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是個聰明人

  周嬤嬤說的和紫靈猜測的差不多。

  皇後一心盼著生皇子，齊王妃卻說她腹中懷的像個公主，皇後豈能不生氣？

  想到這事，紫靈又看著周嬤嬤了“這麽說，當真是皇後借二皇子的手毒死齊王妃了？”

  周嬤嬤心頭一亂“不，不是……。”

  紫靈盯著她的眼睛，周嬤嬤慌亂的躲開，根本不敢和紫靈對視。

  齊王妃體內有蠱，需要服毒壓製，於牢中暴斃的那天，正好二皇子去探望過她。

  齊王妃一向疼愛二皇子，二皇子不會對她動殺心，可皇後就未必了。，CoM

  齊王妃是二皇子的生母，皇後是養母，將來二皇子真的登基為帝，一旦皇後和齊王妃起了衝突，二皇子該聽誰的？

  皇後親生的長寧公主死了，膝下隻有二皇子一人，她肯定怕被齊王妃搶回去。

  齊王妃定然也不願意將來自己的兒子登基了，上頭還有個太後壓著。

  皇後和齊王妃注定會鬥起來，隻是齊王妃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二皇子還沒登基，皇後就先下手以絕後患了。

  之前撒謊，被紫靈當場戳破，周嬤嬤到這會兒心還是虛的。

  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尤其對方還是積威已久的鎮北王世子妃。

  紫靈和芊芊兩個人四隻眼睛盯著她，周嬤嬤哪還敢撒謊騙人？

  可要她背叛皇後，太為難她了，她隻能沉默。

  不過也沒沉默多會兒，畢竟天寒，哪怕及時被人從池水中撈起來，也還難免受寒了。

  咳嗽一聲接一聲，周嬤嬤不想再說話，說頭暈的厲害躺下了。

  芊芊氣的兩眼瞪圓。

  都說人在屋簷下得不得低頭，她居然敢在她家姑娘的屋簷下耍賴？

  芊芊叉腰瞪她“別想騙我家姑娘，我家姑娘知道的指不定比你還多呢！”

  這話，周嬤嬤沒敢反駁。

  如果知道的不多，怎麽會那麽湊巧在太後派去的殺手下把她救下來，又給她送解毒丸，昨晚還救了她一命？

  可鎮北王世子妃什麽都知道，為什麽還盯著她一個嬤嬤不放？

  周嬤嬤實在想不通。

  而且多想一會兒就腦殼疼。

  高燒退了一點點，又有些反複了。

  紫靈隻能耐著性子幫她先治病。

  等周嬤嬤好轉了些，紫靈就讓芊芊拿了紙筆來，讓周嬤嬤把她之前說的話都寫成供詞，簽字摁手印。

  魏嬤嬤突然被殺，給紫靈的打擊太沉重了。

  這樣的錯誤她是不敢再犯第二回了，哪怕周嬤嬤走不出這後院，紫靈也不敢賭這一把。

  隻是紫靈吸取了教訓，周嬤嬤卻並不配合。

  她供認不諱，那是因為不論她說還是不說，那些事紫靈都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她是皇後的貼身嬤嬤。

