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端倪
作者:無憂江雪      更新:2023-01-09 20:15      字數:4215
  第48章 端倪

    雲清嵐回到中宮終於可以安穩了,雲浩宇笑著道:“就說是您多想了,您就不信”,雲清嵐沒有說話,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不信,我何嚐想懷疑他,我也想相信他,可是,那個帝王根本無法相信,他是寵著自己的,可是,隻是寵,卻不是愛,想要帝王的愛那是癡心妄想吧,江山比任何人任何事情都重要,一個寵妃和玩物有什麽不同呢”,雲清嵐長長的歎了口氣。

    “殿下,來用晚膳吧”,看著雲浩宇拿上來的吃食,精致的很,雲清嵐卻沒有半點胃口,雲浩宇看雲清嵐沒有要動的意思走過來道:“殿下,吃點吧,今晚還要侍寢,不知道皇上什麽時候才會過來,您現在不吃晚上會餓的”,雲清嵐勉強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卻沒有半點食欲,“都撤下去吧,我不想吃,我想睡會兒,一個時辰以後叫醒我”。

    雲清嵐的晚膳前腳原封不動的出了中宮,後腳就有一個人影兒進入了禦書房。雲清嵐想著皇帝要很長時間才會過來,所以才會吩咐一個時辰叫醒,但是皇帝居然在雲清嵐睡去不久就來了,雲浩宇都沒來得及反應皇帝就走進了寢殿,雲浩宇剛要見禮,魏文軒便抬手製止,並揮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

    皇帝看著床上熟睡的雲清嵐,輕輕的躺下,就這樣看著,想將這個人刻在自己心上,聽到雲清嵐沒有用晚膳,就已經猜到了今晚雲清嵐去禦書房的目的了,原來自己的愛人對自己如此小心翼翼,想到這些心中有些不適,胸口煩悶,便坐了起來。

    低頭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顏,這個人每天都在自己身邊,明明觸手可及,可是又好像在遙遠的天際,就像當初自己看著這個人像天上的明月,是那麽的遠,遠到自己根本無法觸碰,越想心中越痛,那種痛刻骨銘心。

    魏文軒不知為何開始頭痛,可是心痛的感覺卻更厲害,這種心痛是那麽的熟悉,看著雲清嵐的容顏,魏文軒想起來這種感覺曾經出現過,上次清醒之後恍惚中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那個時候就出現過,好像那個白色的身影是自己心痛感覺的來源。

    魏文軒的頭越來越痛,看雲清嵐都有些不清晰了,朦朧中床上這個白色人影同那個一直存在於記憶中的人影逐漸重合,魏文軒搖了搖頭,眼前這個人開始變的清晰,記憶中的那個人又消失了,可魏文軒這回確定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不是自己的夢,那麽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雲清嵐。

    記憶當中那是一個月夜,月下一個白衣少年正在抬頭望月,那麽自己是在什麽地方看到的呢,這段記憶越來越清晰,曾經懷疑過這段記憶的真實性,可是,現在發現,這明明就是發生過的,可是為何會如此呢,魏文軒看到床上的人睡意正濃,也沒有打擾,便離開了。

    魏文軒剛走出寢殿大門,雲清嵐便睜開了眼睛,雲清嵐常年習武,熟睡中也可以感知周圍的變化,這是在戰場上養出的習慣,看到皇帝的離開,雲清嵐沒有動,閉上眼睛接著睡去,今夜皇帝不會來了,可以睡個好覺了。

    魏文軒回到禦書房就宣召了太醫孟安,孟安進入禦書房看到帝王扶額坐在龍椅上,“微臣孟安參見皇上”,範鴻在身後將門關上,範鴻守在了皇上身邊,現在皇帝身體不適,他不可以離開。

    “起來吧,過來給朕把脈,能看出什麽就說什麽”,孟安不明白皇帝的意思,過來跪在帝王腳邊把脈,許久,孟安道:“皇上龍體安泰,沒有任何問題”。魏文軒突然睜開眼睛盯著孟安道:“孟安,你確定”?

