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還是散了為好
作者:一碧榶榶      更新:2023-01-23 20:15      字數:4717
  第313章 還是散了為好

    對於她的提議,燕巳淵沒答應也沒反對,隻是低沉道,“先讓江九和月香以治傷為由探一探他的底,明日待母後見他時,我們再從旁查看。”

    柳輕絮想想,如此也是行的。

    要是對方同舞毒有關,那勢必知道他們一雙兒女的厲害,冒然把孩子抱去對方眼前晃,等於在告訴對方‘我們懷疑上你了’。

    如此,便先接觸了再說吧。

    燕巳淵隨即又叮囑江九,“去提醒朱琛,讓他今夜務必警醒,最好加派人手盯緊各處。”

    “是!”江九領命,然後帶著月香快速離去。

    當然,那條小白蛇也被他帶走了。

    紅梅和蘭娘抱著孩子進屋,柳輕絮上前,發現兒子和女兒已經睡著了。

    怕再驚醒他們,她也沒敢伸手去抱,隻是用眼神示意紅梅和蘭娘快帶他們去休息。

    然後她和燕巳淵繞著宇輝殿轉了一圈,沒發現異常情況後才返回了明月殿。

    半宿折騰,本是很累的,可小白蛇這一口真是把柳輕絮‘咬’精神了。

    沒辦法,她現在聽到‘毒’這個字,渾身的細胞都像被刺紮了似的,舞毒那些人給她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不是說累了嗎?”巳爺摟著她身子,手掌在她後背輕撫著,像是在安撫她,又像帶著別的意味兒。

    “你別鬧了!”她用小拳拳沒好氣地捶了捶他,“也不看看是什麽情況,哪有你這樣不知節製的?”

    “有麽?可為夫覺得還不夠。”巳爺沒羞沒躁地貼到她耳邊,低啞地道,“好久都沒盡興了,真想念你懷孕之前的日子。”

    “去你的!”柳輕絮忍不住笑罵。

    在外人眼中,他是冷酷不近人情的瑧王,妥妥的禁欲係男人。可私下裏,他壓根就不知節製為何物,整一隻喂不飽的大頭狼!

    燕巳淵收緊手臂,在她唇上啄了好幾下,才有些不情不願地道,“今晚先放過你。”

    跟他調調情,先前那點煩鬱的情緒不知不覺消了去,柳輕絮枕著他手臂,聞著他身上清爽的氣息,心至安,便合上了眼。

    ……

    翌日一大早。

    瞿敏彤正坐在床上喝藥,突然聽宮人來報,說她爹娘來了。

    她一口藥沒噴出來,但卻差點把自己嗆過氣。

    “咳咳……咳咳……”

    身旁男人奪過她手中的藥碗,沒好氣地斥道,“慌什麽?誰能吃了你不成!”

    瞿敏彤咳得雙頰漲紅,但小臉卻皺成一團,“我們……他們……咳咳……”

    她想說的是,他們現在這樣,叫別人看了也沒什麽,大不了被笑話一場。隻要臉皮夠厚,也頂得住。

    可是來的人是她爹娘,讓爹娘瞧著她和男人睡一個被窩,這就不是笑話,而是尷尬了……

    燕容泰狠狠剜了她一眼,“那是你爹娘,又不是醜媳婦見公婆,有何緊張的?”

    “你……”瞿敏彤被他說得無可反駁。

    她半晌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燕容泰似沒耐心般,轉頭朝宮人吩咐,“請他們進來!”

    沒多久,瞿靖和陳氏夫婦便進了他們的房。

    看著他們躺在一起,夫妻倆都愣了一下,但很快,便上前關心地問道,“彤兒,聽說你又受傷了,這次還是叫那朱氏打的,可要緊啊?”

    瞿敏彤笑著對他們搖頭,“爹娘,沒事了,你們別擔心。”

    陳氏抹著眼淚道,“都怪我們無用,才讓你被人那般欺淩。”

    瞿敏彤心疼地勸她,“娘,你別這樣說,是別人心太壞,不是你和爹的錯。”

    瞿靖定定地看著女兒和燕容泰。

    兩人並肩坐在一起,雖然從燕容泰臉上看不出幾分顏色,但女兒眼中卻是難掩羞赧。

    “拜見西寧王殿下,勞您照顧彤兒,我們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他拱手拜道。

    “表舅不用多禮。”燕容泰看了他們一眼後,眸光轉向身側的女孩,“父皇已經為本王和彤兒賜婚,以後便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便不用過多拘束。”

    瞿敏彤俏臉緋紅。

    因為被子下他的大手突然握緊了她的手。

    瞿靖和陳氏瞧著他倆,然後交換著眼神,彼此眼中都含滿了笑意。

    不過想到今日前來的目的,瞿靖忙向女兒問道,“彤兒啊,尹家送來的銀子究竟是如何回事?”

    瞿敏彤不解地望著他,“啊?”

