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我倒要看看他能裝到幾時
作者:一碧榶榶      更新:2023-01-23 20:15      字數:4312
  第286章 我倒要看看他能裝到幾時

    陰僻的某處,蕭玉航早都笑得腹部抽痛了,隻是沒敢笑出聲來,隻能捧著肚子亂顫。

    一名金奇衛跟他在一起,盯著遠處牆角下忙活的幾個人影,看了許久後忍不住出聲,“小侯爺,公主為何不直接讓人抓偷兒?弄那些東西作甚?”

    蕭玉航強忍著笑同他說道,“她不知那偷兒底細,擔心打不過對方,所以才出此下策。”

    金奇衛還是難以理解,“可公主金枝玉葉,她不怕熏著嗎?”

    蕭玉航這次隻笑了笑,沒說話。

    早前的大湘公主確實是金枝玉葉,可跟他在一起的那幾個月,吃的是粗糧,睡得是陋室,吃穿住行都不假他人之手。

    他那時的確存著要整她的心思,因為看不慣她驕縱的樣子,就想捉弄她,給她吃饅頭喝涼水,晚上睡覺還蓋又破又舊的被子,甚至還讓她給自己倒過夜壺……

    他本以為自己的捉弄會讓她知難而退,誰知道她一邊抱怨著一邊卻也慢慢的承受著。到最後,她再也不抱怨了,跟著他有啥吃啥,有時候沒地兒睡覺隨便找個地方也能將就過去。

    而今,她更是把他惡搞的那一套學去了……

    想到以往的種種,再看院牆下正指揮下人做事的身影,蕭玉航臉上的笑漸漸淡去,上揚的唇角也變成了直線。

    他不知道,待舞毒一事過去後,他們是否還能回到當初……

    ……

    天剛亮。

    上官淑蘭醒來。

    身旁早已沒了人,她也習以為常。

    就在她穿戴好準備喚婢子進來時,隻見楚坤礪推門而入。

    他有早起的習慣,上官淑蘭是清楚的,隻是看著他一身髒汙,她驚得叫出了聲,“陛下,您這是?!”

    此刻的楚坤礪,從頭到腳都是……

    黑的、綠的、灰的,先不論臭與否,單看他渾身布滿的東西,就足以讓人驚掉下巴。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什麽,自然也就不怪上官淑蘭驚叫了。

    “閉嘴!”楚坤礪怒喝。

    跟身上的東西比起來,他臉色不逞多讓,黑的都快冒青煙了!

    然而,上官淑蘭哪可能不聞不問,當即就緊張不安的追問道,“陛下,到底出何事了?”

    就在這時,隻見他們的女兒帶著一個婢子進來。

    婢子手裏端著水盆,一看就是過來服侍他們洗漱的。

    看到自家父皇那一身不可描述的髒汙,楚中菱叫得比上官淑蘭還大聲,“啊!父皇,您怎麽這樣了?”

    就連她身後端水的婢子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還險些打翻手裏的水盆。

    此刻的楚坤礪,說好聽點滿身髒汙,說難聽點,那簡直就像在糞池中打過滾似的。牛糞雖然不像別的穢物那般味大,但堂堂一國帝王整一身這種情況,能不嚇人?

    楚坤礪回頭衝女兒吼道,“滾出去!”

    楚中菱委屈的噘了噘嘴,但還是充滿疑惑的問道,“父皇,您去後院了?”

    楚坤礪鐵青著臉反問,“怎麽,我還去不得?”

    “不是……父皇,你沒事去後院做何?”

    “晨練!”

    “晨練?那也不能摔一身……”

    眼見丈夫快氣炸了,上官淑蘭趕緊給女兒使眼色,“菱兒,別問那麽多了,快些叫人準備熱湯,讓你父皇好好洗洗。”

    楚中菱滿眼都是疑惑,但此刻楚坤礪一身髒得沒法直視,她也體貼,轉頭就衝婢子吩咐起來。

    有上官淑蘭服侍楚坤礪洗浴,楚中菱隨後就去了後院。

    汪伯和幾個下人昨晚忙了大半宿,她去的時候他們還沒醒。楚中菱站在院牆下邊,用手絹遮著嘴鼻,仔細的查看某一處。

    “難道是天不夠亮,父皇沒看清這邊的東西,所以晨練的時候不小心踩上了?”

    “菱兒!”

    突然,上官淑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楚中菱趕緊迎過去,“母後,您怎麽過來了?”