  她親筆寫下的供詞，送到皇上跟前，那是能要皇後的命的。

  哪怕能僥幸不死，下半輩子也隻能在冷宮靠著殘羹冷炙度日。

  她不能為了自己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就不顧皇後的死活了。

  何況她犯的是死罪，她不信紫靈真能放了她。

  周嬤嬤是個聰明人。

  她知道紫靈知道不少事，但紫靈明明知道，還一定要她寫供詞，任是誰都會起疑。

  紫靈說試探她的話，周嬤嬤並不信。

  她也稍稍試探了下紫靈，就篤定紫靈雖然知道真相，但手裏並沒有證詞，不然早送到皇上跟前，處置皇後和太後了。

  這也是鎮北王世子妃大費周章的救她，把她帶出宮逼問，要她簽字畫押的原因。

  猜到了，周嬤嬤也就有恃無恐了。

  隻要她一日不招供，就能活一日。

  活下去，才有逃的機會。

  周嬤嬤對皇後的忠心令紫靈刮目相看。

  但周嬤嬤的證詞，她也是非要不可。

  她說的話，哪怕沒有證詞，皇上也會信。

  那證詞是給文武百官，給天下人看的。

  沒有證詞，皇上就沒法依照國法家規處置皇後，還她娘一個公道。

  如果隻是要殺皇後，紫靈能讓她一天死幾十回。

  周嬤嬤嘴硬，紫靈的手段更硬。

  毒藥一下，周嬤嬤疼的在地上直打滾。

  就這樣，周嬤嬤還扛了三天。

  把紫靈的耐心一點點的磨幹淨。

  這一天，早上。

  紫靈吃了早飯後，就進了竹屋。

  竹屋一角被暗衛改造成牢房，周嬤嬤就關在那裏。

  昨晚風大，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窗戶吹開了。

  周嬤嬤嘴硬，沒人給她被子，窗戶正對著牢籠，周嬤嬤吹了一夜的冷風，身子都凍僵了。

  看到紫靈走過來，周嬤嬤哆嗦道“世子妃何不幹脆給我一個痛快？！”

  紫靈笑了“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芊芊，給她砒霜。”

  芊芊愣了下“真的要拿砒霜啊？”

  “她寧死不招，留她占地兒嗎？”紫靈道。

  芊芊轉身去取了砒霜來。

  紫靈接過藥瓶，直接扔到周嬤嬤身上“我想周嬤嬤在宮裏待了那麽久，沒少用砒霜毒死人吧？”

  “你要是沒氣力服毒，我讓芊芊幫你。”

  周嬤嬤拿起藥瓶子，把蓋子拔了。

  她聞了聞。

  真的是砒霜。

  她手握著藥瓶，遲遲不動。

  嘴上說死，誰又真的想死呢？

  紫靈沒有耐心和她周旋了。

  “芊芊，給她把砒霜喂下去。”

  “真的喂嗎？”芊芊不確定道。

  “真的。”

  芊芊這才把牢籠打開，抓過藥瓶子就要往周嬤嬤嘴裏倒。

  芊芊早就想這麽做了。

  芊芊力氣很大，凍了一夜的周嬤嬤真不是芊芊的對手。

  眼看著藥瓶子就要到嘴邊了，周嬤嬤頭一撇，一瓶子砒霜半瓶子倒在了她脖子裏。

  那感覺……

  周嬤嬤隻覺得是死裏逃生。

  鎮北王世子妃是真的要她的命了。

  “浪費我家姑娘的毒！”芊芊生氣了。

  她捏著周嬤嬤的下顎，要把砒霜倒進去。

  周嬤嬤嚇的魂飛魄散。

  “我寫，我寫！”

  芊芊把手鬆開，周嬤嬤那老樹皮般的臉上還有芊芊的手指印。

  芊芊鬆手了，周嬤嬤覺得自己的下顎差點被捏碎。

  她被芊芊拉出來，如同一灘爛泥般摔在地上。

  芊芊端來筆墨紙硯“你再敢耍花樣，我就挖坑把你活埋了！”

  芊芊一臉凶殘。

  周嬤嬤氣的咬牙，又無可奈何。

  別說她連芊芊都打不過了，還有在暗處看著她的暗衛，還有沉香軒的人，沉香軒外的人！

  周嬤嬤想了幾天也沒想到逃走的辦法。

  南亭郡主或許能幫她，可南亭郡主自己都自身難保，在佛堂裏反省了。

  之前周嬤嬤為了不寫供詞，裝過病，這回她是真握不了筆了。

  凍了一夜，別說手了，人都凍僵了。

  芊芊抬了火爐來。

  為了周嬤嬤有力氣寫供詞，還給她端了兩個肉包子。

  周嬤嬤就待在火爐邊把之前和紫靈說的事一五一十的寫下來。

  簽字。

  摁手印。

  寫完後，她望著紫靈道“世子妃要的證詞，我也寫了，世子妃什麽時候兌現承諾放我走？”

  紫靈笑了。

  “磨了我這麽多天，現在知道我答應你的事了？”紫靈冷道。

  “我不會食言，但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就放你走。”

  “芊芊，把她關起來。”

  紫靈拿著證詞轉身離開。

  芊芊拎起周嬤嬤，把她關進牢籠。

  周嬤嬤兩手抓著門，死活不肯進。

  芊芊的小暴脾氣。

  沒忍住。

  腳一抬，學著自家侯爺踹人的架勢，一腳踹過去。

  芊芊那力氣，卯足了勁踹的，力道有多大可想而知。

  周嬤嬤往前一仆，踉蹌幾步，根本站不住。

  最後——

  腦袋撞到竹屋。

  直接暈了。

  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