    見她沒聽明白,瞿靖又詳細說道,“今早有人給我們送來幾口大箱子,裏麵裝的銀子可是陸萬有餘,還說是尹家給你的賠償。”

    瞿敏彤默了一下,立馬朝燕容泰看去。

    燕容泰抿了抿薄唇,道,“本王讓人送去的。”

    瞿靖和陳氏驚訝地看著他。

    燕容泰迎著他們目光,再道,“尹家被抄家,家產本該充公,但尹家事前便簽下了賠償契約,其所欠銀兩乃彤兒所有,這筆錢自然充不了公。”

    陳氏受寵若驚地道,“可是這筆銀子數目龐大,王爺您怎麽叫人全送來了?”

    “當是本王給彤兒的聘禮吧。”

    “……!”瞿靖和陳氏齊齊瞪大眼。

    就連瞿敏彤都把一雙丹鳳眼瞪得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他能如此做!

    這筆龐大的銀子名義上是瑧王妃幫她討要的,但瑧王妃也說了,是給他安家所用。

    換言之,這筆銀子如何支配是他說了算。

    可他……

    燕容泰微微擰眉,不悅的朝瞿靖和陳氏問道,“怎麽,嫌少了?本王如今何等落魄,你們應當清楚,若是覺得聘禮少了,那本王也再無他法。”

    入獄前,他已經散盡所有的財產,變成了西北百姓的口糧。如今他叫窮,也不怕被人笑話,畢竟他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瞿靖和陳氏猛地朝他跪下。

    “王爺息怒,我們不是嫌少,是覺得您給的太多了!”

    “多嗎?”燕容泰看了一眼身側還傻愣愣瞪著他的女孩,唇角微微勾勒,“有多少是多少,本王不在乎。”

    他這一句‘不在乎’聽著像是漫不經心,好像隨手打發人似的。可是落在瞿敏彤耳中,心裏猶如巨浪翻騰,完全平靜不下來。

    他是想說,他想用全部身家換娶她?

    燕容泰隨即又朝床下的夫妻倆道,“起來吧,我還有一事要你們去做。”

    聞言,瞿靖和陳氏從地上起身。

    “王爺,您有何吩咐盡管說,我們定竭盡全力為您辦妥。”

    “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要你們從國公府搬出即可。”

    “啊?這?”夫妻倆麵麵相覷,是沒想到他會提出如此要求。

    就連瞿敏彤聽到這,都忍不住皺眉,“二表哥,我爹娘是瞿家的人,整個瞿家的子嗣都仰仗著國公府而活,你讓他們冒然搬出國公府,這……”

    她之所以賴上他,除了想借他擺脫大祖母和尹家的逼婚外,也是想為爹娘找處靠山。他就算一無所有,那也是燕家子嗣,當今的皇子,國公府再尊貴,大祖母再強勢,多少也會顧及燕家顏麵的,那她爹娘以後再被欺負,她身為燕家兒媳,也有站出來幫爹娘說話的底氣。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他居然……

    燕容泰沉了沉嗓子,“以前你們是倚賴國公府而活,一切大小事宜皆要看人臉色,甚至毫無自己的主見,任人宰割。可如今你們有了銀子,這些銀子足夠你們在任何地方安身立命,若你們不搬出國公府,隻怕這筆銀子最後都會落到別人手中!本王看在你們生養彤兒的份上,讓你們老有所依,但你們若還要繼續寄人籬下,那便是沒把本王放在眼中。若如此,那你們以後便自生自滅吧,對外別說是本王的嶽父嶽母,畢竟本王丟不起那臉!”

    瞿靖和陳氏雙雙低下了頭。

    不論是他的語氣還是他的話,都極為難聽。可隻有身在其中的他們才明白,他是在為他們好……

    瞿敏彤紅著眼眶,望著他們哽咽道,“爹,娘,你們還愣著作何啊?二表哥把全部身家都給了你們,就為了你們有底氣能離開國公府,你們到底明不明白二表哥的心意?要是你們不肯搬出國公府,那我也便不嫁了,還請你們把銀子還給二表哥,別讓國公府昧了去!”

    瞿靖夫婦抬起頭,也都是眼淚汪汪的。

    陳氏趕緊點頭,“搬……我們這就搬出國公府!”

    他們早就想離開國公府,可是他們身為瞿家子嗣,根本沒有脫離國公府的底氣。

    眼下西寧王為他們做到這般,他們就算為了那陸萬餘兩銀子,也得搬出國公府去!

    見他們應下,燕容泰也不再就此事多說什麽,隨即便轉移了話題,“有一事本王不明白,還請二老告

    ,

    知,最近瞿家可是出了什麽大事,比如招惹了什麽人物?”

    他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今早聽前來給他探脈的張禦醫不小心說漏了嘴,讓他知道昨夜國公大人、也就是他的大舅公進宮了。

    還在紫宸宮被蛇咬了!

