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接著你

  　　“加油……”

  　　“莫泰加油，三班加油……”

  　　“迪爾迪爾，跳高小王子，衝！”

  　　“程老大，加油！程老大，牛逼！程老大，冠軍！”

  　　現場很熱鬧，陸帆也很亢奮，他觀望兩下周圍，其他班不少人也拿著手機在拍，雖然9班沒明令說可以，但偷偷混入其他班，陸帆還是可以的。

  　　調試好鏡頭，對準了程揚，熱身小動作都在抓拍。

  　　決賽一開始就放到了一米五高，一號運動員緊張的站在起跑點。

  　　準備，起跑，衝刺，跳！

  　　過去了！

  　　緊接著是後麵的運動員，一人三次機會，一米五的高度並沒有能擊敗任何一個決賽成員，哪怕是以第十成績進決賽的柯藍也在一次失誤後跳了過去。

  　　高度升高五厘米，新一輪開始。

  　　準備，起跑，衝刺，跳！

  　　過去了！

  　　過去了！

  　　失誤……

  　　過去了！

  　　………………

  　　155的高度很遺憾地把柯藍刷了下來。

  　　隨著升高的高度越多，刷下來的人越多，直到最後隻剩下程揚和迪爾，此時的高度已經達到了170。

  　　兩個人都已經汗濕了衣衫，程揚拉起衣服就往臉上抹，擦去額上那一層細密的汗珠。

  　　暮陽除去體育生，跳高的記錄是176，去年誰也沒能破紀錄，今年，不知冠軍又將花落誰家，又是否能破了暮陽的記錄呢。

  　　170先跳的是程揚，程揚深呼吸幾口氣，活動活動筋骨，來到起跑點。

  　　3，2，1起跑，衝，跳！

  　　翻轉，躍過，過去了！！！

  　　四周傳來激烈的歡呼聲和尖叫聲，臥槽和牛逼兩個詞頻頻出現在人群中。

  　　程揚攤在軟墊上，沒什麽壓力似的，朝陸帆看去，還笑著比個耶。

  　　接下來是迪爾，一樣的操作，一樣的結果，一樣的歡呼聲。

  　　誰也沒打算跳那後麵兩次，直接調高了高度，上到這程度，升高差距也縮小成了兩厘米一次。

  　　172

  　　174

  　　有些艱難，失敗率也高了起來，每跳一次都刺激著人的神經，但好在，三次機會，抓住一次就算過。

  　　到176了，前人的記錄。

  　　很顯然，此時的程揚和迪爾都累得不行，大喘著粗氣，汗也似水一般，沿著臉的輪廓滑下，滴落到地上，濕透了的發絲都掛著水珠，說淋了場大雨也不為過，幹巴的唇，有些許缺水。

  　　中場休息一下。負責跳高項目的老師說。

  　　程揚回到他們9班人在跳高場地占領的地域，也就是陸帆所在的石頭附近。

  　　越過人群，圍著在裏麵的是陸帆，還有人精心準備了一張小椅子，是張小語找附近美術班同學借的。

  　　“牛逼了揚哥，飛人啊！”

  　　“太厲害了程老大，你都不知道你剛剛飛起來多帥，我……”

  　　“嘿嘿嘿……”程揚累到不想說話，隻管在那笑。

  　　陸帆拿出紙巾仔細給他擦汗，把發帶取下來，扭幹了又給他帶上去。

  　　程揚全程看著他的動作，沒有說話，但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在問：我厲害不厲害，快誇我快誇我！

  　　陸帆怎麽會看不出來他這點小心思，故意扭頭不看他，也不說話，看著程揚在那使勁擠眉弄眼的，陸帆險些要忍不住笑出聲。

  　　這邊有人扇風那邊有人遞水，程揚就像個老大爺似的在那享受。

  　　十分鍾後，比賽開始，程揚回到賽場，陸帆也重新爬上方才的石頭，好好當一個專屬攝影師。

  　　這一次先跳輪到迪爾，迪爾顯然是很緊張，跳過在一個，可就算破紀錄了。

  　　迪爾活動活動腳腕手腕，目光緊盯著竹竿，犀利又堅定。

  　　起步，衝，跳，翻轉，迪爾的腰擦竹竿而躍過！竹竿晃動兩下，定住了，沒有掉，一次超越，成功了！

  　　迪爾成功了！

  　　迪爾的成功給程揚也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程揚極力調整好呼吸，手心攥緊攥出了汗，剛剛才叫陸帆擦去了汗，現在又出了一身。

  　　目光鎖定，心靜……

  　　起跑，衝刺

  　　跳！

  　　翻轉！腰過去了！

  　　奈何集力於腰，腳那邊未能躍過，勾住了竹竿，失敗！

  　　第二次……

  　　一次的失誤又給程揚施加了更大的壓力，也打擊著程揚的信心。

  　　沒事，還有兩次，一會調整一下腿部力量，沒事程揚。

  　　程揚自我冷靜下來，再次出發。

  　　準備……

  　　跑！

  　　跳！

  　　翻身！

  　　不好！！！著重腳部失了腰部，又一次卡掉了竹竿重重摔在軟墊上。

  　　還有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機會了。

  　　程揚在軟墊上躺了一會兒，表情上就能看出來，自信心，氣勢，都弱了些。

  　　再次回到起跑點的程揚，已經不能用大汗淋漓來描述了。

  　　答應要給啊帆的金牌，就這樣了嗎？真遜啊，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信口開河，啊帆要怎麽想我。

