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尤物
作者:贈春枝      更新:2023-02-11 08:51      字數:5647
  第54章 尤物

  深秋最後一天, 紀安黎特意從芬蘭飛回來,孟瓊和紀聽白到機場接她。

  孟瓊上一次和她見麵還是在程時琅的葬禮結束後,盛夏的一天,蟬鳴綠蔭, 紀安黎來醫院探望她。那時孟瓊昏迷著, 事後才知道紀安黎在病房裏坐了兩小時才離開。

  紀安黎離婚後第一次因為程家在公眾露麵, 被媒體捕風捉影寫的熱門話題好幾天,孟瓊之後看過報道, 喪子之痛眼見讓她蒼老了不少, 麵無表情,一襲黑裙,哀慟卻撲麵而來, 生死輪回,一切終將要釋懷。

  在孟瓊心裏紀安黎是個鮮活的女人。

  對待事業和生活, 清醒且真誠。

  從不拘泥於發臭的無法挽救的過去,永遠浪漫主義至上。

  機場見麵,紀安黎和孟瓊確實聊得來,她們談哲學, 談宇宙, 也談歐洲小國的一切有趣事物, 紀聽白跟在身後推行李, 輪子咕嚕咕嚕滾過地麵, 從遠處看確實像溫暖的一家人。

  出了機場,日落西山, 天空映襯著深紫色的陰霾, 馬路旁大片香樟樹在深秋的冷風中挺立。車上, 孟瓊坐在後座微微側頭, 車窗開了一半,有秋風灌進來,吹在肌膚上是冷冽的痛感。

  “瓊瓊,冷嗎?”紀聽白注意到她輕輕皺了下眉。

  車窗關上,黃昏的景物像是蒙上了一層大自然的濾鏡,馬上變得模糊,隔著玻璃窗倒映在眼眸裏。後知後覺般孟瓊反應過來,夏天走了,秋天馬上也結束了。

  四季變換,已經悄無聲息。“馬上到冬天了。”她的聲音輕輕地。

  紀安黎在副駕偏頭看過來,問到:“不喜歡冬天嗎?”

  孟瓊搖搖頭,“我念大學的時候,剛開始走台,特別怕冬天。”

  那意味著她要在零下的溫度露天工作。她記得有一場葡萄酒的商演,老板喜歡高開衩旗袍,一個半小時,她幾乎是咬碎了牙,因此病了很久。也是那個冬天裏,梁遇的治療費用拮據,她沉默地向孟家低頭。那段落魄的刺骨的冷太難忘記,孟瓊不喜歡冬天。

  不願意憶起的往事,轉而翻篇,一瞬,寂靜的車廂裏,她背後是流動的窗影,唇角輕輕勾起,微微側頭,眼神很自然對上紀聽白靜靜凝視的目光。

  “但現在很喜歡。”感受到手腕被男人牢牢攥著,長發不經意撩動,溫熱的燥意順著明晦的光線流動。

  一個眼神,紀聽白漆黑的眸子藏著笑。

  他們那一夜在倫敦遇見,也是這樣的深秋,隻是她綿潺如水的愛意,也在冬天。

  很多個日夜裏,當紀聽白吻咬上她耳廓後那抹小月牙,漆黑的瞳仁裏亮著光,沒告訴她,那夜,是異國,也是故人。

  她不經意的遇見,卻不曾想過是他蓄謀已久。

  陪紀安黎吃過晚飯後,開車去了程家。

  程燃夫婦不在,保姆帶他們上了二樓嬰兒房,溫暖的搖籃裏躺著一個小寶寶,粉嫩嫩的小臉,在搖籃裏翻了個身,朝人嘟著嘴笑。

  紀安黎的手放下來,輕輕把寶寶抱起,觸碰到懷裏軟軟綿綿的小身體,她嘴角慢慢翹起來,“看起來很聽話呀,長大了肯定是個漂亮小公主。”