    “我來看看……”上官淑蘭還沒說完話就被院牆一溜的東西驚到了,“菱兒,這些是?”

    “母後,沒什麽,嗬嗬!”楚中菱傻笑。

    “還沒什麽?你是沒看到你父皇有多生氣?好端端的,為何把這些堆在此處?”上官淑蘭不受她傻笑影響,微微板起了臉,很明顯要追問到底。

    見狀,楚中菱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昨夜之事說給了她聽,然後再解釋自己的用意,“那個偷兒一看就是練家子,我們現在人手不夠,要是跟對方打起來,不一定能討到好。所以我就找汪伯,把這些牛糞馬便堆牆角下。如果來了厲害的偷兒,就算我們打不過,也能把對方惡心半死。”

    上官淑蘭瞧著女兒說話時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感覺就像不認識似的,“菱兒,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玉航啊!他說遇到厲害的對手時,避免自己吃虧,就盡可能從別的地方下手,這樣說不定能打個對方措手不及!”

    “……”上官淑蘭微笑著。

    但仔細看,她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似是硬擠出來的。

    楚中菱攙著她手臂,撒嬌的問道,“母後,您看我是不是很聰明?”

    然而,上官淑蘭卻沒應聲,雙眼盯著牆角那些讓人作嘔的東西,視線莫名的變得渙散。

    “母後?怎麽了?”楚中菱看著她發愣的表情,以為她受不了,遂攙著她離開後院,“母後,這裏太髒了,我還是送您回房吧。您放心,偷兒的事我會解決的,保證不讓他打擾到您和父皇。”

    “菱兒……”上官淑蘭停下腳步,緊擰著眉心,對著她欲言又止。

    “母後,怎麽了?”

    “你父皇他……”上官淑蘭張了張嘴,但後麵的話卻又卡在喉嚨裏。

    “父皇他怎麽了?”楚中菱下意識的問道,眼見她表情複雜,好似為什麽事愁苦,她立馬反應過來,笑著道,“母後是怕父皇會責備我嗎?您放心吧,我知道父皇沾到那些東西很生氣,可是父皇也不是不講理之人,他若是知道我用一招對方偷兒,他肯定會理解的,說不定還會誇獎我呢!”

    上官淑蘭,“……”

    她垂下眼眸,最終抿著唇沒再說任何話。

    楚中菱把她送回房後,楚坤礪已經洗完澡更完衣了。

    雖然楚中菱嘴上說自家父皇會理解她,但她還是沒敢進房去見楚坤礪,吩咐婢子給他們準備食物後,她麻溜的跑了。

    ……

    房間裏。

    看著楚坤礪依舊黑沉的臉色,上官淑蘭上前,溫柔的安慰他,“陛下,您別怨菱兒,其實她也是為了我們好。”

    接著,她把女兒昨夜看到偷兒的事說了。

    楚坤礪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

    上官淑蘭繼續安撫他的情緒,“您也是知道的,菱兒從小被我們寵壞了,她呀什麽都不懂,能想出那種辦法對付偷兒,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您就別再同她置氣了,好嗎?”

    楚坤礪麵上黑沉的氣息消了不少。

    上官淑蘭看著他,突然關心問道,“陛下,臣妾瞧著您氣色不好,可是昨夜認地兒,沒休息好?”

    楚坤礪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我堂堂大湘皇帝,如今背著嫌疑,還慘遭人嫌惡,你說我能吃得下睡得著?”

    上官淑蘭雙眼中布上了一層濕氣,“陛下,要不我們回大湘吧?我們來此,本就是為了菱兒和灩兒的婚事,如今她們已覓得良人,我們也該放心回去了。雖然臣妾知道您舍不得她們,可是她們畢竟已做人婦,上有公婆需盡孝,還有夫君需服侍,整日裏顧著我們,這說出去實在不合常理,若時日長了,再好的公婆也會心生不滿的。”

    楚坤礪猛地扭頭瞪著她,“回去?你沒聽菱兒說嗎?舞毒說是受我指使,汙蔑我是罪魁禍首,我若現在離開,豈不成了畏罪而逃?”

    “可是舞毒不是普通人,瑧王他們尚且都拿他沒撤,我們又能奈他如何?再說了,我們隻是回大湘,怎麽就成畏罪而逃了?陛下,我們的兩個女兒可都在這玉燕國!”上官淑蘭極力的勸說著。

    但楚坤礪卻是越聽越氣恨,“我現在都後悔聯姻了!你看看燕家的人,竟是如此怠慢我們,你說我這張臉往哪擱?”