  　　越想越打擊，越想越沒有底氣，靠，什麽時候連失敗都不敢麵對了，真是夠了。

  　　“程揚！”陸帆的聲音猶如神祗賜下光明，穿透混沌送來能量。

  　　“程揚！”陸帆加的了音量，程揚抬頭看向他，“加油，……”後麵的話沒有說出聲，隻是口型，但程揚知道，他說的是：把金牌給我贏回來！

  　　那個他喜歡的少年，身上有光。

  　　趁著光撒下來所帶來的力量和勇氣，程揚定了定心，心道：不就是隻有一次機會，我可____以____！！！

  　　目光一聚，猛然衝刺，奮力起跳！

  　　翻轉，躍過，過去了！

  　　成功了！

  　　重重砸在軟墊的瞬間，程揚激動的心顫抖不已，接而響起起的是眾人的歡呼聲，仰望那少年，正微笑！

  　　176過得那般艱難，下一個擋隻升到177，破了177，可就是新紀錄了。

  　　這次反倒輪到迪爾緊張了，176都已經是擦腰而過，這177，難啊。

  　　依舊是迪爾先開始，意料之中的，第一輪，兩人都失敗了。

  　　第二輪開始，迪爾的氣勢肉眼可見讓疲累和緊張蓋過，反觀程揚，不但不緊張了，還隻顧著看著陸帆在那傻笑。

  　　第二輪迪爾依舊沒能躍過，程揚卻像掌握了什麽訣竅一般，危險的擦腰而過卻未曾動竹竿一下。

  　　破紀錄了！程揚，破了暮陽曆年除體育生外的記錄！

  　　歡呼聲接踵而起，吳子文和劉華激動的抱在一起大喊牛逼。

  　　第三輪，迪爾敗下陣了，別說超常發揮失誤了，這一跳，連平時普通的水準都不到。

  　　程揚贏了，程揚把金牌贏回來了。比賽結束那一瞬間，程揚像是見了綠洲的沙漠失途者，朝陸帆的方向衝去。

  　　直接無視了其他人的祝賀和讚揚，停在陸帆所站的石頭下，朝上麵伸去手，眼開眉展，道：

  　　“跳下來，我接著你。”

  　　“你剛才帥呆了。”陸帆搖了搖手上都手機，欣喜道：

  　　程揚沒想過會從陸帆的口中聽到這樣直白的誇讚，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即紅了臉。

  　　“接住啊，我可……”陸帆輕輕一蹦，“跳了！”

  　　落了個滿懷，男孩子固有的骨感，程揚是一點沒感覺出來，反倒像是有隻軟軟糯糯的湯圓團子落入懷著，揣著又軟又暖，烘得程揚腦子都空白了。

  　　心跳聲再次響起！

  　　程揚抱著都舍不得放手，要不是想起自己一身汗，估計是個人都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程揚自己嚇一跳，也不管他人的祝賀，連平時肯定要有的騷話都不說了，隻管回幾句“謝謝謝謝”，拉著陸帆往外走，還不準其他人跟著。

  　　就這樣拉著陸帆靜靜地走著，走沒幾步又鬆了手。

  　　“幹什麽呢神經兮兮的。”

  　　“沒……就我身上太臭了，粘糊。”程揚根本不敢看陸帆的眼睛，但又忍不住想去看，躲躲閃閃幾眼又別開。

  　　好在陸帆也還在糾結著剛才那句話那個抱，也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身處其中之人，又如何能察覺出，身旁之人與自己有何一樣呢。

  　　你剛才帥呆了！

  　　這句話陸帆考慮過許久，原本是想著兩個人的時候說的，可當程揚站在下麵朝他伸手的時候，他腦袋裏就隻剩這一句話了。

  　　“都蹭了我一身汗了，還管你那臭手抓一下？”陸帆白他一眼。

  　　“嘻嘻……”陸帆這句話可把他高興壞了，無論如何，可以知道的一點是，陸帆不嫌棄他。

  　　短跑開始了，人群都集聚在終點處，見周圍人也不多，腳下踩著的草也軟綿綿的，程揚道：

  　　“累了，坐這休息一下吧。”說著就坐下了。

  　　陸帆隨之坐下來，背對著太陽，影子倒映在青蔥的草地上。

  　　平平仄仄卻也算得上整齊的草坪間鑲嵌著零零散散突兀的狗尾巴草，隨風搖曳，引人注目。

  　　“金牌可是到手了，啊帆可有什麽獎勵？”程揚輕輕靠過去了一些，用肩膀撞一下陸帆，撒嬌似的。

  　　“……等我想一下，”陸帆先是無語，隨後起來壞心思，嬉笑道：

  　　“給你買個包？送支口紅？或者說你想要件新衣服？”

  　　三句話一句比一句離譜，聽得程揚是一愣一愣的，又氣又笑，直接撲過來罵道：

  　　“拿我當小姑娘呢，蛤，還包包口紅，壞透了你這小混蛋……”說著就要抓他癢癢肉。

  　　“你別……”陸帆笑得停不下來，都沒力去推他，“程揚！”一個勁打他的手，可程揚那肯放過他，一抓一個準，愣是讓陸帆滾了一身草穗。

  　　“傻缺，你看看我，要死啊你。”陸帆笑著支起身來，拍開自己身上的草。

  　　程揚才不看他，朝他吐吐舌，抬手壓了壓紅到發燙的耳朵。

  　　“趕緊想一個像樣一點的獎勵，不然……金牌不給你。”傲嬌程揚在線傲嬌。

  　　“得，一場電影一頓飯，夠不夠！”

  　　“好……”

  　　明明是那麽牽強的理由，明明自己不需要金牌，明明知道程揚在耍賴，但陸帆，卻心甘情願，遂了他的意；也，特別想要，那個金牌。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收藏，前方小虐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