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廠裏食堂吃飯

  　　攤主知道內情，安慰了兩句：“這也沒辦法，聽說他家裏有人去世了，哪裏還顧忌得了這邊，要你實在難受，不如去他家裏看看，或許能弄點藥。”

  　　“我要是知道他住哪裏也不用這麽著急了。”

  　　“那就沒辦法了，我也是聽說，幫不到你，要不你去醫院看看。”

  　　來這裏的人一般都是偷偷摸摸，哪裏會讓人知道自己住哪、姓甚名誰。

  　　那老頭擺了擺手，一臉沮喪，一回頭，發現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居然盯著自己。

  　　攤主提醒道：“你剛才撞了人家小姑娘。”

  　　老頭歉疚道：“對不住，沒把你撞疼吧？”

  　　“沒事沒事。”林柔柔眼珠子轉了轉，問道：“大爺，我剛才聽你說要買藥，還是風濕的藥？”

  　　“可不，這風濕好多年了，磨得要人命，抓了不少藥，就這邊的藥效果好一點，誰知道今天賣藥的人沒來。”

  　　林柔柔迅速從袋子裏掏出一疊膏藥，“恰巧，我這個藥膏就是治風濕的，你要不嫌棄拿去，至於效果……其實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這是她的練手做出來的藥，效果怎麽樣她是真的不知道，又沒有病人反饋。

  　　機會來了，她把藥膏都給了麵前的老人。

  　　“這……這哪裏好意思。”老頭不想占人便宜，往兜裏掏了掏，摸出幾塊錢，“不能讓你吃虧，這點錢你拿著。”

  　　“不用不用，藥效怎麽樣還不清楚，你先用，用的好下次再來買，到時候給我錢也是一樣。”

  　　林柔柔不善於推辭，趕忙找借口離開了。

  　　老頭看著她的背影，感歎道：“真是個好心人。”

  　　暗暗在心裏告誡自己，無論藥效好不好，下次都要把錢給她補上。

  　　***

  　　算著時間，林柔柔再次去了廠裏。

  　　遠遠地，就看到廠門口站著的那抹高大身影。

  　　林柔柔一喜，喊道：“城哥。”歡快朝著他跑去。

  　　樹葉縫隙照射下來的陽光斑點灑落在她身上，兩條鞭子垂在胸前。

  　　女孩漂亮又美好，仿佛從畫報裏走出來的明星，耀眼而奪目。

  　　沒人看見顧一城眼裏的深沉，以及炙熱。

  　　林柔柔沒刹住步子，腦袋撞到了他的胸膛上，疼得哎喲了一聲。

  　　顧一城摟住她往後退的身子，怕她摔著，開口時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喜悅：“李大爺跟我說你來找我了，怕你找不到我，就在門口等著你。”

  　　沒人知道李大爺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有多高興。

  　　心心念念的人居然主動來找他了，之前林柔柔就說過，他還以為她隨口一說，根本沒放在心上。

  　　“沒打擾到你工作吧？”

  　　“沒，現在是吃午飯時間。”顧一城抬起她的下巴，往她額頭吹了吹，“很疼嗎？”

  　　“不疼不疼。”林柔柔想到來這裏的目的，舉起手中的袋子，“我給你做了辣椒醬，很好吃的，你還沒吃午飯吧，正好嚐嚐。”

  　　廠裏是有食堂的，工人們都在食堂裏吃。

  　　顧一城想要跟她多待一段時間，直接不想吃飯，想陪她說說話。

  　　林柔柔不知道他的心思，催促他去吃飯。

  　　“你跟我一起去食堂，你從家裏來應該沒吃早飯。”

  　　林柔柔心虛，眼神閃躲，她在大飯店吃飽了，這會兒根本不餓。

  　　帶著點私心，她點了點頭。

  　　“好啊，是有點餓。”

  　　食堂人很多，銀州廠是縣裏最大的廠，打飯窗口排著長長的隊。

  　　“高潔，你快看，顧一城來了。”

  　　高潔的後背被同伴拍了拍，她往門口看去，果然看到了顧一城。

  　　她一喜，抬手，想要跟顧一城打招呼，讓顧一城插隊到她前麵。

  　　剛喊了“顧”字，就看到了他身後走出一個女孩。

  　　兩人正在說話，那女孩往顧一城身邊靠了靠，顧一城則是護了一下她，怕她被人撞到。

  　　隻一眼，高潔認出來了，這女孩就是之前廠門口碰到的人。

  　　“三哥，這裏這裏，飯菜都給你打好了。”

  　　一個年輕小夥子跳起來，在人群中很顯眼。

  　　顧一城帶著林柔柔朝著那邊走過去，衝著他笑了笑：“你小子，上道。”

  　　王春林嘿嘿一笑，“人太多了，排隊麻煩。”

  　　說完，他眼珠子落在了林柔柔身上，熱情道：“這就是嫂子吧，嫂子你好，我叫王春林。”

  　　在王春林身邊的男人也跟著打招呼：“嫂子你好，我叫王建明。”

  　　這兩人林柔柔都認識，是顧一城的好朋友，他們同在一個廠子，共事了很多年。

  　　“你們好。”林柔柔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食堂沒有座位，打好飯一般都是去外麵吃，外麵有個大操場，操場兩邊更多樹木，還有很多可供休息的石頭。

  　　顧一城帶著她去了操場那邊。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打招呼，看得出來顧一城人際關係很好。

  　　幾人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林柔柔打開罐子，一股辣香味飄來。

  　　王春林咽了咽口水：“可真香。”

  　　“這味道帶勁。”王建明豎了個大拇指。

  　　顧一城很大方，給王春林和王建明飯盒裏倒了點，自己飯盒裏也倒了些。

  　　林柔柔睜著大眼睛，好奇在一旁看著他，突然，手裏多了盒子。

  　　“你也沒吃，多吃點。”

  　　林柔柔愣了一下，看到大半飯都在她手裏，顧一城手上飯盒蓋子隻有一小半。

  　　她想說點什麽，顧一城已經低頭吃起來。

  　　隻一口，顧一城就嚐出味道來，這不是家裏做的味道，王桂蓮可做不出這麽美味的辣椒醬。

  　　“你做的？”他眼中有點驚訝。

  　　“嗯，你要喜歡吃，我下次來看你再給你帶。”

  　　下次來看他……

  　　顧一城心情沉了沉，她這麽殷勤，是真的為了他嗎？

  　　還是另有所圖？

  　　王春林和王建明沒有注意到顧一城的情緒變化，熱情和林柔柔說話。

  　　林柔柔沒有甩臉子，和他們相談甚歡。

  　　這一切變化都落入了顧一城眼裏。

  　　林柔柔的變化他並不是沒有看到，之前連他的家人都不願意搭理，這會兒居然願意跟他的朋友交談。

  　　抓住飯盒蓋的手緊了緊，手背上青筋爆起。

  　　“城哥，我吃不了這麽多，這些你吃。”

  　　林柔柔把飯盒送給他，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眉眼彎彎，笑中帶甜。

  　　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顧一城，原來你在這裏，咦，這位女同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