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晚晚姐姐

  　　兩人雖然是霍蒼的知交好友，但對當年的事都知之甚少。

  　　隻知道薑歡回來後，原本蜜裏調油的倆人，忽然就散了。

  　　等他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莫晚晚孩子也沒了，人也快瘋了，最後霍蒼讓她二選一，是留在他是身邊還是去監獄，她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他去監獄的畫麵，對宋爻來說還曆曆在目。

  　　那是他印象裏第一次，對霍蒼愛到骨子裏的莫晚晚離開的時候，頭也沒回。

  　　在那之前的莫晚晚是什麽樣子呢？

  　　她好像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掛在他身上，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愛得明目張膽，人盡皆知。

  　　霍蒼難過，她比他還難過，他不高興，她就費盡心思地哄。

  　　她雖然隻是霍家老管家從孤兒院領回來的孤兒，但她仿佛恨不得把她擁有的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麵前，隻為了讓他開心……

  　　這些，他們都看在眼裏。

  　　那時候的莫晚晚，像是在用燃燒自己生命的代價愛著霍蒼。

  　　冷九章說莫晚晚以前是個正常人，但在宋爻看來，以前的莫晚晚也不正常。

  　　誰家正常人，會那樣喜歡一個人呢？

  　　反正對於不相信愛情的他來說，那本身就是瘋子的行為。

  　　——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莫晚晚喝進肚子裏的酒後勁也上來了。

  　　胃裏翻江倒海一般，她顧不上麵前的霍蒼，跌跌撞撞衝進洗手間，吐得天翻地覆。

  　　吐完了，倒也舒服了許多。

  　　她很慶幸自己這次喝醉了還能這麽清醒，否則的話，若是又想上次睡迷糊了說些亂七八糟不該說的話，又得惹怒男人。

  　　她撐起身，去漱了口洗了臉，即便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轉，她依舊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去應付外麵的霍蒼。

  　　然而等她出來，包廂裏已經空無一人。

  　　直到確定霍蒼真的不在了，她渾身氣力仿佛瞬間被抽空，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眼前一陣陣眩暈。

  　　但她不敢在這裏多待，閉上眼想緩一緩就離開，卻一不小心便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仿佛隻是刹那間，她迷迷糊糊地聽見了輪椅的聲音。

  　　在厚厚的地毯上由遠及近，悶悶的。

  　　“晚晚姐姐。”有人在叫她。

  　　她努力地睜開眼，暖黃色的燈光便映入眼簾。

  　　入目，不是她的小閣樓，也不是先前的包廂。

  　　儼然是一處陌生的房間。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中藥味，有些熟悉。

  　　她正恍惚，那聲音又出現了。

  　　“晚晚姐姐。”

  　　這聲音就像清晨山澗的水聲，淙淙而過，清冷如泉。

  　　叫著‘晚晚姐姐’的時候，卻多了幾分溫軟柔情。

  　　她身邊有很多人叫她姐姐，有人叫‘晚姐姐’，有人叫過‘莫姐姐’，但堅持叫‘晚晚姐姐’這樣拗口的稱呼的，這些年隻有一個人。

  　　霍家小少爺，霍蒼的親弟弟，霍眠。

  　　莫晚晚尋聲轉頭看去，便看到了床邊坐在輪椅上的人。

  　　看起來極其年輕的男生坐在輪椅上，頭發在柔和的燈光下依舊看起來又細又軟，看著似乎很好摸。

  　　莫晚晚以前最喜歡摸的就是他的頭發，又軟又涼，手感很好。

  　　霍眠有著和霍蒼有四五分相似的五官，隻是多了幾分女氣，眼瞼低垂的模樣，有種壁畫上菩薩的慈悲憫人的氣質。

  　　他隻比莫晚晚小了一歲，但因為從小身體不好，那張漂亮的臉上透著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看起來很是孱弱。

  　　很高，但也很瘦，眉眼間還帶著幾分稚氣。

  　　初秋的天氣裏，他在室內依舊穿著厚厚的毛衣，腿上搭著厚厚的毛毯，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依稀可見皮下青色的血管。

  　　他在燈下衝莫晚晚笑：“幾年不見，晚晚姐姐是不認識我了嗎，這麽盯著我看？”

  　　莫晚晚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