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舍棄
作者:沈書硯賀山南      更新:2023-01-12 12:14      字數:2056
  第63章 舍棄

  江詠梅沒讓沈書硯立刻給答複,讓她好好想想,便結賬走人了。

  沈書硯一個人坐在雅間裏,沒什麽胃口。

  對麵什麽時候來了人的,她也不是很清楚。

  直到那人用完好的那條腿在桌子底下踢了沈書硯一腳,“回神了,沈小姐。”

  沈書硯擰眉,看清楚坐在對麵的人是晏謹之。

  問道:“你怎麽找到這兒的?”

  “要找你,也不是那麽難的事兒。”晏謹之臉上有倦色,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江詠梅跟你說什麽了,魂兒跟丟了似的。”

  沈書硯哦了一聲,“要把當時沈策安找你們借的錢還給我呢,你說真搞笑啊,這錢最後竟然又回到我手裏。”

  晏謹之再次糾正沈書硯,“不是找‘我們’,是找‘他們’,我當時沒那麽大權利。”

  “那天晚上,梁康房間外麵為什麽沒有人,我逃跑得是不是太過輕巧?”

  晏謹之靠在椅背上,習慣性地從口袋裏摸了煙出來。

  卻隻是將煙夾在手裏,沒有點燃。

  半晌,他才說:“沈書硯,從你十五歲去俱樂部學拳擊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梁康那個身體都被掏空的男人,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外麵那些人,是你解決的嗎?”

  晏謹之沒有否認。

  她那天晚上跑出來撞到賀山南的車,回頭的時候,的確看到一抹影子。

  她以為是梁康的人。

  晏謹之說:“我說了,我會護著你。”

  沈書硯沒接晏謹之這話。

  因為“護著”的前提是,她要跟他在一起。

  她不會跟他談戀愛的。

  “我要走了。”沈書硯沒什麽胃口,就算有胃口也不會吃江詠梅買單的飯菜。

  晏謹之說:“我送你,或者,你這段時間跟我待在一塊兒。紙醉金迷的灰色生意程立一直在參與,他就算從這件事裏抽身,也會一直盯著你。”

  程立這個人不算多磊落,錙銖必較。

  “我很安全。”

  晏謹之淡笑一聲,“你信不信遇到事兒,他第一個舍棄的,就是你。”

  “我沒有讓他做選擇。”

  “你不敢。”

  沈書硯並不是很想跟晏謹之討論這些問題,但他的確沒有讓她走,而是帶她去了城中區舊城改造項目那邊。

  已經開始動工,舊房子圍了起來做加固和翻新的工作。

  晏謹之帶沈書硯去了她回頭要牆繪的地段,喊她盡快把草圖畫好,初稿過了就會給她打預付款。

  沈書硯注意到的確有人跟著她,不像好人,估摸著是程立那邊的。

  晏謹之這麽大張旗鼓地帶她來項目這邊,怕就是給程立看的。

  讓他少打主意。

  沈書硯其實並不是很想跟晏謹之走那麽近。

  那年在俱樂部裏,她泄憤一般地在擂台上將晏謹之錘到地上。

  嫌惡地說:“少癡心妄想,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的失控在沈策安趕來的時候被製止,嗬斥她為什麽這般叛逆要來學拳擊,他還要追究拳擊館的責任,竟然敢收一個小姑娘的錢。

  不配給她提鞋的少年如今搖身一變成為商場新貴。

  而她淪落為破產千金,在夾縫中求生存。

  倒也是風水輪流轉。

  沈書硯無意去解釋當年隻是誤會一場。

  倒也沒想到,會在現場看到賀山南他們一行人。

  應該是來看工程進度的,賀山南一身深灰西裝,鶴立雞群一般的走在一群人之中。

  都戴了淺黃的安全帽,可其他人戴著很搞笑,偏偏他戴上,竟然不算那麽違和。

  在覺察到那邊的視線要轉過來的時候,沈書硯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麽。

  拽著晏謹之躲進了巷子裏。

  晏謹之腿上還打著石膏的,被她這麽一拽,重心不穩地壓在她身上。

  她後麵是牆,沒摔在地上。

  晏謹之神色不明地看著她,“這麽怕被他看到跟我在一起啊?”

  就是不想,惹麻煩而已。

  “心虛什麽,你對我心思不單純啊?”

  “你胡說什麽?”

  晏謹之輕笑,“倒不如讓他看見,你猜猜他會不會吃醋。”

  “你很無聊。”她瞪他一眼,想推開他。

  但瞥見巷子外那群穿西裝的走過。

  在她分神的時候,晏謹之不講武德地低頭,飛快地在她唇上壓了一下。

  沈書硯怔愣,下一秒就將晏謹之從自己身上推開。

  “啊……”晏謹之懶懶地往後退了兩步,發出不小動靜。

  那群穿西裝的自然聽到聲音。

  沈書硯根本沒地方躲,即可轉身背對著巷子口的方向。

  緊張之餘,又用手背拚命地擦拭自己的嘴唇。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賀總,是景明建築的晏總。”

  “巧了啊賀總,你們來視察項目進度呢?”晏謹之隨意地打著招呼。

  “那邊是危房,晏總當心別出意外。”

  是賀山南的聲音。

  沈書硯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隻求賀山南認不出她的背影。

  “不妨事,馬上就出來,小姑娘想瞅瞅老建築,得順了她的意,不然且跟我鬧呢。”

  沈書硯覺得如芒在背。

  感覺像是過了幾個世紀,沈書硯才聽到那群人走遠的聲音。

  然後是晏謹之肆意的笑。

  沈書硯轉身過去就想往晏謹之斷了的那條腿上猛踹兩腳。

  是她的善良讓她沒下狠手。

  晏謹之卻說:“至於嗎,我就親你一下你把口紅全擦掉?”

  “我還要去消毒。”

  “我真傷心了。”

  沈書硯沒搭理晏謹之,越過他就走了。

  從巷子出來之後,沈書硯是跟賀山南他們反方向走的。

  晏謹之腿打石膏拄拐杖的,追不上她。

  他那小跟班,也不敢真攔她。

  消毒那話是假的,但覺得不舒服是真的。

  就挺……挺難受的,也不是沒跟賀山南以外的人接過吻。

  在賀山南之前,她跟周尤在一起的時候,有過那麽幾次接吻。

  周尤很青澀,第一次跟她接吻的時候,舌頭都不敢伸。

  後來再跟她接吻的時候,還會問一聲“我現在可以親你嗎”。

  沈書硯不知道怎麽走的,明明是跟賀山南反方向的,繞了一圈,竟直接和他們撞上。

  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她是這次的牆繪藝術家沈書硯。

  她聽到賀山南淡淡的哦了一聲,一行人與她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