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過往
作者:無憂江雪      更新:2023-01-09 20:15      字數:3293
  第111章 過往

    雲清嵐不明白魏文軒為何要剝著鬆子兒說這件事,但是他發現魏文軒是低著頭的,剝的鬆子兒很慢。

    “當初醒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人同我記憶當中的人重合”,魏文軒拿起一個鬆子兒慢慢剝著。

    雲清嵐想起當時魏文軒的眼前人就是自己,沒有其他人,那麽同他記憶中的什麽人重合了呢。

    雲清嵐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說魏文軒對自己這麽好,就是因為記憶中那個人,那麽自己豈不是替代品。

    雲清嵐有些害怕,他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害怕,萬一真是他人的替代品要怎麽辦,自己現在好像是離不開魏文軒了。

    雲清嵐沒有聽到魏文軒繼續說話,他抬頭看著魏文軒,魏文軒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清嵐,你知道嗎,我少年的時候便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雲清嵐聽著魏文軒將當年的往事娓娓道來,昨日的所有暗流洶湧,朝廷的風雲變幻,背後的陰謀詭計,在魏文軒平靜的聲音中緩緩流出。

    夜色漸漸落下帷幕,範鴻在偏殿守著炭火盆已經剝完了今天的二斤鬆子兒,他看了看寢殿還沒有動靜,又拿過二斤,開始剝明天的。

    魏文軒已經剝滿了一茶盞的鬆子兒仁,也將當年的事情全部講完,從這一刻起魏文軒才算是正式麵對過往。

    雲清嵐沒有想到自己當年被廢的背後還有這麽多的事情,他該慶幸魏文軒一直愛的人都是自己,還是該痛恨魏文軒愛上自己,若不是這份愛,也許就沒有自己這麽多年的痛苦。

    看著眼前痛苦的魏文軒,雲清嵐莫名的有些心疼,好像內心深處根本就不在意慶幸還是痛恨,雲清嵐隻是不想看到這樣的魏文軒。

    為何要痛恨他呢,這一切能怪誰,先帝是為了大魏的江山,魏文軒也是棋子而已,被自己最親的人算計。

    雲清嵐拉起魏文軒的手,微笑著說道:“文軒,都過去了,現在一切都平靜了,我們不是還在一起嗎,還會一直都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對不對。”

    魏文軒猛然抬頭看著雲清嵐,他說出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雲清嵐恨他的準備。

    “你不恨我嗎”,魏文軒問的小心翼翼。

    “你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當初的回答再說一次,我不恨你,我怨過你,深深的怨過,可現在我沒有了怨,我隻想好好過日子,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份兒普通人的日子。”

    魏文軒大喜過望,連連點頭,“好,好,我可以給,你想要什麽樣的日子,我都給。”

    魏文軒終於鬆下了一口氣,他就怕這件事被雲清嵐知道,雲清嵐會恨他,可現在雲清嵐居然不怪他。

    魏文軒低著眼睛不敢看雲清嵐,想去剝一個鬆子兒,結果卻將一盤子的鬆子兒都弄灑了,魏文軒連忙去撿,卻怎麽也抓不住一個鬆子兒,最後一個都沒撿起來。

    雲清嵐看著魏文軒的樣子,笑著說道:“給我撿吧,指著你今晚別睡覺了。”

    雲清嵐拿過裝鬆子兒的盤子撿了起來,魏文軒一個勁兒點著頭說著,“好,好,好。”

    牧仁自從離開中宮後便一直不甘心,他根本沒將範鴻的警告放到心上,而是想著其他的可能性。

    牧仁慢慢來到孟雲的住處,孟雲當初被貶為答應,本來應該同其他人住一個宮殿的,但皇後念其侍奉已久,便將其單獨安排了一個住處,沁雅軒。

    林飛住的地方同孟雲距離很近,也就經常過來,兩人一起看書,下棋。

    孟雲的院子中沒有人,兩人又不得寵,反而被皇帝討厭,所以,身邊除了貼身之人之外都沒有人。

    兩人又沒有什麽事兒,用過晚膳以後就早早的吩咐下人去休息了,兩人就在一起下棋,聊天。

    牧仁發現院中無人守候,直接走了進去,推門而入,就看見兩人正在下棋。

    兩人沒想到有人推門,更沒想到會是牧仁,兩人起身見禮,“嬪妾見過仁嬪娘娘。”

    牧仁抬手道:“何必如此,在這後宮我們都一樣,弄這些虛禮做什麽。”

    二人對視一眼,這是孟雲的地方,來此就是找孟雲的,林飛道:“天色已晚,嬪妾就先告退了,娘娘慢坐。”

    說完,林飛就要告退出去,牧仁突然想起這個人同皇後的積怨已久,連忙笑著道:“走什麽啊,都不是外人,我也是閑逛過來的。”

    這沁雅軒地處偏僻,能閑逛到這地方來,也真是不容易,“既然如此,仁嬪娘娘請坐。”

    “別叫這個娘娘兩字,我們都是男人,這兩個字怎麽都不太合適”,牧仁坐下後笑著說道。

    孟雲看了一眼林飛,“這是規矩,是必須的,無論如何規矩都是不可以改的。”

