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傷的很重

  　　有了香草來幫忙，顧錦繡放心地出了府去。

  　　因為是自己的家事，顧錦繡沒有麻煩追風，她跟追風打聽好方向之後，就去了後巷的藥鋪。

  　　這裏主要是各府裏下人們看病的地方，聽說這家藥房的大夫為人公正，對待病人十分熱情。知道大家都沒有多少錢，也不給病人開貴的草藥，因此在這一帶口碑十分好。

  　　來到藥房，顧錦繡問：“大夫，我想買些藥材。”

  　　坐堂大夫見到的是一個生麵孔，便問：“這位娘子瞧著挺麵生的，不知道你需要什麽藥，說來我聽一聽。”

  　　顧錦繡把顧思允告訴給她的藥名複述了一遍。

  　　大夫聽完皺起了眉頭，他又認真看了顧錦繡一眼，見她身上的打扮不像是富家小姐但是那種氣質又與下人截然不同。

  　　他心裏暗想：不會是哪家小姐喬裝打扮從家裏出來，到自己這裏來開玩笑的吧。

  　　不過這位大夫也是個好脾氣的，他和藹地對顧錦繡一笑：“小姐，你要的這些藥老夫的藥房裏沒有，不如去四方街上的大藥房瞧瞧。”

  　　“怎麽會沒有？”顧錦繡有些著急。

  　　大夫見她眉目間的焦急不像是假的，便問道：“小姐，你是外地人吧？”

  　　顧錦繡說：“是啊。我來省城有些日子了，但是對這邊並不熟悉。”

  　　大夫聽了笑了起來：“怪不得呢，小姐要的都是一些高檔藥材，而我這裏主要是給下人們以及這周圍的平民百姓看病的，所以你要的這麽貴的草藥，小店裏並沒有預備這些。“

  　　聽到大夫解釋了原因，顧錦繡才知道自己來的不是地方，心裏想：不愧是首輔家的人用的藥材都與普通百姓不同。

  　　她想了想，對大夫說：“大夫，我家裏有個生發燒的人，不知道您能不能上門去看看，幫他開些草藥？”

  　　大夫點點頭：“娘子既然找到了我這裏，老夫自然義不容辭。”

  　　說著他背起藥箱走出門外，然後在大門上掛上了一個無人在家的牌子，便和顧錦繡朝著劉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大夫和顧錦繡聊了起來，他主要在打聽病人的病情，隻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做出診斷。

  　　顧錦繡也不知道蘇堇年是因為什麽生病的。她隻能告訴大夫今天早上才發現。

  　　大夫依然和藹地對她說：“那好吧，沒關係的。到時候我給他把把脈，就知道給他開點什麽藥好了。”

  　　兩人進到客院裏。

  　　大夫看了顧錦繡一眼，這人果然不是劉府的下人，竟然是到劉府上來做客的。瞧著客院的氣派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家，不過看到顧錦繡一臉淡然的樣子，大夫心裏又猜測也許家境不是富裕的，所以才尋到了他這裏。

  　　想通了來龍去脈，大夫從藥箱裏拿出引枕，把蘇大的手腕放到枕頭上開始給蘇大把脈。

  　　大夫給蘇堇年把脈格外打起了精神。倒不是他嫌貧愛富，而是這樣可以避免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

  　　給這些身份高貴的人看病是比較麻煩的，寧可無功，但求無過。若不是自己年輕的時候不懂這些，也不會到現在淪落到守在這麽一家小藥館裏。

  　　把完脈後，大夫說：“這位先生受了不少內傷，可否讓我看一看他身上的傷處？”

  　　此時蘇堇年發燒暈暈沉沉的，根本不知道有大夫來給他治病。

  　　見他無法回答，顧錦秀說：“那就麻煩大夫幫他給看一看吧。”

  　　“好的。”大夫說：“還要娘子幫你相公把衣服脫去。”

  　　聽了大夫的話，顧錦繡的臉羞得通紅，她有心想給大夫解釋兩人並不是夫妻關係，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心裏想了想：反正也沒有別人脫就脫吧。等治好病後，想來蘇堇年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昏睡中的蘇堇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被顧錦繡看了個精光。

  　　看到蘇大的本錢，顧錦繡在心裏暗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目光很快就被蘇大身上的傷處吸引住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受了多少罪？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簡直數不過來，光致命傷就有好幾處，有些地方還在滲血，更有一處已經化膿了。

  　　顧錦繡暗自慶幸：多虧今天找了這位負責任的大夫來，要不然再拖上幾天，蘇堇年得了敗血病，在這個醫療不發達的古代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呢？

  　　就算診治過無數病人的老大夫看到了蘇大身體這個樣子，也一臉愁容地摸起了自己的胡子。

  　　怎麽會有傷如此之重的人，而且看著傷痕的樣子，有刀傷，有劍傷，還有暗器傷。不知道這些兵器上麵有沒有淬過毒，要不然治療就更加難了。真棘手啊！

  　　治還是不治？大夫的臉上滿是糾結。

  　　若是不治這條活生生的人命怕是挺不過來，但是治了，若是把人給治壞了，自己恐怕連這最後一塊容身之處都要守不住了。

  　　“大夫，我夫君的傷勢如何？”顧錦繡看到大夫臉上的表情，猜想到蘇堇年的傷勢恐怕很重。她心裏十分擔心，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不好治啊。”老大夫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有動手，他的心裏沒有底呀。

  　　顧錦繡留意到老大夫的話，他說的是不好治，沒說不能治，也就是說大夫怕治完會有麻煩。

  　　想到這，她靈機一動對老大夫說：“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夫君吧，我知道夫君這身傷很難治療，你放心，不管怎麽樣我都一定會把診金付給您的，就求大夫您放手一試。”

  　　“這不是診金的問題。”老大夫斟酌著話語：“我並沒有多少把握，若是耽誤了你夫君的病可就不好了，娘子不如另找高人吧。”

  　　“大夫，就算是治不好，我也不會找你麻煩的。”

  　　聽了老大夫的話，顧錦繡已經猜到他心裏糾結的原因，見他還是一臉猶豫，顧錦繡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老大夫懇求道：“我夫君身體健壯，就求大夫用些猛藥，若是扛不過，那也是他的命，小女子認了。”

  　　老大夫行醫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聽到病人家屬說這樣的話。

  　　以往他們都隻會哭求，讓他給病人一定治好，而自己一旦失手，迎接他的就是謾罵與責打，後續還有沒完沒了賠償各種各樣的銀子。

  　　他覺得自己的這顆心好像又熱了起來，他看了看顧錦繡，瞧她一臉堅決的模樣，他的手和心都蠢蠢欲動起來，仿佛回到了自己剛出師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