    瞿家向來是他的大舅婆安慶夫人主事,眼下大舅公親自出麵,這可不是一句反常便能說得過去的!

    瞿靖回道,“王爺有所不知,事情還得從尹家說起。那尹夫人朱氏同您大舅公的長媳是親姊妹,尹家出事,你大舅婆自然是萬分著急的。”

    陳氏接著道,“我們進宮前還聽說,你大舅婆為了這事,還想把朱氏休了趕出瞿家呢!”

    燕容泰眉心微蹙,“就這點事,值得大舅公親自進宮?”

    陳氏又回道,“可不止這點事!前陣子你大舅婆除了要把彤兒許給尹中勝那個傻子外,還想把尹虹塞到瑧王殿下身邊。昨夜尹家出事,估計是你大舅婆認為是瑧王妃蓄意報複,她擔心被牽連,所以才讓你大舅公進宮的吧。”

    聞言,燕容泰眉心舒展,還忍不住挑高了眉梢。

    嗬!

    還有人敢給他小皇叔塞女人?

    難怪他那小皇嬸坑起尹家母女倆來是一點都沒手軟!

    “知道了,你們且回去準備吧。父皇賜了我封號,也將之前的府邸歸還於我,待我和彤兒養好傷便回府。你們若無他處可去,可先行搬進西寧王府,為我和彤兒婚事做些準備。”他俊臉上多了一絲溫潤,連帶語氣都低緩了許多。

    瞿靖和陳氏一聽,更是喜得眼淚都快包不住了。

    在他們離開前,燕容泰還不忘多提醒了一句,“若有人想打那筆銀子的主意,你們不必講理,報瑧王妃名號便可。”

    二老點著頭,歡喜不已的離開了悅華宮。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燕容泰朝身側看去,就見某個人兒正繃著臉蛋,瞪著房門的方向,好像很惱火似的。

    “怎麽了?”他下意識問道。

    “他們進宮不是來看我的嗎?怎麽一直同你說話,連離開都不與我招呼一聲?”

    “……”

    “二表哥。”瞿敏彤扭頭看著他,不滿道問道,“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麽?”燕容泰眸光深了幾許,沒明白她的意思。

    “故意拿銀子收買他們啊!他們在瞿家,那裏見過如此多銀子,你這大手筆,看他們眼中都沒我了!”瞿敏彤有些激動,掀開被子要下床,“我也沒見過那麽銀子,我得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給我留一份!”

    燕容泰不禁狠抽唇角。

    手臂一抬,將她撈身側,看著她那不甘心的樣子,他忍不住道,“急什麽?待他們搬去西寧王府,那銀子不也一並會進府,到時不都是你的?”

    “……也對哦。”

    ……

    紫宸宮,月炤殿。

    看著床榻上的兄長,瞿太後心下驚訝,問道,“數月不見,大哥怎如此憔悴?”

    瞿茂山小腿被小白蛇咬傷,一時也無法行走,隻能靠著床頭同她說話。

    “前陣子染了風寒便一直如此,唉,不服老也不行了啊!”

    “隻是風寒便把大哥折磨成這般模樣?”瞿太後越看他那形如枯槁的樣子越是心疼,遂忍不住怨道,“大嫂多次進宮,都未如實告知你的情況,實是可氣!我看她啊,現在是越來越放肆妄行了!”

    “你別怨她,是我不讓她說的。”瞿茂山見她起了怒,趕緊安慰她,“我身子抱恙,她忙前忙後操勞不說,還為我尋訪名醫,對我已是夠盡心了。”

    “大哥進宮來,便是專程為她說話?”瞿太後沉下了臉。

    “芝芝,我知道你對她有些怨言,可她畢竟是你大嫂,看在我的份上,不管她做過什麽,你都別與她計較了,行嗎?”

    瞿太後名喚瞿雲芝,芝芝是她的乳名。

    要是以往,聽瞿茂山如此喚她,瞿太後定是倍感親切的,但今日她不改沉冷的神色,道,“大哥既然如此說了,那便是知道她做過什麽了!國公府,她把持中饋,哀家無話可說,但她肆意淩虐瞿家子嗣,把瞿家子嗣當貨品一樣擺弄,哀家豈能坐視不理?”

    “芝芝……”

    “大哥若是來宮中玩耍的,那哀家自是歡迎,定會好生招待。但大哥若是來替她講情的,哀家勸你,還是免了吧!”瞿太後接著語氣一重,字字如鐵,道,“依哀家看,未免瞿家子嗣再受欺淩,瞿家還是散了為好!”

    “什麽?!”瞿茂山以為自己聽錯了,差點從床上跳起來,蒼老的臉上一對眼珠子都快滾落出來了。

    “哀家說,從今以後瞿家子孫自立門戶,自謀生路!”

    “你!”瞿茂山激動得抬起手,可剛指向瞿太後,他雙眼一翻,‘咚’地倒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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