    “這也不見得,皇後不就改了稱為殿下嗎”,牧仁顯得很隨意的說著。

    孟雲為牧仁倒了一杯茶,“仁嬪可知殿下兩字什麽意思?”牧仁搖了搖頭。

    “殿下,是皇族成員的尊稱,要皇族成員才可以,我們都是妾,妾室不算的,而皇後是皇帝的正妻,是真正的皇室成員,是上玉牒進太廟的。”

    牧仁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他其實有很多機會知道這些東西,可他根本就不願意去了解這些中原的規矩。

    孟雲繼續道:“皇後殯天後要入地宮同皇帝合葬,妃位可以有單獨的妃陵,而我們這個身份就是陪葬的,沒有單獨的陵寢,隻能葬在陪葬坑裏。”

    牧仁不敢相信的道:“那要你這麽說,我們什麽都不算。”

    林飛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是,我們至少算奴才吧,而且,一旦皇帝有什麽我們就要殉葬,而皇後就可以壽終正寢。”

    “所以說,我勸你,最好不要想著去同皇後比較”,孟雲看著牧仁笑著。

    牧仁從不知還有這種規矩,“你說的殉葬是怎麽回事?”

    “殉葬就是皇帝死後會將除皇後同有皇子的妃子以外的後妃處死,咱們是男妃,全部都要處死,而且,那些有皇子的也要看皇後的意思。”

    林飛看著孟雲,“皇上好著呢,這個地方雖然偏僻但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咱們都完了。”

    孟雲笑嘻嘻的說道:“我就是那麽一說,就咱們這個地方皇上不會知道,隻要仁嬪不外傳那麽便無事。”

    牧仁連忙保證,“怎麽會呢,不會的,我不會外傳的”,孟雲看了看林飛低頭不語。

    中宮

    “文軒,你說的是當年先後斬殺了後宮嬪妃和皇子,你才當上皇帝的”,雲清嵐用著晚膳。

    “是的”,魏文軒依舊喝著湯,明明都認錯了,可雲清嵐還給他喝一種湯。

    “可我從未聽你提起過先後,先後是在那場宮變中才薨逝的嗎”?雲清嵐邊吃邊說。

    魏文軒的筷子停了停,隨即夾起菜繼續吃飯,“母後沒有薨逝,母後還活著”。

    雲清嵐像聽到了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驚訝的看著魏文軒:“文軒,你說先後,啊,不,母後還活著。”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母後確實還活著”,魏文軒為雲清嵐夾著菜。

    “帝後一夜之間屠盡所有嬪妃和皇子,居然還能活下來,先帝同母後的感情一定很好。”

    魏文軒搖了搖頭,“母後同父皇少年結發,後來父皇南征北戰,登基的時候多了很多女人。”

    “母後見到那些女人的時候,什麽都沒說,而他們由於常年伴在父皇身邊,早早的便有了皇子,有的甚至有了兩個皇子,而母後卻無所出。”

    “母後被封為皇後沒多久便有了我,母後對所有嬪妃都很好,後來一次父皇出去打仗,母後關閉宮門,將所有嬪妃和皇子全部斬殺殆盡”。

    “出了這種事情父皇能怎麽辦?總不能將這種事情公布於眾,父皇就以染瘟疫為由將所有屍體全部燒掉,同時也將母後扔進了火場。”

    雲清嵐放下筷子,“這是處理這件事情的最好方法,畢竟全部燒死便沒有任何證據,嬪妃的家人也無處可查,可瘟疫隻有皇宮中爆發,其他地方並沒有,這就很難解釋”。

    魏文軒為雲清嵐又添了一碗湯,“瘟疫爆發在皇宮沒有蔓延至宮外,父皇回來以後將所有相關的人全部處死,無論這個理由是否站得住腳,皇帝後宮死了個幹淨,還有誰會去查?”

    雲清嵐感覺這個湯簡直太難喝了,他看了看魏文軒,魏文軒好像感覺不到難喝。

    “可是在你之後也沒有皇子出生,”這似乎好像也有什麽問題。

    魏文軒在雲清嵐的注視下喝完了一碗湯,“母後深愛父皇,愛的瘋狂,父皇也深知這一點,父皇常年征戰沙場傷病無數,再加上那件事情的打擊,從那以後一蹶不振,父皇將我送進軍營,卻沒有再納妃。”

    魏文軒又添了一碗湯,雲清嵐實在是忍不住了,“文軒,你就不覺得這個湯難喝嗎?”

    魏文軒樂了,雲清嵐終於知道這東西難喝了,“確實難喝,可是清嵐每天給我準備的就是這東西”。

    雲清嵐平時也喝湯但是很少,每日吃飯的時候雲清嵐隻是將湯添給魏文軒,魏文軒以為這是雲清嵐有意為之,便也沒有說什麽。

    “不好喝你不說還天天喝”,雲清嵐就覺得這人傻。

    魏文軒看著雲清嵐,笑著說道:“我為什麽天天喝,清嵐不是很清楚嗎?這也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