    孟安其實在帝王脈象中看到一絲不妥,但是卻沒看出那是什麽,他不敢亂說,但是現在皇帝這個神情明顯是知道什麽,但孟安根本不敢說,道:“回皇上,龍體確實安泰,沒有任何不妥”。

    魏文軒擺了擺手,孟安便退下了,剛踏出禦書房的門,就聽到皇帝道:“範鴻,今晚皇後睡了,宣孟寧侍寢吧”,孟安腳步一頓,轉身便回來了,“皇上,微臣感到有一絲不妥,不知當講不當講,微臣也說不準,微臣”。

    “孟太醫有事就說吧”,孟安道:“皇上,龍體內有一種藥物,若有若無,微臣實在是不敢確定,所以不敢說”,魏文軒一動不動,孟安看不出帝王何意,低著頭看了好幾眼帝王,“什麽藥物,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孟安心中也沒有底,道:“皇上,這種藥物在皇上體內時間已久,但是到底有什麽用處微臣還眼確定一下。”

    “孟太醫,範鴻,你們兩人都是見過很多事的人,朕現在問你們,這世上有沒有什麽東西或者藥物可以使人忘記一些什麽東西”,範鴻猜出皇帝經常頭疼的原因應該與此有關,今晚皇上從中宮出來臉色就不是很好,大概與此有關。

    孟安心中一驚,若是真有人敢這麽做,那麽隻能說這個人是真的膽大,“回皇上,微臣在北岐時知道一種藥物可以使人失憶,但是這個失憶是指忘掉所有前塵往事”,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皇帝仍然記得幼時的事情以及後來軍營之事,包括入東宮所有的事情。

    魏文軒也感覺記憶不缺,但是為何那個白色身影那麽清晰,那明明就是自己的記憶,“範鴻,若是想讓人忘記一些東西但並不是很多,就那麽一件兩件有可能嗎?”範鴻道:“失憶的藥物確實存在,但是皇上所說的這種東西並不存在,最好的是忘記其中一段時間的事情,無法做到忘記其中一件兩件。”

    魏文軒沒有說話,兩人也不敢動,魏文軒回想著那個地方,那個人,自己又在什麽地方呢,魏文軒閉上眼睛慢慢回想,頭又開始痛了,魏文軒突然想起,每次盡力去看清那個白衣人的時候都會頭痛欲裂,“看來是有人不想朕看清那個人,更加不想朕有那段記憶,那段記憶到底有什麽呢,這段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說明很重要,可是到底是為什麽呢,忘記的又是什麽呢。”

    魏文軒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想著,拿起筆準備寫些什麽,範鴻見狀連忙上前去磨墨,魏文軒開始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著一些日期,範鴻看到這些一個一個出現的日期都是皇帝登基之前的日期,魏文軒想起一個日子就寫一個日子,年代久遠,很難全部想起來,隻能想起那段時間的。

    可是有一個好處就是從軍營回來以後直接便進東宮了,然後就寵幸了江淩同何允,可是是如何寵幸的呢,魏文軒突然想起,這段記憶是空白的,當時就記得醒來的時候頭很痛,看到江淩兩個人躺在自己床上,那個樣子明顯是被自己寵幸過了,可是自己卻什麽都想不起來,記憶當中隻有那段是缺失的,到底缺了多少。

    魏文軒看著範鴻道:“範鴻,你是從軍營便跟著朕的,朕在東宮的時候你也在,朕問你,這紙上的這兩個日期之間都發生了什麽”,範鴻看到那個日期就是皇帝剛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回皇上,這個時間大概是您剛剛入主東宮,這個時間有點像 像,”魏文軒道:“像什麽,但說無妨”。

    “皇上恕罪,這個時間就是您嚴令微臣不得跟隨的時間,那段時間皇上每天晚上都會出去,但是不準微臣跟隨,更不得微臣向任何人說起,皇上不記得了”,範鴻有點不解,因為那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自家這位主子就是不準自己跟隨,還嚴令自己不得對任何人說起。

    “那你知道朕出去做什麽了嗎”,“微臣不知,那個時候皇上不信任任何人,微臣也不知道您出去做什麽了,連著大概有七八天吧,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有一天晚上,微臣惦記著您,讓人盯著,您回來就來告訴微臣,宮人來告訴微臣您回宮了,微臣去的時候看到先帝正用鞭子毒打聖上,那個時候聖上的性子強硬,先帝那時大怒,將您留在了皇帝寢宮,第二天一早,微臣便知道了您已寵幸了江淩同何允,從那以後,您再也沒有單獨出去過。”

