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傷透了心

  　　一早上，馬氏剛剛開始打掃院子就聽到門口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玲子，娘來了。”

  　　馬老太太這一嗓子把馬玲嚇了一跳，她嫁到顧家這麽多年，這還是她娘頭一次來她家呢。

  　　因為她娘從來沒來過這裏，這一來馬玲開始往不好的事上想了：是不是爹出了什麽事，想到這兒，她把笤帚柱往地上一扔，就往門外跑去。

  　　一見到馬老太太好端端地站在那裏，臉色也沒出現異色，馬氏才長長舒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咋的，不歡迎我這個娘啊！”見馬氏沒有掃塌相迎，馬老太太不高興地用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拄了一下。

  　　“怎麽會呢？你要來我盼還盼不到。”是看到了站在馬老太太身後的馬小柱，她問馬小柱：“是你把娘給接來的？”

  　　馬小柱平時見到這個姐姐，可是硬氣得很，但是發生了那檔子事之後，聽到馬氏責問的口氣，嚇得趕緊低下了頭。馬老太太見到女兒這麽訓自己的寶貝兒子，登時發起脾氣來，“你這當姐姐的不護著弟弟，讓弟弟吃了這麽大虧，現在還有臉來訓他！要我說你就該去找那個縣令，讓他給柱子主持公道。”

  　　聽了馬老太太的話，馬氏一肚子委屈，多少年了，每次家裏一有事就把所有錯都推到她身上，她娘的心偏了可不是一星半點，直接偏到沒邊了。

  　　馬老太太絲毫沒有注意到女兒眼中的委屈，她繼續問：“你男人呢？是不是又跑出去鬼混了？”

  　　“娘，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麽還這麽說滿牆，自從我們倆成親了，他什麽時候離開過我？”馬氏受不了她娘的話，忍不住替顧滿牆辯駁起來。

  　　顧滿牆正好端了水，從外頭走進來，聽到了馬氏的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見到女婿回來了，馬老太太的鼻孔差點對到了天上。

  　　“也就你跟著他，要不然就他那麽大歲數非得打光棍不成。人長得又醜又沒本事，連點彩禮錢都掏不出，也就我這好心腸的丈母娘，要不然誰會把姑娘嫁給他。”

  　　見到她娘舊事重提，馬氏的臉徹底黑下來，顧滿牆趕緊把她拉到身後。

  　　“娘，多虧了你同意我倆的婚事，我才能找到玲兒這麽好的媳婦。”他恭敬地對馬老太太說。

  　　“真要是感激我們老馬家，你小舅子遭了難，你怎麽不幫一把！”

  　　馬老太太的話說完，顧滿牆表示自己沒聽懂她說了什麽，小舅子每次來自己不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嘛，這要是還不好，還得咋招待啊。

  　　馬氏看弟弟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不是為了招待來的，她看了看她娘，對馬老太太說：“娘，你到底有啥事就明說了吧，俺們還有一堆事要忙。”

  　　聽了她的話，馬老太太提起拐杖就往馬氏身上打，嘴裏還罵著：“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貨，胳膊肘子朝外拐。當初我就該把你扔到山裏去喂狼。”

  　　見到馬老太太的拐杖打過來，顧滿牆趕緊一把摟住了馬氏，用自己的後背對著馬老太太，咚咚咚拐杖砸在了他的身上。

  　　見到自己男人挨了打，哭著說：“娘，你到底想怎樣？一年一年的這麽磋磨我，要不然我把命給了你得了，以後就再不欠你什麽了。”

  　　“你想得倒美，就算是要死，也得先幫你弟弟把這個難關度過才行。”

  　　見到馬氏哭了，還是顧滿牆先冷靜下來，“娘你說吧，到底要我們做什麽？咱們別在院子裏站著天也怪冷的，進屋子說吧。”

  　　幾人進到屋子裏，顧滿牆給馬老太太倒上茶，連小柱子也沒有落下。也許是有他娘在撐腰，小柱子又比之前看上去囂張了幾分。

  　　馬老太太喝了口茶，然後對顧滿牆說了她從小柱子那裏聽到的消息。

  　　她放下茶杯對顧滿牆說：“玲兒跟了你這麽多年，我們老馬家對你也沒有什麽要求。今天你們的弟弟遭了難，就這一要求，把金寶送給蘇大當小妾。金寶長得那麽漂亮，要不是因為這檔子事兒，她一個鄉下糙漢哪能撿到這樣的便宜。”

  　　說完話，馬老太太的腰板挺得溜直，眼睛像鷹一樣銳利地看著顧滿牆。

  　　馬氏一聽先不樂意了，“你小柱子你真是想得美，三娘好不容易才和蘇大在一起，兩個人日子過得和和美美，你就要把女兒送給她添堵。”

  　　馬老太太聽到女兒的話直接豎起了眉毛，她拎起拐杖又要打馬氏。

  　　顧滿牆將馬老太太給攔住，馬老太太嘴裏罵著，“若是這事兒你辦不了，以後不要說是我的女兒也甭回馬家村。”

  　　馬氏聽著她娘不留一絲情麵的話，不由得悲從心來。

  　　她這個女兒生在了馬家，為馬家做牛做馬，這麽多年嫁了人之後，每年還把家裏的米麵糧油一車一車地往家搬，就這樣還沒有落得一絲好話。現在更是被她娘扔下狠話，若是不滿足她的條件，就不再認她這個女兒。

  　　見到馬氏傷心的樣子，馬老太太沒有絲毫憐惜。她繼續罵道：“瞧你那個樣子，身為家裏的女兒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了，我要你何用。你弟弟遭了難，咱們家將來誰給我們養老送終。別說是把馬金寶送給蘇大，也就是你兒子年齡小，要不然我就把她送給你兒子當媳婦兒。”

  　　聽到馬家算計顧錦繡，顧滿牆的臉沉了下來。在二爺爺家裏，顧錦繡絕對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一點，在顧滿牆還年輕的時候他就知道，否則他和他爹也不會回到白頭村，一待這麽多年。

  　　還沒等顧滿牆拒絕，馬氏抬起了頭，她用哭紅的眼睛看著顧滿牆說：“牆哥，跟你這麽多年是我最幸福的時候，隻有你才把我當個人看，你對馬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我想好了以後我不再是馬家的人，不會再讓你這麽難辦了。”

  　　她又對馬老太太說：“娘，你的生恩養恩女兒到現在已經還完了，以後家裏再有任何事不要再來找。我弟弟已經長大了，該承擔他要盡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