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就不願意救怎麽了

  李嬤嬤再一次來鎮北王府傳太後的口諭。

  昨兒齊王妃中毒暈倒，李嬤嬤傳話委實談不上恭敬。

  這一回態度好多了。

  但李嬤嬤態度好了，紫靈態度就不好了。

  “又來找我？”紫靈不悅道。

  “昨兒齊王妃是見過我之後中毒暈倒的，太後懷疑是我。”

  “今兒端慧郡主割腕自盡，可不是在見過我之後，太後也要懷疑我不成？”

  李嬤嬤一張臉火辣辣的。

  她賠笑道“太後是請世子妃去治病，沒有懷疑世子妃的意思。”

  請她去治病？

  紫靈笑了“李嬤嬤不知道請我治病的規矩嗎？”

  衛國公世子雖然死了，但太後下旨讓紫靈給他治療斷腿也才不過幾個月前的事，不至於這麽快就忘記了紫靈治病先收診金的規矩。

  李嬤嬤麵露難色，太後出宮的匆忙，並未帶銀票在身上。

  紫靈端茶輕啜，芊芊催道“沒帶錢，還不快回去拿。”

  李嬤嬤敢回去嗎？

  太後心急端慧郡主的病，她來傳旨，帶不了人回去，還要拿診金，這也太辦事不利了。

  李嬤嬤沒輒，去找趙媽媽借了一萬兩，等回宮了，再把銀票送來。

  拿到銀票，紫靈方才起身。

  太後本就心急，李嬤嬤拿銀票耽擱了一會兒。

  一路上，李嬤嬤著急，但紫靈不著急。

  李嬤嬤恨不得叫丫鬟抬紫靈走了。

  紫靈姍姍來遲，要是平常時候，太後早動怒了。

  現在有求於紫靈，太後有氣也得忍著。

  端慧郡主一直沒醒。

  紫靈給太後請安後，就坐到床邊，把端慧郡主手腕上包紮的傷口取下，查看傷口。

  端慧郡主的傷口很齊整，應該是被鋒利的匕首劃開的，失了不少的血，而且傷口確實如傳開的那般手筋被割斷了。

  這樣的傷，紫靈看的都有點心驚。

  在李嬤嬤去傳召她之前，紫靈一直在懷疑端慧郡主玩的是苦肉計。

  現在紫靈有點持懷疑態度了。

  紫靈仔細檢查了端慧郡主的手腕，搖頭道“這傷，我治不了。”

  太後懷揣了幾分希望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那神情怎麽看都是在懷疑紫靈能治卻不醫治。

  端慧郡主的手筋被挑斷，縫合起來，再施針治療，或許還有幾分恢複的可能。

  可惜，第一步就卡死了。

  眼下，根本就沒有手術條件，如果是別人，紫靈或許會冒著風險一試，成功與否，至少她盡力了。

  但這個人是端慧郡主，是太後最疼愛的女兒。

  讓端慧郡主吃盡苦頭，回頭手腕治不好，太後還不得恨死她？

  何況，端慧郡主在封地漳州私開鐵礦，已經犯了死罪。

  治好了，再砍頭，她提著心吊著膽折騰一圈做什麽？

  南亭郡主看著紫靈，擰眉道“你當真治不好端慧郡主的手腕？”

  紫靈臉色一冷“南亭郡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見你並不情願救端慧郡主。”南亭郡主道。

  紫靈看著南亭郡主，冷笑道“一個派人殺我，要我命的人，我什麽要樂意救她？”

  “如果不是太後下旨讓我來，我根本就不會踏進這裏一步！”

  姥姥的，要她命的時候怎麽沒想到留著她，將來或許用得上她？

  沒能要她的命，還指望她救命？

  救不了就是她不願意救？

  她就不願意救怎麽了？

  紫靈雙眸盯著南亭郡主。

  南亭郡主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半晌吐不出來一個字。

  她是被那一甕七星瓢蟲給氣傷了，才會忘了端慧長公主派人刺殺紫靈才被貶的事。

  紫靈那脾氣，睚眥必報。

  隻是貶了端慧長公主已經很便宜她了，讓她心甘情願的替端慧郡主治病，怎麽可能？

  太醫惶恐啊。

  他們就不應該提鎮北王世子妃。

  自己犯的錯，壯著膽子也得擔下來，太醫出聲道“端慧郡主的病確實棘手……。”