  紀安黎抱孩子的動作很溫柔,紀聽白站在門口看她,伸手攬住了孟瓊的腰,抑製不住唇角的笑容。很久沒見過紀安黎這樣了。

  當晚回去的路上,孟瓊和紀聽白又駛過那座橋,黑沉沉的水麵上像有碎金湧來,複而搖搖晃晃地流向遠方。

  她環上紀聽白的肩頭,忍不住擁抱他,兩條胳膊攀上他的肩膀,整個人都被染得暖暖的,孟瓊又側頭親親他,神情溫柔地滴水。

  “那個孩子被她父母保佑著,在好好長大。”

  “嗯,我們也要好好生活。”

  紀聽白看向她時,眼底倒映出她的輪廓,濃濃情意暗湧而剔透。

  隔一周,孟瓊出差在鄰市,和創意總監溝通完想法,回到酒店,洗漱後習慣性進了工作郵箱,邊吃晚飯邊看郵箱。

  回複了幾個品牌的溝通方案和工作室內部的郵件,她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身體放鬆了些。

  在茶幾一旁摸出手機,閑暇下來,她翻了翻以前和紀聽白的聊天記錄,出差總是想到他,屏幕上的冷熒光襯得她麵容更加白皙,孟瓊忍不住笑著往沙發上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想給紀聽白發消息。

  【忙完了嗎】

  這一周他們倆都沒怎麽聯係,孟瓊一向事業心很強,她在外出差,而紀聽白這段時間準備演唱會,各忙各的,偶爾打個短暫的視頻,忙到精神虛脫。

  指尖還在停留在屏幕按鍵的發送鍵上,下一秒,金屬機身持續震動,馬上彈出一個語音通話邀請來。

  孟瓊接通,懶懶地翻個身,極輕地笑一聲,“忙完了?”

  “今天差不多結束了。”紀聽白那邊傳來樂鼓的敲擊聲,聽上去嘈雜。

  孟瓊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十一點鍾,她無奈開口,“早點回去休息。”

  紀聽白似乎找個了安靜的角落,聲音低下來,聽筒緊貼耳廓,低低的男聲像是可憐兮兮撲著朝她撒嬌,“瓊瓊,你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快了。”還有一部分收尾工作,孟瓊也挺想他的,“演唱會在什麽時候?”

  紀聽白更委屈了,小聲說,“你肯定沒有看郵箱。”

  孟瓊下意識挑眉,視線往茶幾上看,她電腦屏幕還亮著。總覺得他這話問得哪兒不對,孟瓊想著,直起身子,重新打開郵箱,點進未處理的那一欄。

  一會兒,她看到了那封未拆封的郵件,前天發的,不起眼,被工作郵件壓在很下麵,字數不多,沒有寫備注,大概率被她忽略的一封郵件。

  點擊進去。

  孟瓊掃了一眼,沒料到這人竟然走工作流程約她。

  “白白,”她笑意撩得人心癢,“你這邀請函不合格,哪有人的工作邀約這麽赤/裸。”

  寫得跟示愛的情書差不多,字字句句直抒胸臆。

  難怪被助理篩掉了。

  最快處理完最後的工作,回到京城,孟瓊低頭看了眼時間,把手機塞回包裏,和助理回了工作室。

  專用化妝師給孟瓊挑了個妝,上臉,亮白的燈光打在肌膚上,孟瓊端詳著鏡麵,金色的卷發下半遮半掩的麵容,冷白色的肌膚透著嫩粉的好氣色,烏睫濃密,櫻桃色的唇瓣水汪汪的,如淌水的玫瑰花,明豔又妖嬈。

  她本人看上去不太滿意,鏡子裏,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指尖在整個妝點了好幾處,讓化妝師重新調整。

  “這麽多年,你從來不關心我給你畫什麽妝。”

  化妝師忍著笑,拿著化妝刷,重新幫她調整,笑眯眯地很滿意,“這段時間,你的狀態特別好。”

  孟瓊半靠椅背,下巴隨著化妝師的動作輕輕抬,朝她笑,懶散又帶一絲正經,“怎麽說?”

