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香草回門

  　　三天後，到了香草回門的日子。

  　　這對於出嫁女來說，是一個大日子。嫁人之後，難得回娘家一趟，所以她們一般都會利用回門的日子在娘家待足整整一天，才會回到婆家。

  　　娘家也會利用這個機會關心一下自己的閨女在婆家這幾天是否過得幸福。

  　　不過香草的情況有些特殊，她和後娘關係不好，平日裏也沒有什麽話說，現在回門，後娘客套了幾句後，兩人大眼瞪小眼有些尷尬起來。

  　　後娘看了看香草，咳嗽一聲說：“以後你就是老趙家人了，好好給人家開枝散葉。今天難得回來一次，去找你的小姐妹聊聊吧。”

  　　“是，娘。”香草在屋子裏待著也覺得別扭，見後娘發了話，趕緊站起來走了。

  　　想了想也沒什麽去處，她不知不覺來到了顧錦繡家門外。

  　　“香草姨姨，你是來找娘的嗎？”小丫看到了香草，噠噠噠走過來招呼著。這是娘的好朋友，小丫記得牢牢的，她要幫娘好好招待。

  　　香草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被熱情的小丫拉了進來。

  　　“娘，娘！香草姨姨來了！”小丫甜糯糯地喊著顧錦繡。

  　　顧錦繡在灶房裏熬著下一批蠔油，聽小丫一喊，她把手在圍裙上擦擦，快步走了出來。

  　　“香草，快進來！”她拉著香草進了灶房，又讓小石頭搬了個凳子。

  　　她打量著香草，香草的臉上不但沒有新婚小媳婦的嬌羞，反而小圓臉都瘦了一圈，她再一細看，發現香草戴在耳朵上的銀耳環沒有了。

  　　“香草，那個耳環你怎麽沒戴啊？”在白頭村，誰家媳婦若是有副銀耳環，都恨不得擦得亮晶晶，每天都讓人看到，香草才戴了幾天怎麽就給摘下去了。

  　　香草臉上有些為難，小聲說：“今天出門有點忙，忘了戴。”

  　　“忘了？”顧錦繡盯著她：“我不信，到底怎麽了？還有趙書桓是在你娘家吃酒嗎，用不用我讓人給他捎個信，中午你就在我這吃，咱倆好好嘮一嘮。”

  　　香草低著頭，幫顧錦繡給爐灶裏添根柴，小聲說：“他先回去了，說讓我在這好好陪陪娘，等晚上他再接我回去。”

  　　顧錦繡抓住香草準備繼續添柴的手，柔聲說：“如今你嫁了人心裏有事也不願意和我說了麽？”

  　　“我沒有！”香草垂著頭，用手擦了擦眼睛。

  　　香草聽到自己唯一的好姐妹這麽說，她這幾日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

  　　她嗚嗚大哭，摟住了顧錦繡的肩膀，顧錦繡覺得自己的棉衣都被香草的眼淚打濕了。

  　　顧錦繡撫摸著香草的頭發，安慰著她，過了好半天，香草才不好意思地掙開了顧錦繡。

  　　她紅著眼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顧錦繡倒給她的水，一口喝了個幹淨。

  　　剛準備開口，香草又流下了淚。

  　　“三娘，我的命真苦！”這些沒法和後娘說的話，香草一股腦地告訴了顧錦繡。

  　　她說趙書桓嫌棄她，結婚三天到現在還沒有和她同房，而婆婆還趾高氣揚地讓她幹這幹那，那副耳環也被婆婆搶了去，婆婆說她男人都沒錢讀書了，要把銀耳環拿去當了。

  　　結婚第二天，趙書桓就說自己要到城裏讀書，把她自己留在了柳樹村，她知道趙書桓是去找一位姓朱的小姐。

  　　“你知道？”顧錦繡添柴的動作都停了，她正愁怎麽把遇到趙書生的事告訴給香草，沒想到香草已經知道趙書生在外頭有了女人。

  　　香草的眼淚又掉下來了：“三娘，咱們的命怎麽那麽苦呐，你說你嫁了個打媳婦的，我又嫁了那麽個負心漢。”

  　　顧錦繡有點不高興：“誰說我嫁了個打人的，俺家蘇大就是話少一點，對我可好呢。”

  　　看到好姐妹不開心，香草趕緊說：“好嘛，是我說錯了。不過村裏人都這麽傳，還說蘇大是個殺人犯，殺了自己的老婆才跑到咱們白頭村……”

  　　顧錦繡見她越說越沒邊，板起了臉：“蘇大不是那樣的人，村裏那些老娘們瞎編排人的話你也信！”

  　　“我不說了，我就是把聽到的告訴你。”香草揪著裙子有些緊張地看著顧錦繡，她覺得自己的好姐妹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說話做事都十分篤定，就連村裏傳得滿天飛的閑話，也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下意識地香草把顧錦繡當成了自己可以依靠的對象，她希望自己也能像顧錦繡那樣挺直了腰杆做人。

  　　顧錦繡發過脾氣後，心裏也有些好笑，什麽時候自己還護起了蘇大，還是自己下意識地在抱蘇大大腿。

  　　想到蘇大，她也不氣了，對香草說：“那趙書生這樣對你，你有什麽打算？”

  　　“我？”香草茫然地看著顧錦繡，不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麽，自己都嫁了人還能有什麽辦法。

  　　看到香草的樣子，顧錦繡就知道這個傻丫頭肯定什麽都沒想過，這樣一個包子，婆家不欺負死才怪呢。

  　　不過在古代女人也大都是這樣，熬呀熬，熬成了婆就繼續欺負自己的兒媳婦。要是她，早就把渣男踹到一邊去了。但是香草不知道她舍不舍得離開渣男，還是再看看吧。

  　　想到這，顧錦繡轉移起話題：“香草，路是自己選的，你好好想想。今天是你回門的日子，咱不說那些讓人不高興的事了，我給你準備午飯。”

  　　今天要在家裏熬製蠔油，所以顧錦繡的午飯很簡單，是前一天包好的肉餡包子，現在有了點錢，她偶爾也開開葷，這不昨天就包了豬肉餡包子。

  　　剁好的肉餡裏兌上水，用筷子不斷地攪，一直到肉餡上了勁，這樣包出來的包子一咬一包湯，味道好極了。

  　　她把熱好的包子給了香草，香草被誘人的香味吸引住了。

  　　“三娘，你什麽時候這麽會做飯，這包子一聞就香。”香草咬了一口包子，湯汁順著咬開的口流出來，她趕緊把嘴湊上去吸著湯。

  　　“呼呼。”香草嘴裏噴著熱氣：“真好吃啊，你現在日子好過了，竟然舍得包純肉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