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做不到

  　　莫晚晚因為耽誤客戶用餐，回到店裏後又被領班罵了一頓，又被打發去後廚幹些又髒又累的雜活兒。

  　　這一忙，就忙過頭了。

  　　好在今天不用去接霍昭，她下班之後，便去超市買了些生鮮水果，拎著大包小包往家裏走。

  　　從超市出來走了沒多遠，她便迎麵碰上了一個人。

  　　彼時，她正拎著大包小包，身上還沾著廚房裏帶出來的油汙。

  　　麵前的老人衣服幹淨整潔，花白的頭發收拾得很利索，拄著拐杖，連鞋底都是幹淨的。

  　　見了這人，莫晚晚有一瞬間的怔忪，購物袋瞬間脫手，落在了腳邊。

  　　老人滿臉皺紋，身形有些佝僂，一陣風吹來，他用手帕捂住嘴悶咳了幾聲，一開口，聲音蒼老而沙啞：“丫頭，好久不見了啊。”

  　　莫晚晚嘴唇顫抖著，聲音全部堵在了嗓子眼。

  　　半晌，她才出聲：“徐爺爺。”

  　　眼前這個老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年把自己從孤兒院領回家的霍家老管家。

  　　莫晚晚還記得他把自己趕出家門說的話，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誰曾想會在這樣的境況下重新見麵。

  　　徐管家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說了句：“三年多不見，你變了不少。”

  　　莫晚晚聞到自己身上淡淡的油煙味，窘迫的紅了臉，滿心苦澀，強顏歡笑道：“您也變了不少。”

  　　曾經親密無間的爺孫倆，如今像是陌生人。

  　　徐管家指了指路邊的石凳，說：“坐下聊兩句吧。”

  　　說著他率先走過去，莫晚晚趕緊跟上，想掏出紙巾擦一擦椅子，才發現自己紙巾用完了，便扯過衣袖擦了擦。

  　　徐管家看著她利索的動作，又看了看她不再像從前那樣精致的臉和手，心裏歎息一聲。

  　　以前這丫頭最愛漂亮，喜歡穿著漂漂亮亮的小裙子招搖過市，性子張揚熱烈，像一團灼人的火，走到哪兒都讓人挪不開眼。

  　　如今卻是泯然於眾了。

  　　徐管家說：“你還記得當初怎麽答應我的嗎？”

  　　莫晚晚臉色一白，“記得。”

  　　她曾經答應過徐管家，不再摻和霍蒼和薑歡之間的感情，會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跟霍蒼糾纏不清……

  　　當年的承諾曆曆在目，可是如今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霍蒼身邊。

  　　即便非她所願，可是被徐管家直接聞出來，她就像被人在臉上刪了一耳光，又尷尬又難堪。

  　　她苦笑道：“我以為您這次過來，是要跟我敘舊的。”

  　　徐管家說：“離開霍蒼吧，你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莫晚晚搖頭：“抱歉，我做不到。”

  　　徐管家將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恨鐵不成鋼道：“晚晚，你不要冥頑不靈！你跟霍蒼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霍蒼是他看著長大的，當年霍蒼母親的死，對霍蒼來說是一輩子難以磨滅的痛，他那些年瘋狂地尋找著仇人，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給自己的母親報仇。

  　　他是不會那麽輕易放過莫晚晚的。

  　　可莫晚晚至今依然被蒙在鼓裏，不知道霍蒼為什麽這麽恨她，徐管家更是不敢說。

  　　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知道的人也不敢提。

  　　徐管家曾經被霍蒼警告過，如果敢對莫晚晚提起這件事，他就殺了自己，也殺了莫晚晚。

  　　他還以為莫晚晚這輩子不會跟霍蒼再有牽扯了，誰知道她兜兜轉轉，又和霍蒼牽扯到一起了呢？

  　　莫晚晚垂眸看著地麵，還是那句話：“我做不到。”

  　　不是不想、不願意，而是她做不到，不能離開，離不開。

  　　可是這些她不能跟徐管家說，以前他給自己操心的已經夠多了，他年紀這麽大了，她隻想讓他安度晚年，不需要再為任何事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