    上官淑蘭笑了笑,“陛下,還不是您自己要同瑧王賭氣跑出來。咱們住在瑧王府,他們不但好吃好喝伺候我們,還派那麽多人保護我們,說明他們沒把咱們當外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識好歹?”楚坤礪咬著牙反問。

    “陛下……”

    “什麽都別說了,我是不會離開的!”他指著門口,怒道,“你給我出去,我想靜一靜!”

    上官淑蘭倏地紅了眼眶。

    垂下雙眼,她緩緩轉身,

    ,

    雙腳像是拴了鐵鏈般,每一腳都抬得很吃力……

    ……

    宮裏。

    看著巳爺手裏的東西,柳輕絮很驚訝,“他真的把馭蛇術傳授給你了?”

    巳爺把東西塞給她,“給你的。”

    “給我?要我學?”柳輕絮看著手裏的東西,一支玉簫和一塊皮。

    她以前讀書的時候很喜歡搞樂器,蕭也見過不少,但手中這支卻很是不同,實打實的純玉打造,通體碧色,吹口上端雕著一顆蛇頭,乍一看真像一隻碧綠的小青蛇。

    而曲譜是刻在一塊皮上麵的,看皮質,已經很老舊了。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看著,她也知道這兩樣東西非常物。再想想陽明峰那晚,漫山遍野的蛇,她更是不敢小瞧這馭蛇術的威力。

    “阿巳,燕容泰怎會如此輕易就交給你了?”她對過程很感興趣。

    “你隻管學,其他別管。”燕巳淵橫了她一眼。

    “嗬嗬!那家夥真是偏心,我見他兩次,他都心高氣傲,哪怕泄露點事也是拐彎抹角的,可是你就去陪他說了一會兒話,他就把這麽貴重的東西交給你。果然啊,親叔叔就是親叔叔,比我這個嬸娘說話管用!”柳輕絮笑歎道。

    她說這番話的用意,懂得人自然明白。

    巳爺臉上的冷酷軟化了不少,“你好好學,多了件本事,就算以後與人打架也不需要你再親自動手了。”

    柳輕絮,“……”

    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說得她好像街邊混子,沒事就喜歡找人鬥毆似的!

    說完了馭蛇術的事,燕巳淵才又說道,“楚中菱現在在楚坤礪身邊,且她信了楚坤礪的話,認定是舞毒在誣陷楚坤礪。”

    “什麽?!”柳輕絮驚訝不已。

    但仔細一想,又不覺得意外。

    就楚中菱那腦子,真的是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的。何況楚坤礪還是她親爹,她不信楚坤礪,難道去信別的外人?

    “楚坤礪那邊有何動靜?”她趕緊問道。

    “如我們猜測那般,楚坤礪的確在暗中聯係舞毒。”

    “那舞毒呢?有現身嗎?”

    “沒有。”

    柳輕絮緊緊捏著玉簫,腦子在飛速的運轉,“舞毒不現身,一點都不奇怪。他能把楚坤礪拋出來,自是做了與楚坤礪分道揚鑣的打算。換言之,楚坤礪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那楚坤礪再找他,他能現身才怪!”

    燕巳淵淡淡的點著頭,算是讚同的看法。

    柳輕絮又道,“如果我是舞毒,我苦心打造的巢穴沒了,什麽都被毀於一旦,現在到處都是想抓我的人,那我一定會找個地方藏起來,最起碼也要等風頭過去再行事。他能喬裝身份隱在一個山莊中,足以見此人耐心甚高。”

    燕巳淵背著手,歎了一聲,“不怕他現身,就怕他不現身!以他的能耐,能隱姓埋名躲藏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最怕的就是他磨礪以須卷土重來……”

    柳輕絮揪心道,“他若是卷土重來,也是要對付我們的孩子!這種禍害,多留他翌日都是噩夢!”

    他們的分析,不存在僥幸,一切都是往最壞的方麵去想,為的就是做好防備。

    但舞毒這事,任是他們想再多,也感覺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柳輕絮狠狠的咬著牙,“就算抓不到舞毒,我也不會放過楚坤礪!他不是要死皮賴臉留下嗎,那這玉燕國就是他喪生之地!”

    說完,她靠近巳爺耳邊,墊起腳悄悄說了起來。

    巳爺聽完,陰沉的眸子倏地閃亮。

    柳輕絮說完悄悄話,‘嘿嘿’一笑,“我倒要看看,他能裝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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