  “就單純和我們說話聊天的神情狀態都不一樣,是那種很純粹的高興,上個月新簽的那幾個還和我打聽這事,說你好像也沒那麽冷漠。”化妝師手極巧,在鏡子裏看著孟瓊笑。

  “我變化這麽大?”孟瓊托著腮。

  化妝師沒少八卦,忍不住打趣她,“那當然,瞧瞧昨天那條朋友圈的語氣,甜甜膩膩,絕對不是你以前會說的。現在啊,你連呼吸都是甜的。”

  孟瓊彎著眼笑,腦海猶如陷入一片柔軟的稻田裏,心裏鼓鼓脹脹的。

  她那次病好之後,情緒與狀態都好得不行,連看兩眼陰沉的天空,也能瞧出幾分明媚來。

  離開之前,孟瓊沉靜地注視鏡麵裏的美人,嫋娜明媚,卻無半點淩厲,連眼尾都帶著笑,美得恰到好處。她抿了下大紅唇,畫出完美的弧度,笑意又從唇間溜了出去。

  途中有段路況不好,一直堵車,孟瓊看了眼時間,基本上踩著點進入奧體中心,孟瓊隔著墨鏡看室內廣場正燈火通明,人如潮湧,已是人滿為患。燈光下,女人低垂著眼,視線凝聚在手機屏幕裏,一身粉紫色如媚蝶般大衣,腳下是一雙裸色羊皮長靴。

  手機上彈出來紀聽白的消息,問孟瓊在哪兒。

  孟瓊唇角帶著笑,順手點開相機拍了張現場圖,又對著鏡頭自拍了一張發過去,照片裏的人手指縫隙中夾著門票券,朝鏡頭笑得晏晏,瞳光滿是溫柔。

  她今天回來沒特意告訴紀聽白。

  但是紀聽白肯定知道,她會來。

  圖片發送成功,孟瓊回他:【加油哦白白,我今天是你的粉絲。】

  周圍湧動的是人潮,孟瓊摘下墨鏡,露出低調而不失美豔的臉龐,惹來無數打量的目光,她把手機揣進口袋,紀聽白給她的位置在最前排,最醒目的那個座。

  看得出來他粉絲很多,身邊的小姑娘們都是放肆的笑臉,或和姐妹嘻嘻打鬧,或和男朋友曖昧牽手,放眼過去,滿目欣喜,她們舉起手揮舞著熒光棒,赤熱又年輕,千裏萬裏來現場聽他唱歌。

  這場演唱會紀聽白砸了巨款,孟瓊知道他對音樂多用心,即使現在接手了程氏的實際控股權,紀聽白在音樂領域下的功夫並不少。

  紀聽白的那首《Nightmare》現在還存在手機播放循環裏,常聽常新。紀安黎也常和孟瓊說,他在編曲譜曲方麵是音樂鬼才,紀家百年難得這一個。他早些年走國際舞台,一直跟著紀安黎在國外音樂圈,音樂敏感度比國內強太多,不得不說,他的歌很挑聽眾,沒能在國內大火,孟瓊原本為他遺憾的,隻是今天才知道紀聽白的粉絲比他想的多得多。

  孟瓊一直很喜歡看他唱歌,看上去專情又撩人。

  酒吧那次明明知道他故意的,娓娓道來的嗓音,這樣似有若無勾著她,如同低頭傾訴的小狼崽,忍不住惹人憐惜,後來她甘之如飴。

  舞台光柱炫目,瞬間化成無數白光線條撕破暗空,孟瓊也被舞台中央吸引,音樂響起,舞台緩緩升起,伴隨身後刺激著腎上腺素的萬千尖叫聲,台下所有觀眾都為之驚歎,無數鏡頭聚焦。

