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蛇雨

  　　我看見他臉色很臭，臉上和手臂上還有抓傷，像是被什麽利爪撓的！

  　　“你臉和手怎麽了？”

  　　他氣不打一處來，望著昴日星官幽幽道：“好久沒喝雞湯了。”

  　　昴日星官一聽打了個長鳴，差點和江易打起來，它翅膀爪子撲騰起來，險些把我的臉也抓破。

  　　我抱著昴日星官跟著江易下山，槐夜徹底沒了蹤影，我回頭看了幾次，也再沒看見那雙繡花鞋。

  　　江易發現了我的異常，詢問我為什麽上山來。

  　　我搪塞了過去，說想找槐夜，但是我沒有把槐夜和我說的那些話告訴江易，我也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他讀懂我的心思。

  　　江易也沒有多問，領著我回了家。

  　　次日爺爺又心血來潮，喊我和江易回去吃飯。

  　　江易不依，爺爺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把江易折磨的沒脾氣了，隻能帶我回去吃飯。

  　　一見我們來爺爺笑開了花，但是我總感覺他的笑容有些奸詐。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江易冷著臉，說話也怪不客氣的。

  　　爺爺絲毫沒有生氣，還在哄著江易。

  　　“你怕什麽，怎麽每次來都這麽害怕我的樣子？叫你吃個飯而已！”

  　　“怎麽？”江易挑眉反問爺爺：“你把你那三隻蠢鵝燉我吃了？”

  　　爺爺氣得打他屁股：“你又在說什麽胡話，那是你三個兄弟。”

  　　“什麽？”江易眼睛都睜大了：“我有那三個蠢鵝兄弟？”

  　　江易生氣拉著我順勢要走，爺爺趕忙來拉我們。

  　　“好了好了，趕緊來吃飯，別再跟我貧嘴了。”

  　　不得不說，爺爺的手藝還真是好，做出來的飯菜色香味俱全。

  　　九年了，我再也沒吃過一頓這樣香的飯菜，自我爸媽下落不明，我連一頓團圓飯都沒吃過。

  　　道姑也是有信仰的人，自願不吃葷腥的，雖然她不會要求我，但我也很少在道姑麵前吃，所以我們一直吃的很清淡，隻有我下山驅鬼的時候會偷偷給自己加餐。

  　　我發自內心的誇讚爺爺：“爺爺你的手藝真好，可以開飯館了。”

  　　“是吧，小童你喜歡吃就好，你多吃一點。”

  　　“嗬。”江易冷叱：“老狐狸的飯可不是那麽好吃的。”

  　　爺爺沒搭理他，又把蒸魚往我麵前挪了挪，我剛伸筷子想吃一口，結果聞到那股葷腥就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怎麽了？”爺爺愣了一下，隨後又欣喜若狂：“是不是感覺反胃想吐？聞不得葷腥味道？”

  　　我還沒察覺異常，如實道：“是有點，胃裏很不舒服，聞到腥味就想吐，嘴巴裏冒酸水的感覺。”

  　　“哈哈哈哈……”爺爺大笑起來：“你這是有了吧？”

  　　“有？有什麽？”

  　　“有身孕啊。”

  　　此話一出江易嚇得筷子都扔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卻說不出一句話。

  　　爺爺也不好意思多問我，就讓江易來問我。

  　　江易像個二傻子一樣看著我，始終說不出一句話，我也一臉懵逼，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吃過飯後江易就把我帶走了，臨走時還塞了一個大紅包給我，讓我措手不及。

  　　我隻能硬著頭皮收下，而且我發現我們來一次爺爺這裏就能受一個大驚嚇回去。

  　　車開到村口，江易又停了下來，他鄭重其事的問我：“多久了？”

  　　我被嚇了一跳：“什麽多久了？”

  　　“孩子的事。”

  　　“我也是剛剛才聽說！我哪裏知道。”

  　　算起來，距離我們上次洞房……也有一月餘了，不會真的是懷孕了吧？

  　　江易想了想，無比認真的望著我道：“把他生下來，我會照顧你們。”

  　　說實話，聽見江易這麽說，我心裏無比踏實，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這怎麽行，不能生！我又不是……”

  　　我又不是童悠然！

  　　要是他知道這個事實，他還會這麽想嗎？

  　　等真正的童悠然回來，童悠覺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逼迫我離開。

  　　我帶著孩子該何去何從？

  　　而且江易他對我並沒有感情，現在說的一切隻是為了孩子。

  　　“不能生下來，我不生。”

  　　江易蹙眉，十分不悅，他想說什麽來著，卻又是一副隱忍的表情。

  　　最終他隻能冷著臉命令我：“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把孩子拿掉。”

  　　說著他又做了一件讓我驚訝的事，他直接下車把我抱進了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聞到村裏這股蛇香味就想吐，不過我強忍住了。

  　　江易把我放在床上，那動作真是比上次溫柔多了，我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登上了皇後之位。

  　　他再三叮囑我：“這段時間你自己多注意，不要胡來，記住我說的話，如果再遇見槐夜，一定不要心軟。”

  　　“殺了他嗎？”

  　　“對，如意應該和你說了，他不是人，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我還是有些害怕。

  　　江易寬慰著我：“這件事隻能你去做，誰也殺不了槐夜，隻能你殺，我不能替你，若是能替你，就不要你出手了。”

  　　我點點頭沒說話，心裏卻不知道什麽滋味。

  　　到底該聽誰的？

  　　他們都把我當做了一個利劍，都想讓我刺向他們。

  　　我休息了一個星期，每天基本沒出過門，江易忙前忙後照顧著我。

  　　那一刻我真的好像淪陷了。

  　　全村都還沉浸在燒蛇香的習俗中，滿村子透著一股怪味，糜肉味。

  　　夜裏後山總是傳來怪吼，很像是蛇的嘶吼，恐怕是山上藏龍棺的蛇屍在發怒了。

  　　每天錢龍都會叫村裏的男人送一批蛇上山去，他們肆意殺蛇，連山裏的蛇都不放過，在赤裸裸的威脅那條巨蛇。

  　　夜裏忽然下了一場暴雨，紫驚雷劈裏啪啦打在山頂上，巨蛇嘶吼的更厲害了，等天亮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血紅色的蛇雨水源源不斷流下來，染紅了一大片土地。

  　　最可怕的是，村裏的人沒一個察覺異常，反而興奮。

  　　這一晚，繡花鞋又來到了我家門前。

  　　我跟著它走，又走進了後山。

  　　剛上山沒多久，槐夜就出現了，他又把繡花鞋嚇跑了。

  　　槐夜臉色黑了很多，對我的態度也更加惡劣了。

  　　“你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麽？我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