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坑爹的家夥
作者:一碧榶榶      更新:2023-01-23 20:15      字數:3762
  第352章 坑爹的家夥

    翌日晌午。

    楚中菱睜開眼,麵對陌生的房間,她愣了好一會兒,眼中的惺忪才變得清明。

    雙手下意識地放在小腹上。

    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她才坐起身。

    見衣架上掛了一身幹淨衣物,她正準備下床取,突然聽見門外丫鬟在談天。

    “小竹,今日你當值,你怎來得如此晚?”

    “噓!小菊,菱兒公主醒了嗎?”

    “沒呢。”

    “可不能讓她聽見了。”

    “出何事了?”

    “小侯爺出事了!”

    “啊?小侯爺出何事了?”

    “聽說昨日小侯爺被侯爺打了,可他不去找大夫看傷,得知菱兒公主離家出走後,發了瘋一樣在外麵找菱兒公主。也不知他如何得到的消息,然後找到咱們府裏來了,但我們王妃不讓他見菱兒公主,結果他不肯走,在大門口跪了一夜。我本來是要來換班的,臨時被叫去給小侯爺拿傷藥,所以才來晚了。”

    “真的啊?那小侯爺傷勢如何?”

    “傷勢不嚴重,可他不及時用藥,加之又跪了一晚上,寒氣入了體,現在發熱得可厲害呢!聽大夫說,若是一天之內高熱退不下去,隻怕小侯爺腦子都會熱壞。”

    “如此嚇人?”

    “我騙你作何?我可是剛從玉風院過來的!”

    房間裏。

    楚中菱的雙腳僵硬地垂在床邊。

    聽著門外的對話,眼淚不知不覺地奪眶而出。

    可她還是咬牙,用手背擦過臉,接著又繼續下床取衣物。

    隻是將衣物從衣架上取下時,她盯著手中陌生的裙衫,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都不記得她有多久沒自己穿過衣裳了……

    在大湘國時,她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來都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宮女嬤嬤服侍。

    來玉燕國後,有一段時間她學著打理自己的衣食起居,等到成親後,她又變回了什麽都不做……

    但服侍她的人不再是宮女嬤嬤,而是都變成了他。

    從吃喝用度到穿衣就寢,事無巨細,全是他。

    她一直以為他不假他人之手是因為他太摳門,不願出銀子買下人。可住進了平陽公主府後,那麽多的丫鬟仆從,他依舊親力親為的為她做那些事。

    門外,小菊和小竹兩名丫鬟還在繼續‘說悄悄話’。

    可她已經聽不下去了,披了件外衫,胡亂地係著腰帶便跑去開門。

    倆丫鬟‘驚嚇’地趕緊收聲,接著便當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

    小菊問道,“公主殿下,您醒了?廚房為您準備了吃食,奴婢這就去為您端來。”

    小竹道,“公主殿下,奴婢這就去打水服侍您洗漱。”

    楚中菱隻搖了搖頭,接著便跑了出去。

    倆丫鬟見狀,當即相視一笑。

    還是他們王爺高明啊!

    昨夜他們王妃哄了半宿,公主都還是不肯原諒小侯爺,現在聽說小侯爺受傷高熱,公主立馬就坐不住了……

    玉風院是燕容泰住的院子。

    不過到了玉風院,在院門口楚中菱便被喬平攔了下來。

    “公主殿下,您有何事嗎?”

    “我……”楚中菱張了張嘴,卡聲片刻她還是問了出來,“小侯爺在裏麵嗎?他怎樣了?”

    “回公主殿下,您來晚了。”喬平躬著身回道。

    “什麽?!”楚中菱臉色唰白,身子猛地顫抖起來,隻覺得天旋地轉,好似天要塌了。

    “小侯爺高熱不止,王爺怕他出事,在一刻鍾前便送他進宮了。”

    “……!”

    見她捂著心口大口喘氣,喬平關心地問道,“公主殿下,您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適?要不要小的把大夫請來為您瞧瞧?”

    要不是現在寄人籬下,楚中菱絕對是要罵人的。

    哪有他這樣說話的?

    差點沒把她嚇死!

    “我……我身子不適,想進宮讓月香姑姑幫我看看。”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眼見喬平把她盯著,好似不信,她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然後把手放在肚子上,“我擔心孩子,麻煩你幫我備輛馬車,行嗎?”

    “公主殿下稍後,小的這就去。”喬平忍著笑應道。

    沒一會兒,楚中菱便在大門外上了馬車。

    喬平帶了幾名侍衛親自護送她前往宮中。

    待馬車駛出後,大門口伸出一顆腦袋,對著馬車的方向‘嘿嘿’直笑。

    “彤兒,公主殿下走了嗎?”陳氏不敢探頭,怕被發現,隻能在女兒身後好奇詢問。

    “走了。”瞿敏彤回頭衝她笑道,“泰哥哥說得對,就該用這招苦肉計。要是公主殿下擔心小表哥,那他們便有機會和好。”

    “要是公主殿下知道真相,會不會再生氣呀?”陳氏有些擔憂。

    “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先讓菱兒公主回到小表哥身邊,後麵的事就看小表哥的造化了!”瞿敏彤雖然也擔憂,但也很無奈。見馬車走遠,她趕緊給門房說,“備馬車,我也要去宮中看看。”

    ……

    明月殿。

    看著被送來的人,燕巳淵和柳輕絮險些以為出大事了。

    結果聽燕容泰說起經過,夫妻倆都相當無語。

    就算用苦肉計,也不用真把自己弄傷啊!

    這一身鞭傷就算了,還傷出高熱來了,是要把自己玩死過去嗎?

