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自請下堂

  　　掌櫃的明眼一看就知道這位娘子沒有在撒謊。於是，他拱拱手對著小石頭和顧錦繡說：“對不住了。這樣吧，一會兒你買的東西我做主給您打個9折，當作賠罪可以嗎？”

  　　小石頭抬頭去看顧錦繡，似乎想確認他娘是不是還在生氣。

  　　顧錦繡微笑著對掌櫃的說：“掌櫃做生意謹慎一些，也是該當的。”

  　　她心裏明白掌櫃的已經給了自己麵子，這種事不值得再去繼續糾纏。便點頭答應了掌櫃的賠禮。

  　　夥計算好賬。正好九兩銀子。按照掌櫃之前說的打個9折也就是8兩，100文的零頭掌櫃的大方的給她抹了零。顧錦繡用布把這些東西包好，開開心心地領著兩個娃繼續逛街。

  　　接著她又去了布莊，上次的大娘一見她就快步迎了上來：“娘子又來光顧了！快過年了，給孩子做新衣服嗎？我們這兒又來了不少布匹呢，過年做一身紅的，紅豔豔的多喜慶。”

  　　眼下正是過年前的采購高峰，布莊裏不少人都在買布準備回家縫製新衣。

  　　顧景秀笑著對大娘說：“是呢，我又來了，這次想買一點好的布匹給孩子們做身衣服，精神精神。”

  　　“好啊好啊，娘子裏邊請。我來給您介紹介紹。”大娘熱情地把顧錦繡招攬進店。

  　　然後，她對顧錦繡說：“娘子，不知道你這次要買什麽樣的，你看看我們這次進的細布質量可好了，又結實又輕便，而且那個色澤都快趕上絲綢了。”

  　　顧錦繡現在有了錢，還不想買普通的棉布，於是她對大娘說：“有沒有更好的，我想給孩子買些綢子做衣服。”

  　　“那你等著，娘子我帶你去後邊看看。”

  　　布莊前麵隻接待普通百姓，真正的好東西都在後麵的院子裏，後院是一間間待客室，可以讓鎮上的大戶人家安靜選購。

  　　大娘領著顧錦繡去了後頭，然後讓小丫頭拿來糖果好好招待兩個孩子，好方便顧景秀來挑選布匹。

  　　“顧娘子，這是省城的府綢，光澤度雖然比不上江南，但是厚實耐用，價格也比江南絲綢便宜一半。”

  　　顧錦繡上前摸了一下，果然入手十分柔軟而且比普通的綢布厚實一些，大娘真是個人才，每次推薦的東西都能推薦到她的心坎裏。

  　　顧錦繡說：“那我就要這個了。不過，我還沒有做過綢布衣服，大娘你這裏能幫忙製作嘛？”

  　　大娘說：“我當是什麽難事，看給你為難的。我們這裏有這樣服務，那些大府裏的下人們經常出來攬些私活，如果娘子要找她們製作衣服，她們求之不得呢。”

  　　“那感情好，那就麻煩大娘幫我介紹一下。我要給兩個孩子一人做一身。小石頭就用米黃的小丫做一身桃紅色的，我自己就做一身水綠色。”

  　　她想了想，想起了家中還有一個大粗腿。於是對大娘說：“再給我家夫君做一身寶藍色的衣服吧。”

  　　大娘喜笑顏開地說：“沒問題，娘子都包在我身上，我肯定給你找城裏手藝最好的。”

  　　算好了賬，顧錦繡又來到布莊旁邊的成衣鋪子，在那裏給香草買了一件細布做的棉襖。

  　　上次她去柳樹村的時候，發現香草的棉襖還是在娘家時候穿的那身，上頭已經落了幾個補丁。至於出嫁時做的新棉襖，已經被小姑子穿在了身上。

  　　買完東西，顧錦繡自己雇了輛馬車，拉著她和孩子們先回到白頭村，她把拜托給王大娘照看後，將東西放回了家。接著，顧錦繡又坐著馬車回到了柳樹村。

  　　香草一早晨幹完活之後就在等待著顧錦繡的到來。這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寧的，做繡活的時候手被針紮破了好幾次。

  　　“你是個死人呐，一天是不是就去想著勾引漢子？我喊你幾次了都裝聽不見。”趙氏在院子裏喊了起來。

  　　香草趕緊走出來，趙氏看到她又罵了幾句，才指著大水缸說：“快去擔水，沒看到已經都沒有水喝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怎麽就攤上了你這麽個兒媳婦，什麽都想讓我這個老婆子做，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香草也不回應，拿著水桶就走，走到院外還能聽到趙氏在罵沒了娘的孩子就是缺少教養，出門都不和婆婆打招呼，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她進門。

  　　自從趙書桓和他娘嘮過之後，趙氏這幾天變本加厲地挑著香草的毛病。

  　　早上香草做粥，熱了就說香草不安好心想要燙死她這個婆婆，香草把粥晾涼了再給她，趙氏又罵粥冰涼冰涼的連畜生都不會吃，又讓香草把粥再溫了端來。

  　　趙氏見香草自己怎麽折磨，都一聲不吱。心裏暗自認定了，她是真心喜歡自己兒子，根本離不開趙書桓，於是便更加折磨起香草來。

  　　她自己暗暗盤算，再過幾日，她就跟香草說讓她主動把正妻的位置讓出來，等到書桓那邊跟朱小姐說完就可以迎娶朱小姐進門了。

  　　家裏的新房還沒怎麽用過，正好又可以省下一筆娶親的錢，

  　　馬車來到柳樹村口，顧錦繡拿著棉襖下了車，沒走幾步就看到香草吃力地擔著水往家走。

  　　“香草！”顧錦繡招呼著。

  　　香草回過頭看到了顧錦繡，有些黯淡的眼睛裏，亮起了希望的光。

  　　她有些緊張的看著自己的閨蜜，香草真的來看自己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自己的想法。

  　　“來，我幫你一起把水給擔回去。”顧錦繡對香草說，香草冷笑一聲：“擔回去也還有別的活要做，咱們去大樹底下說會兒話吧。”

  　　因為天氣寒冷，村子裏幾乎沒有人在外頭走動，兩人在大樹底下聊天，也不用擔心會被什麽人聽到。

  　　“三娘，這些天我想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生活苦一點難一點我都能忍受，但是我不能忍受這個，家裏沒有一個人把我當成人看。”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顧錦繡，開口說：“我想自請下堂，你能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