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缺了大德

  　　顧錦繡發動村裏人幫她摳海蠣子，一大早她剛一開門就看到自己家的院子外頭站了好多村民，大家怕顧錦繡收了前邊的就不要後邊的了，互相叫起勁來一大早就來排隊，還有人偷偷插隊。

  　　見到這個情形，顧錦繡脆聲說：“大家別著急，我要的量大，隻要你們拿來的我都收，等數完個數還得麻煩大夥兒幫我把海蠣子肉摳出來。”

  　　聽了她的話，村民們心裏吃了定心丸，一個個按照順序排隊交貨。

  　　顧錦繡這些日子摳海蠣子摳得多了，一打眼就能看出個大致數量。

  　　“您這些大概一百個，算您100文。”她跟村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拿了錢的村民就蹲到一旁，自己拿著小刀把海蠣子的殼摳開，然後把肉取出來放到顧錦繡準備好的大木盆裏。

  　　第二個也是如法炮製，很快就見大木盆邊上蹲了一圈摳海蠣子的人。

  　　大家一起幹活，動作如飛，那些大娘們還不忘嘴裏誇著顧錦繡給她們帶來這個好營生。

  　　，

  　　顧老太太今天在城裏的生意不錯，因為少了不少村民擺攤，生蠔的價格從一文錢三個回升到了一文錢兩個，但是一想到其他人不用付攤位費和車錢，顧老太太就覺得自己虧大了。

  　　收了攤，她和大牛媽背著背簍和炭爐上了牛車，看到牛叔腰上掛了一個酒葫蘆。

  　　“老牛，咋舍得在城裏買酒啦？”顧老太太問：“家裏有啥喜事？”

  　　牛叔揚起鞭子在老牛背上方甩出一個鞭花：“嘿！可不是有好事咋的，今天俺家老婆子去扒海蠣子，足足賣了100文呢。”

  　　“哪能賣那麽多？”顧老太太驚訝地看著牛叔，她今天忙活了整整一天，剩到手裏也還不到50文。

  　　牛叔解下係在腰上的小酒壺，打開壺嘴兒，放到嘴裏抿了一口，笑著對顧老太太說：“這可都得感謝你的孫女啊！要我說，大妹子你回頭也跟人家好好緩和下關係。有你孫女在，你們老顧家的日子肯定能好起來。過去，咱就知道在土裏刨食，村子裏年輕人都娶不上媳婦，現在有你孫女帶領，我看呐，到了明年，那些光棍們可就都能討著老婆了。”

  　　顧老太太聽著牛叔家也賺到了錢，臉變得黑了起來，她可不想到那個死丫頭麵前說軟和話，之前那個死丫頭是怎麽來罵自己的，自己一旦服了軟，以後就得被那個死丫頭拿捏住了。

  　　她不想討好顧錦繡可不代表別人不想。大牛媽聽了牛叔說的話，動了心思；這一天天，她早出晚歸地去海邊趕海，手被海蠣子鋒利的殼劃得都是傷口。忙活一天也賣不下多少錢，就連那幾十文錢還被婆婆看得死緊，連一點零花錢都不留給自己。若是這樣，還不如賣給顧三娘，自己也能少出點力氣。

  　　想到這兒，大牛媽用胳膊肘碰了碰顧老太太，對她說：“娘，肥水不流外人田，等回去俺跟侄女說說。”

  　　顧老太太也不想和錢過不去，見大牛媽給了她台階下，鼻子哼了哼，算是同意了這件事。

  　　等到牛車回了白頭村，大牛媽直接去了蘇家。

  　　顧錦繡此時剛剛熬好鮑魚汁，她小心地用布墊著鐵鍋的把手，把金黃色的湯汁倒入到一個一個的小瓶子裏。

  　　“哎呀，大侄女，你在忙啥呢，味道這麽香，俺進來幫你呀？”大牛媽還沒等進門，就扯著大嗓門喊了起來。

  　　見到她要進來，顧錦繡趕緊加快手上的動作，把剩下的鮑魚汁，倒入最後一個瓶子裏。

  　　等到大牛媽走進來，剛好見她把封好的瓶子一個一個裝進背簍。

  　　要是按照大牛媽以往的性格，非要搶下一瓶打開來嚐嚐不可，但是今天她有求於人，便站在那裏不敢動作。

  　　等到顧錦繡把瓶子裝好，大牛媽才笑著起來。

  　　“大侄女，聽說你在收村裏人摳的海蠣子？俺和你奶都有把子力氣，讓俺們幫你吧，咱可都是打算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

  　　大牛媽的大嗓門兒，早就把鄰居給吸引過來，大家都站在院子外麵，朝顧錦秀家裏探頭探腦的看著熱鬧。

  　　這，

  　　顧錦繡有些猶豫，按照她的想法，她可不想跟老顧家沾上半點關係，但現在大牛媽說的也在情在理，如果自己連這點機會都不給她，恐怕又會被村裏人戳脊梁骨，封閉的小村子還是十分在乎這些的。

  　　她想了想，對大牛媽說：“既然如此，嬸子也就和村裏其他人一樣，每天來給我交海蠣子吧。”

  　　大牛媽沒想到顧錦繡這麽容易就答應下來，她咧嘴笑了起來，對她說：“放心吧，大侄女兒，明天一早，我就和你奶給你拿海蠣子。”

  　　大牛媽說完話，就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撇著嘴說：“這本就是她應該做的，哼，還得讓我們主動去說，真是個不孝順的東西！”

  　　話雖如此，到了臨睡的時候，她還是叮囑大牛媽，明天一早就要起來，可別被村裏那些人給搶了先。

  　　早上顧錦繡還沒起床，就聽見有人砰砰砰地還是砸起門來，她揉著眼睛告訴小丫：“你們再睡會兒，娘出去看看。”

  　　說完話，顧錦繡披上棉襖，走出了院子。

  　　剛打開院門，就聽見顧老太太的大嗓門在外麵喊著：“你們一個個的都往後閃閃，這是孫女兒的家，我才是第一個。”

  　　大家都知道她是顧錦繡的奶奶，所以也就不敢吱聲，顧老太太指著大牛媽說：“再去拍門，那個死丫頭，太陽都照到屁股上了還不起來，哪有讓奶奶操勞，自己還在那睡懶覺的。”

  　　她正罵得起勁，發現大牛媽在拽她的衣袖，顧老太太回過頭，看到自己的孫女兒正看著自己。

  　　她有些不自然的，挪了兩步，然後對顧錦繡說：“三丫頭，這些你給我500文就得了，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多要你的。”

  　　顧金秀往她放在地上的背婁裏瞅了一眼，氣得眉心直跳，不愧是原生的親奶奶，坑自己親孫女從來都不帶眨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