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我不介意被你利用
作者:
蘇北北邢川 更新:2023-01-06 14:02 字數:2339
第一百九十五章我不介意被你利用
她不閃不躲,眸色無光,“你知道嗎?”
邢淵收緊掌心,眉心浮上不忍,“我知道,我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是害怕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我弟弟的事你也知道?”
“伯母的事我回國當天知道,至於你弟弟,江離半個小時前才告訴我。”
蘇北北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邢淵,邢家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邢淵坐到她身旁,手懸到半空中,察覺到她疏離的神態,他收緊成拳,還是沒碰她。
“北北,我不清楚邢家背後究竟藏著什麽,但世世代代的勢力錯綜複雜,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我很厭惡豪門的爭鬥與紛擾,所以我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繼承機會,將自己摘出來,常居國外。”
“但如果你想調查背後的勢力。”他最終還是握住了她的手,情難自禁,蘇北北這副蒼白破碎的模樣,讓邢淵控製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保護她。
她想起新加坡出差的那晚,她在電話裏醉語朦朧的哭聲,她說她一點都不快樂。
她的手被攥在手心裏,小小的,軟軟的,涼的他心緊。
“我幫你。”
蘇北北定定著看著邢淵,他眼神清明,深邃,甚至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狠厲,“北北,你一個人,再帶著孩子,想觸碰邢家背後的勢力無異於以卵擊石,你想孩子平安,想要真相,必須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她將手心抽離出來,錯開視線,“邢淵,我現在很不清醒,就算我答應你什麽,也隻是利用。”
“我不介意被你利用。”
蘇北北緊攥著被單,她現在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如何還家人一個公道,將那些罪惡繩之以法,但她同樣清楚,邢川瞞著她就沒打算把自己母親交出來,他也撼動不了背後的那隻挖走她弟弟心髒的黑手。
又或者說,他壓根沒想過去做這些。
可是她又能做什麽呢?
一個無權無勢的落魄孕婦。
她吸口氣,闔上眼皮,“邢淵,如果我跟邢川不可能,跟你也同樣不可能。”
邢淵起身走到窗邊,將百葉簾卷下,室內的光線昏暗了一半,床畔上一截身影已經縮到了被子裏。
他歎了口氣,懊惱自己的衝動,這個節骨眼上向蘇北北坦白心意,既不光明也不合宜,他怎會不知道,就算蘇北北在脆弱之際答應了自己也絕非真心實意的接受他。
關於感情,他一向克製,可幾十年如一日的壓抑與空虛,一夕爆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說出什麽話,做出什麽事。
“你是不是對我特別失望,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正人君子。”
蘇北北悶在被子裏,沒吭聲。
“不管可不可能,我都會護你母子平安。”邢淵將床尾的被角掖平,最後看了眼鼓囊囊的被子,開門離去。
邢川醒來的時候,郭明正端著一碗烏濃的中藥,“得連喝兩個月,滋養心肺。”
邢川撇開頭,呼吸一次肺刀割般的疼。
“怕苦還是怕死,你自己選,恢複的黃金時機你把自己搞吐血,不想活了?”郭明將中藥放到床頭櫃上,陳博手裏抱著蜜餞罐,“邢總,喝完中藥吃點蜜餞。”
這蜜餞是蘇北北親手做的,每次邢川喝完中藥她都會親自喂他一顆,有時候用手喂,但大多時候都是用嘴。
邢川端起中藥碗一口氣喝完,對比蘇北北在醫院跟他說的那些話,這點苦能算得了什麽?
他喝完中藥緩緩邁進廚房漱口,然後將蜜餞罐放進冰箱裏,總共也沒幾顆了,他舍不得吃。
陳博將榮音爆給記者的料跟邢川匯報了一遍,無憑無據,隻有一張他在地下車庫吐血的偷拍照。
陳美兮單想著怎麽搞臭邢家兩個男人和蘇北北,壓根沒想過,以邢家的勢力,這麽大的醜聞,霖州有哪家媒體敢報?
萬一是烏龍,不管是邢淵還是邢川,隨意一個出手就夠他們死八百回了。
邢川凜冽的目光定格在照片上,“邢淵授意的?”
“榮音已經從四爺的公司離職,現在是陳美兮的秘書。”
陳博垂著頭,隻能看見邢川一節冷白清瘦的手腕,煙灰色的襯衫袖口規整卷起,“照片可以放出去,身體抱恙,婚禮延期,保鏢24小時輪流守著她,別讓她發現。”
“是,邢總。”
邢川坐回沙發,整個胃如膽汁回流,連呼吸都帶著灼烈苦氣,他捏揉著眉心,仰靠在沙發上,“你上次說,你手裏使用禁藥唯一活下來的人姓斐,是叫斐澤嗎?”
“我不清楚對方相貌與全名,隻知道斐姓。”
“在哪?”
郭明拉開冰箱,取出一瓶可樂,“四年前,在老撾。”
邢川視線落定在餐桌上那盆長壽花,是蘇北北親自移植過來的,寓意他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穿堂風刮過,幾片花瓣墜落在純白的羊毛毯上,淤積在邢川心口的苦澀似乎也被吹淡了幾分,“陳博,這兩天有誰見過北北?”
“三公子去過誠言,如今住進了老宅。”
他收回視線,一張臉仿佛烏雲過境,陰鷙的窒息,如果這些事蘇北北是從斐澤嘴裏聽到的,邢家如此隱秘的秘密他都知道,那隻能說明一點,這些年他和邢家背後的組織緊密相連。
“查查他出國的這些年究竟去了哪,做了什麽,還有他和北北的過往,最快的速度收集給我!”
陳博頭皮陣陣發麻,“是,邢總。”一個邢四爺就已經讓邢川如臨大敵了,現在又冒出個斐三公子,生生被氣吐出血。
陳博默默替邢川捏了把冷汗,這感情路太坎坷了。
邢川站起身,肺部一陣抽搐,他險些支撐不住。
郭明按著他肩膀坐下,“你現在必須在空氣清新的環境下靜養,否則你結了婚也入不了洞房。”
邢川額間滲出密汗,他捂著胸口,緩緩吸了口氣,“我得盡快入駐董事局,找到明麵上的罪證才能給她一個交代。”
陳博說:“邢總,我可以去跟蘇小姐解釋,您不是故意隱瞞而是一直在核實事情的真相。”
“她發現我隱瞞她,氣頭上已經認定我包庇母親和背後的劊子手,我的解釋都不願意聽,旁人的更不會聽。”
他想起蘇北北在醫院說的那番話,她對他隻是單純的內疚和補償,邢川原本愧疚曾經拿蘇北北當黎萍的替身,可沒想到報應來的如此快,到婚禮前夕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這場情感的淪陷,明麵上他一直占上風,可事實,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他唇角溢出苦笑,“都冷靜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