  顧錦瑜忍不住道“不是棘手的病，也不會請大嫂來。”

  “我大哥的病，表哥的斷腿，還有替寧王世子妃接生，哪個不是太醫救不了，大嫂出手，藥到病除的，現在輪到姨母就救不了了，分明就是不願意救！”

  紫靈的暴脾氣“我若是什麽病都能治，衛老國公這會兒還會躺在病榻上嗎？！”

  她最想治好的就是衛老國公的病。

  可她沒那本事救他。

  “是不是我也藏著掖著，不給衛老國公解毒了？！”紫靈眼神冷如寒霜。

  她的聲音更像是冰雹朝顧錦瑜砸過去，直接把她的臉給砸青了。

  顧錦瑜敗下陣來。

  許是聲音大了些，端慧郡主眉頭攏了攏，從昏迷中醒過來。

  她一醒來，也把紫靈的怒氣給打斷了。

  端慧郡主醒過來，就看到太後急切而關心的眼神，她鼻子一酸，想撐著床榻起來。

  隻是手腕一動，就疼的她倒抽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湧出來。

  “別動，別動。”太後急道。

  端慧郡主看著自己的手腕，道“我怎麽還沒死？”

  太後一聽這話，少不了又是一通訓斥。

  端慧郡主哭道“你們不該救我……。”

  太後嗬斥道“你怎麽忍心哀家白發人送黑發人？！”

  宜安郡主跪在地上哭。

  太後問端慧郡主到底出了什麽事，要想不開尋死。

  當時屋子裏一堆人，除了紫靈和芊芊外，還有兩太醫和南亭郡主。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端慧郡主身上，誰也沒想起來把不相幹的人請出來。

  然後紫靈就被迫給端慧郡主做了回人證。

  端慧郡主哭著把她犯下的死罪稟告太後“兩年前漳州發現了一座鐵礦山，我一時鬼迷心竅，沒有上報朝廷，私自讓人開采售賣，還打造兵器賣給朝廷……。”

  “女兒自知罪無可赦，就這麽死了，好歹給女兒留一具全屍。”

  聞言，太後驚站起來，身子搖搖欲墜。

  李嬤嬤扶著太後，太後指著端慧郡主的手都在顫抖，聲音更是被抖成碎片“你……你糊塗啊！”

  紫靈站在一抹默默的看太後飆演技。

  不愧是太後，哪怕她用雞蛋裏挑骨頭的眼神看，這演技也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當然了，還有一個人的演技比太後更高，那就是南亭郡主。

  大概是不知道漳州有鐵礦山的事，南亭郡主本色出演震驚……

  兩太醫抖成篩子，端慧郡主犯的是死罪啊，他們沒能及時離開，聽到這麽大的事，擔心會被滅口。

  不過一抬頭看到紫靈在，兩太醫稍稍安定。

  太後總不至於連鎮北王世子妃都敢殺。

  殺不了鎮北王世子妃，漳州的事肯定瞞不過皇上，太後就沒有必要除掉他們了。

  太後幾欲暈倒。

  端慧郡主把這件壓在心口的事說出來，反倒輕鬆了，宜安郡主也知道茲事體大，抱著太後的腳，要太後救她娘。

  太後捂著胸口，把心痛和恨鐵不成鋼表現的淋漓盡致“你娘犯的是誅九族的死罪，讓哀家如何救她？！”

  紫靈轉身離開。

  兩太醫悄悄尾隨其後。

  出了郡主府，紫靈坐上馬車，芊芊道“姑娘是要進宮向皇上稟告嗎？”

  “我就不去了，讓兩太醫順帶傳個話吧。”紫靈道。

  芊芊望向太醫。

  太醫惶恐“公主見諒，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紫靈笑了一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端慧郡主都知道錯了割腕自首，太後此刻最希望的就是有人幫她給皇上傳話呢，你們確定不知道？”

  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