小顧，吃的啥，咋那麽香，可把我饞死了，我嘴裏的餅都沒味了。”

  　　要是換作平時，顧一城肯定主動給大家分吃的，這是林柔柔早早起來為他做的，他想獨吃，不想分給任何人。

  　　顧一城語氣不自覺帶上了炫耀：“我媳婦做的。”

  　　想了想，補充道：“專門為我做的，就怕我在車上餓著。”

  　　洪金暗示了幾句，等了又等，始終不見顧一城給他分吃的。

  　　這才明白過來，這小子新婚燕爾，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難怪這麽小氣。

  　　算了算了，他也不是饞嘴的人，就不跟他計較了。

  　　一路上，顧一城沒少收獲仇恨，尤其是用餐時間。

  　　就連列車員都被他的吃食吸引了，找他說了幾次話。

  　　顧一城硬是裝傻，假裝聽不懂這些人的暗示，在一眾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美滋滋把林柔柔給準備的餅子吃的一幹二淨。

  　　油紙包舍不得扔，一直放著，還被洪金嘲笑了一番。

  　　***

  　　林柔柔再次找到了機會進城，隻是這次王桂蓮不放心，生怕她出去亂搞，讓顧彩霞寸步不離跟著她。

  　　顧彩霞很高興，很少有機會進城，沾林柔柔的光，能進城玩了。

  　　她趴在車窗口，看著外麵，好似怎麽都看不夠，時不時還要找林柔柔說兩句。

  　　看著這樣活潑單純的顧彩霞，林柔柔想到了她上輩子的悲劇。

  　　顧彩霞遇人不淑，嫁了個家暴男，不敢跟娘家這邊說，一直默默承受。

  　　後來，顧家人搬離了老家，而顧彩霞還留在這邊，沒了娘家的照拂，婆家更肆無忌憚欺負她。

  　　雖然後來顧家把她接了回去，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整個人瑟縮膽小。

  　　“三嫂，你這樣看著我幹啥，怪嚇人的。”

  　　林柔柔收回思緒，笑著問道：“彩霞，你以後想嫁給什麽樣的男人？”

  　　顧彩霞臉一紅，羞澀道：“這哪裏是我能決定的，要家裏看，看好了就嫁，大家都這樣。”

  　　這個年代喊著自由戀愛，但是很多人還是家裏給安排，最多在嫁之前讓兩人相看，在相處一段時間。

  　　就算是幾十年後，大家忙碌學業工作，到了一定年紀，相親結婚，要說多了解對方也不見得。

  　　林柔柔提醒道：“那也要你自己喜歡，要是不喜歡，家裏給安排也不用聽，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能草率。”

  　　顧彩霞若有所思。

  　　車子到了車站，林柔柔熟門熟路帶著顧彩霞去了黑市那邊。

  　　帶路的還是阿旺，給了一毛錢辛苦費，林柔柔和顧彩霞來到了黑市。

  　　顧彩霞緊張不已，想要跑，又怕被人抓住。

  　　“三嫂，你咋能來這樣的地方，要是被抓住怎麽辦？”

  　　“來都來了，你要是再嚷嚷，等會兒真的被抓住，你哭也沒用。”

  　　顧彩霞閉上嘴巴，不敢再亂看。

  　　“姑娘，你可算是來了，我都在這邊等你好幾天了。”

  　　林柔柔和顧彩霞還沒走多久，突然一個老頭竄出來，擋在她們麵前，激動地說了這番話。

  　　林柔柔認出他，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她正想找他問問藥膏的效果。

  　　“是您呀老爺子，風濕咋樣了，藥膏效果好嗎？”

  　　效果當然好，要不他也不能天天過來找她，還擔心她不會來了。

  　　榮大爺把錢拿出來，“姑娘你開個價，我把上次的要藥錢補給你，對了，你那裏還有藥膏嗎，有多少我要多少。”

  　　林柔柔搖了搖頭。

  　　榮大爺急了，“咋的，我又不缺你錢，咋還不賣了？”

  　　“藥膏不是吃的，不能隨便用，我也不知道藥效咋樣，你要是胡亂用，出了事，那就是我的錯了。”

  　　榮大爺一愣，隨即笑了，“不錯不錯，是個實誠孩子。”

  　　他便把藥膏的效果跟她說了，貼了幾張，疼痛緩解了不少，夜裏也不再整夜失眠。

  　　他給好友老李的那幾張藥膏效果也差不多，老李一直追著問他要藥膏，說是再用幾副，把風濕徹底治好。

  　　他也有那個想法，想多買些。

  　　“風濕病要治愈很難，這種病也不是大病，需要慢慢調養，藥膏緩解疼痛還行，想要根除不太容易。”林柔柔如實道。

  　　榮大爺失望了，以為風濕可以治好。

  　　“姑娘，你藥膏都這麽厲害，難道沒有別的法子治？”

  　　林柔柔沒有太大的把握，謹慎道：“我也不是正規的醫生，不能隨便給人治病，目前是沒辦法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認真學習，爭取有一天光明正大給你治風濕病。”

  　　“這好辦，縣醫院正在招聘，你可以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