    江九和月香在床邊忙著給蕭玉航療傷退熱,柳輕絮瞧著揪心,沒好氣的衝燕容泰道,“你也是胡鬧,這高熱是能開玩笑的?啥點子不好想,非要這樣走偏鋒?這要是整出個好歹,你就等著被你姑父姑母削吧!”

    燕容泰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我隻讓他用苦肉計,沒想到他真豁出去了。”

    柳輕絮在意的不止是蕭玉航的傷勢,還在意楚中菱的態度。

    她真擔心楚中菱那一根筋的腦子,萬一不吃這一招,那蕭玉航豈不是白受罪?

    正在這時,秀姑匆匆進來,稟道,“王爺、王妃,菱兒公主來了。”

    聞言,柳輕絮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招呼秀姑,“快讓她進來。”

    沒多久,楚中菱出現在大夥視線中。

    紅紅的眼眶,臉上還掛著沒揩幹淨的淚水,一看就是哭著來的。

    不等柳輕絮他們開口,她便先奔向床榻。

    江九剛給蕭玉航身上抹完藥,還未來得及為他攏好衣裳。看著他身上幾道鞭痕,楚中菱咬著唇,無聲掉淚。

    月香在給蕭玉航搗鼓退熱的藥,楚中菱上前接過。見她要親自來,月香也沒拒絕,在旁邊耐心指導她做。

    床上,蕭玉航就像喝醉了似的,人是蘇醒的,但是並不清醒,嘴裏一直嘟嘟嚷嚷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直到楚中菱靠近床頭,在給她額頭敷退熱的藥時,他一把抓住楚中菱的手,渙散的雙眼也變得清明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楚中菱,哽咽出聲,“菱兒……我錯了……我不該隻顧自己快活……菱兒……我想通了……我……我要孩子……要你給我生好多好多孩子……讓爹娘……讓爹娘忙不過來那種……”

    旁邊一眾人差點集體噴出笑聲。

    楚中菱又羞又窘,紅著臉惱罵,“聽說豬才會多生,我又不是豬,你還指望我生一窩?”

    蕭玉航張著嘴還想再說什麽,江九突然出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蕭玉航瞬間頭一垂,沒了聲音。

    見狀,楚中菱扭頭,美目圓圓地瞪著江九。

    江九尬笑,“公主,小侯爺得靜歇,不然高熱退不下去。有何話還是等他退了熱再說吧,小的也是為了小侯爺著想。”

    楚中菱這才收起不滿。

    瞧著床上陷入暈睡中的男人,她想為他掖被子,可突然發現抽不了自己的手。

    他的大手緊緊抓著她,哪怕人已經陷入暈睡中!

    她用另一隻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然後衝江九和月香哽咽道,“多謝江護衛和月香姑姑,剩下的事交給我吧,我在這裏守著他。”

    月香和江九相視了一眼,然後回頭朝柳輕絮他們看去。

    巳爺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旁人隻見他性冷寡陌,殊不知他一直處於無語狀態。

    柳輕絮瞧著床上自虐的人,再觀察著楚中菱滿眼的心疼,最終發了話,“都出去吧,別打擾小侯爺休息。”

    不過她也不敢讓楚中菱獨自留下,先不說她是否能照顧好傷患,就她現在的狀態,剛發現有孕,情緒還不穩定,誰敢心大讓她多做事?

    “月香,你留在這裏陪菱兒公主吧,順便觀察小侯爺的

    ,

    情況,若他有何狀況,可以及時診療。”

    “是,王妃。”月香自然懂她的意思。

    柳輕絮隨即帶著其餘人離開了寢房。

    一出去,她便把餘輝叫來了跟前,“去通知平陽公主和北蕭侯,讓他們心裏有個數。”

    為了演好苦肉計,蕭玉航不惜把鍋往自家爹身上扔,說是被自家爹給打傷的。

    這坑爹的家夥,要是北蕭侯不接兒子這口鍋,讓楚中菱知道自己被騙了,估計蕭玉航用不著退熱,在睡夢中都能被楚中菱掐死。

    說不定平陽公主和北蕭侯還會幫著兒媳一同出力……

    餘輝往房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臉疑惑地道,“小侯爺怎會如此想不開呢?昨夜我勸了他好些,還以為他都聽進去了!”

    柳輕絮眯了眯眼,問道,“你都勸了他什麽?”

    餘輝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然後摸著後腦勺‘嘿嘿’一笑,“王妃,沒什麽,都是男人之間的話,嘿嘿!”

    說完,他拔腿便跑。

    柳輕絮柳眉微蹙,看他那逃也似的背影就別扭。

    他自己還是條單身汪,怎麽給人做情感導師?別不是說了什麽話把蕭玉航刺激到了,所以才有這場苦肉計吧?

    突然,一名小太監來到明月殿。

    向他們行完禮後便說道,“奴才奉皇上旨意,宣瑧王殿下、西寧王殿下前去禦書房議事。”

    燕容泰顯然很驚異,不自然的皺起了眉。

    議事?

    找他去?

    “不知父皇找我們前去是為何事?”他遲疑了片刻還是將心中疑惑問出。

    “回西寧王殿下,奴才不知,奴才隻是奉命宣旨。”小太監躬著身回道。

    “行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柳輕絮擺手催促,“你們快去吧,我在這裏守著,免得他們再出亂子。”

    站在禦書房門外。

    燕容泰俊臉上端得風平浪靜,可是閃爍的黑眸中卻是難掩的別扭。

    他的蠱是父皇解的,他知道。

    但從他入獄至今,他們父子就見過兩麵,一次是解毒,另一次是他求賜婚聖旨。

    眼下突然宣他到跟前,他還真猜不透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愣著做何?”燕巳淵回頭睇了他一眼。

    “父皇有何事讓他下旨便可,我就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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