  紅衣西裝蘇繡勾勒鎏金,豔麗如雪,穿在那人身上像是跳躍在雪上的火焰,漆黑的眸仿佛掉進雪水,又如桃花般濃豔得攝人心魄。

  似神非神的美。

  連孟瓊都看得怔然,根本不要說身後的上萬觀眾,隻剩屏息。

  一刹那間,整個舞台瞬間亮起,光柱湧動。

  紀聽白站在舞台正中央,他的身後是一座雕塑,希臘裏的女神,阿弗洛狄忒,美與媚的交融。雕塑四周圍繞著二十八根立體光柱,猶如泛舟星光的海麵。

  大光束打在臉上,肌膚冷白如雪,紅衣更豔,紀聽白張開雙臂,微微仰頭,他身後樂隊緊接著響起。

  身後燈牌隨鼓點晃動,如一波波海浪翻湧,置身在美得震撼到不現實的演唱會中,孟瓊看他在台上專注的神情,黑黢黢的眼底似乎有星星,很亮,從未見過他這樣迷人的一麵。

  滾燙的,熱烈的,融化為音符炸裂。

  整晚,孟瓊站在台下仰望他,她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情意,身影與粉絲融為一體,也如少女般為他盡情地尖叫。

  奧體中心的舞台露天,他站在正中間,人潮包圍,一身紅衣貴公子,仿佛天生就該這樣,歡呼聲幾乎衝破天空。

  演唱會結束的最後,舞台的燈光變柔,前奏響起,孟瓊驀然夢回無數個失眠的夜晚。

  是那首,她最熟悉的歌,《Nightmare》。

  醫學上,也稱為夢魘。

  孟瓊的眸光明明滅滅。

  台上的他重新拿起話筒,“演唱會最後一首歌,《Nightmare》。”

  一如初見般美好,音色清透潺潺,似乎凝望見遠處的青山在雲霧中冒尖,山下的桃花絢爛放飛,幾聲輕柔的和弦奏起,耳畔又被帶進了空曠的海域,遠處的深海在月色中搖曳生姿,情人們在波光粼粼中纏綿的擁吻。

  “It oe that what like is,even if s□□ stands there ,and does nothing,it will affect you,”

  低吟淺唱,一句英文酥透了心神,如同冰山下埋藏洶湧的愛意。

  ——愛是什麽呢。

  虛無的愛是情與欲,我會永遠奔向你。

  孟瓊聽見了他的答案。

  又聽見了湧動的潮汐聲,隨後,萬束銀花在她上空絢爛綻放,星河璀璨,煙花像滿天流星墜地,照亮了整片夜空的黑。

  “感謝大家今天到場,這是我在國內首次演唱會,也是最後一場。”銀花火樹裏,紀聽白在舞台上笑,“我所有的音樂靈感都來自於我女朋友,我從很小暗戀她,在國外很多年,距離遙遠,止於音符,我的每一首歌都是對她思念溢出來的傾訴,希望她聽到我。”

  “現在,人已經在我身邊,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親自說她聽。”

  “謝謝大家這麽多年的喜歡。”

  台下喧鬧起來,驚呼聲此起彼伏,一片尖叫挽留。

  台上的男人對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深深鞠一躬,頭頂的光柱襯著冷白色肌膚,眉梢揚起,孟瓊看見電子屏上,他眼眸中的光芒,像是專注而坦誠的深情,眼裏隻看到她。

  麵向她的方向,像是一場盛大的告白。

  孟瓊聽不清了,眼眶泛紅,她望著紀聽白,忍了幾秒,渾身的細胞都在顫抖,好像那一刻她的眼淚也凝結在這瞬間裏一樣。

  他記得她不喜歡公開場合的告白。

  也記得除夕那晚孟瓊錯過的屬於她的漫天煙火。

  還記得她首她最愛的歌。

  他說,這首歌是在無數個想念她的失眠夜晚,寫給她的想念。

  退場後,孟瓊在後台等他。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孟瓊隻有在人群中第一時間看見他的身影,才能讓她安心。紀聽白帶給她的習慣已經徹底和自己融為一體。那一瞬間,她眼眶酸澀的忍不住了,跑過去,衝紀聽白懷裏,緊緊地抱住他。

  她想到那麽多話,此時全部消失,剩下被她抱著他。

  “哭什麽?”