    當年自己醒來以後的確是滿身的鞭傷,到底是為什麽不知道,去問父皇,父皇將自己趕了出來,並不準自己再問,後來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現在想來確實很蹊蹺,少的應該就是那幾天的,可那究竟是什麽呢,當年還要避著範鴻,更加將先帝氣得責打了自己。

    魏文軒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起那幾天發生的事情,他看著孟安,孟安道:“皇上,微臣就是過來請平安脈,皇上龍體安泰”,魏文軒道:“孟寧侍奉聖駕已久,冊封為寧嬪”,“微臣謝皇上,微臣告退”。

    魏文軒一夜未眠,第二天便直接去上了朝,早朝之上魏文軒也是心不在焉,下朝後就直接向著中宮而去,剛踏進門就看見雲清嵐一身白衣站在院中好像在看著什麽,魏文軒抬頭看去,是幾隻鴿子,眾人見是皇帝正要施禮被皇帝阻止,他悄悄的走到雲清嵐身後攬住雲清嵐的腰身,附在耳旁道:“不必羨慕它們,你也可以隨時出宮,隨時出去玩兒。”

    雲清嵐轉頭看著皇帝,魏文軒輕笑著,“從前就說過,你不信也沒辦法,你何時才能真正相信我呢 ,我是真心不想將你困在宮中,我說過,你是翱翔九天的雄鷹,怎可受困於這深宮呢。”

    雲清嵐就這樣看著皇帝,魏文軒道:“你做什麽這樣看著我,我會認為我的清嵐真正愛上我了,這會讓我受寵若驚的”,雲清嵐突然意識到皇帝是知道自己不愛他的,也就是說皇帝什麽都是知道的,雲清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被及時低下的眼眸掩蓋,魏文軒沒有看見。

    “皇上今日下朝便來是有什麽事嗎”,魏文軒討好的沒有鬆開雲清嵐的腰,依然趴在耳邊道:“前兩次出宮沒有帶你,你都生氣了今天我出宮去看看武試,今天比試騎射,我想著你肯定喜歡,就來帶你一起去。”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去嗎”,魏文軒發現雲清嵐將稱呼變成了“我”,而雲清嵐卻沒有發現,魏文軒道:“當然了,前幾日是你真是不合適,今日想著騎射的場地大,你也應該可以喜歡,所以就想著帶你一起去。”

    雲清嵐道:“皇上昨夜說來中宮,結果也沒來”,魏文軒將雲清嵐轉了過來道:“你呀,越來越狡猾了,我昨夜你明明就來過,就算你不知道,你宮中的下人也不知道,浩宇難道沒對你說,你尬沒心的,昨夜因為要來中宮,我便提前過來了,結果看到你睡的那個香,我不想打擾你休息便離去了。”

    “皇上什麽時候都有理,您說什麽是什麽吧”,魏文軒的身高正好高出雲清嵐一頭,雲清嵐正處於魏文軒下巴的位置,魏文軒輕輕點在雲清嵐的額頭,道:“好,是我的錯,下回看到清嵐睡覺也一定等著,絕不會再走了,可好”。

    雲清嵐點了點頭,道:“皇上昨夜冊封了寧嬪,皇上昨夜在寧嬪處歇息的嗎”?魏文軒道:“我每天在什麽地方歇息你不知道嗎,這還來問我,我昨晚在禦書房歇息了,批了一晚上的折子,可老實著呢,我可什麽都沒做,清嵐可不要冤枉我。”

    雲清嵐道:“皇上這件事不必說的,清嵐隻是不明白皇上為何無緣無故的冊封寧嬪”,魏文軒早就提前編好了說辭,“昨夜,我批閱奏折突感頭痛,便宣召了孟安為我請脈,想著孟安在宮中多時,雖然當年確實是犯了錯,但是罪魁禍首已經伏法,並且他當時也是被脅迫,念孟安這些年盡心盡力,我才冊封的寧嬪,沒有其他意思。”

    “皇上不必解釋,清嵐可以不必知道”,魏文軒無奈的道:“剛才是誰說的不明白我為何無緣無故的冊封寧嬪,現在又來說不必知道了。”

    雲清嵐笑著道:“皇上等一下,清嵐去換件衣服”,說完,高興的回了寢殿,魏文軒便笑著站在外麵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