  紀聽白喉嚨輕輕動著,小心翼翼地幫她擦幹眼淚。

  他那麽多無聲的愛,把她從黑暗中撈起來,孟瓊的鼻尖是紅色,仰頭看他。

  “你好像很愛我。”

  “我愛你。瓊瓊,你永遠不需要懷疑這一點。”

  紀聽白雙瞳炙熱地注視她一會兒,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鼻尖扆崋,孟瓊想繼續這個吻。

  他猶豫一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小盒。

  “很早就準備了。怕你不喜歡,不敢在舞台上公然求婚,本想再找一個更好的時間,更有儀式感。但是,就現在吧,我忍不住了。”

  紀聽白不做遲疑,單手打開戒盒,緊繃著唇,無比鄭重其事。

  “孟瓊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那枚戒指如同神明般璀璨,如他的墨色般的眼眸,如星海閃耀,照亮了孟瓊所有的黑暗。

  雜亂的幕後工作間,她的少年穿著一身她最愛的紅衣,朝她單膝跪下。

  孟瓊注視著他,深吸一口氣,手指蜷著。

  她紅眼點頭,輕聲說回答:“我願意。”

  前半生她的活得煎熬痛苦,遇見紀聽白,孟瓊恍然,愛不是女巫手中充滿欲望的毒蘋果,也不是亞當夏娃花園裏纏綿的禁果。

  是陪伴,是救贖。

  是支離破碎後被他小心翼翼拚湊起的溫柔,堅定不移的偏愛。

  愛是什麽?

  後來,紀聽白告訴她。

  “你隻需要站在這裏,我自然會不顧一切地向你奔去。”

  覬覦她千次萬次,祈願他的神明垂憐,讓他再偷一個吻。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了,番外篇打算寫孟玫和梁遇/許黎和何明政的故事。

  下本寫《擅自喜歡》,富千金x窮小子,雙向暗戀/破鏡重圓,感興趣的可以先收藏一下~

  【文案一】

  福利院視察那天,陳清河剛被人推進垃圾池,他渾身發臭,滿麵髒汙地爬出來。

  梁先生屈膝半蹲在陳清河麵前,摸了摸他刺手的小腦袋,溫柔地朝他伸出手,“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陳清河不稀罕,梁先生懷裏露出來一張漂亮嬌氣的俏臉,怯怯地朝他招手:“陳清河,是我呀。”

  於是,陳清河鬼迷心竅地跟著他們離開福利院。

  他向來自尊自傲,卻恬不知恥地守在梁阮身邊十餘年,舍不得離開半步。

  【文案二】

  畢業那年的新年音樂會上,台上的情歌一首接一首。

  當最熱烈的掌聲響起,台下梁阮的目光躲著所有人,偷偷看向陳清河。

  可惜,她更能感覺到,那雙眼,一如炙熱滾燙的心,落在舞台中央那最耀眼的女孩兒身上,自始至終沒有挪開半分。

  梁阮站在大雪裏等他結束,也親眼目睹了那一對親密的擁抱。

  也許隻有梁阮一個人覺得,那天的夜冷到骨子裏。

  後來啊,狗男人死了,在梁阮心裏。

  不管天氣預報推送未來幾小時內會有怎樣的雨

  我從不會帶傘

  看著表上的指針閃動,我知道的

  你總是會恰好出現

  梁阮,明明是你告訴我的

  愛這東西,應該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