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鳩占鵲巢第
作者:樊籠也自然      更新:2023-01-04 14:08      字數:2075
  第五百零九章鳩占鵲巢第

  左護法的眼瞳瞬間變成了紅色,“看來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是啊。”紅龍緊握著胸口的衣服,聲音卻平靜道:“我不想活了……與其被痛折磨死,不如你一掌拍死我!你生了我,現在再殺了我,不是更好嗎?!來啊!你殺了我啊!”

  左護法已經伸出的右手卻又收了回來,“不。我不會殺你。你需要接受真神的懲罰。接受痛苦的淨化,洗滌你的罪孽,然後卑微地死在這個肮髒的地方。”

  左護法說完不再停留,轉身走出了暗娼的院子。

  紅龍頹喪地跌坐在地,靠著牆痛苦地喘著粗氣。他從腿上的綁帶中抽出一把匕,考慮著要不要幹脆自我了斷,這時一雙精美的繡鞋卻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紅龍抬眼,是那個年輕女子獨自返回來了。

  “怎麽?你也想殺我?”紅龍嗤笑,索性把手裏的匕遞過去,“好啊。你來幫我了斷,免得我自己下不去手……”

  年輕女子在紅龍麵前蹲下,用指尖捏著紅龍的下巴,抬起來左右扭著打量了一下,“真難看。你居然去求她,實在是太難看了。”

  “你聽見了?”紅龍對此並不驚訝。

  “聽見了。”年輕女子的聲音輕快,“一個用親生女兒的身體去換情報和錢財的母親,你覺得她會在意你?”

  紅龍輕笑,“果然你也知道……”接著又因劇痛襲來低吼了一聲。

  年輕女子鬆開手站起身,從懷裏抽出塊手帕擦了擦指尖,然後隨手將手帕扔到一邊,“你吞噬了異教徒內力,是永遠無法解脫的。你可以選擇死,或者想辦法不斷增強你的煞氣。隻有的你煞氣夠強,才能壓製異教徒的真氣,你才能少疼一點兒。”

  原本已經絕望的紅龍像是看見一絲曙光,“當真?!”他又疑惑道:“你為何幫我?”

  年輕女子轉身離開,聲音依舊輕快明亮地答道:“因為我也是個瘋子啊……”

  年輕女子離開後,紅龍再次調動煞氣壓製子墨的真氣。他還不想死!

  紅龍同冰炎不同。他從出生就生活在拜火教的聖地裏。而其他的兄弟,則是在外麵長到十歲左右時,再被一個個帶回來的。

  紅龍知道,這些兄弟是父親的孩子。他們的母親卻不是父親的妻妾。紅龍的母親,也就是拜火教的左護法會一種秘法,能讓女子懷上父親的孩子。

  左護法以祖傳醫術做幌子,專門幫久不生育,或是急著生下男嬰的女子看診。雖然那法子很容易引人懷疑,可由於左護法是個女子,且被她看過後生了孩子人實在不少,所以很多女人雖然覺得羞臊,卻依舊心甘情願地接受左護法的“治療”。

  左護法就靠著“送子娘娘”的名聲,蒙騙了無數的女子,讓他們懷上了拜火教教主的孩子。

  為了吞噬更多功力,教主需要很多能修煉煞氣的男孩。越多越好。拜火教沒法養那麽多孩子,就用了這種鳩占鵲巢的瘋狂法子。

  後果就是紅龍多了無數個兄弟……多到他都懷疑這數字是否有個盡頭。

  這些孩子在原本的家庭長到十歲後,就會被偷回來,由左護法教授武功和煞氣。所以冰炎他們這種外麵回來的兄弟,用的武器都同左護法一樣,是鐵手。

  紅龍曾經自傲地覺得,他與那些“丹藥”一樣作用的兄弟是不同的。長相不同,遭遇不同,武功也不同。可到頭來,這隻不過是他一廂情願……

  可那又如何?就算沒有了對母親的期望,沒了他自命不凡的幻想,沒了他教主兒子的身份,他依舊不想死!

  “太慢了!”紅龍重重地一拳打在牆壁上。隻靠他現在的內力去修煉到能壓製子墨真氣的地步,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再去吞噬掉一個“兄弟”……

  這個念頭在紅龍的腦中瞬間就成型了。他並不是白白地在聖地生活十年。他偷學到教主的吞天功後,就開始暗中收集自己“兄弟們”的所在。

  為了能讓中途被偷回來的孩子盡快成長,他們在學習了煞氣的修煉法門之後,又會被安排到各處去“曆練”。逼迫這些孩子迅成長。

  他們當中很多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即便是活下來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天賦練成煞氣。

  隻有很少一部分孩子,拚死活下來後,煞氣成型,最終被教主選中,召回聖地。他們以為自己會受到重用,卻不知他們最終都會被奉獻給真神,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吸成人幹……

  紅龍需要快提升煞氣,他心裏很快就有了幾個人選。不會強到他打不過,又能提供一定的煞氣幫他壓製痛苦。紅龍費力地站起身,找了根繩子,將半人高的邀雨木造像捆在自己背上,然後踉踉蹌蹌地出了胭脂巷。

  ——分界線——

  當紅龍如泥溝裏的老鼠般偷偷趁夜溜出建康城時,王五郎和謝惠連正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

  他們兩個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共用床榻的一天。特別是王五郎,從小金尊玉貴地長大,別說同別人共用一張床,就連同用一個院子的事情都沒出現過!

  之前躲到邀雨在建康城裏的那個小院子就已經讓他十分痛苦了。如今上了雞籠山,居然落魄到要與別人“同床共枕”!

  嬴氏族人的管事嬴昉雖然笑著,卻沒有一絲卑微討好的意思,他耐心解釋道:“樓主不允許學子們留宿五學館,可那些大儒們不同,他們執意留下,我們也不能硬是趕走。隻好騰房間給他們居住。實在沒辦法,隻能委屈兩位郎君共室了。”

  王五郎強忍著不讓自己火,“那些大儒有什麽臉皮留下?難不成睡一覺就能贏過幾位夫子了?!”

  嬴昉笑而不答。自家公子說讓他們留,他自然不會問為什麽。

  王五郎依舊不死心,掙紮問道:“好歹再多弄張床吧?我實在不習慣同別人同床。”

  而且還是個大男人……

  嬴昉道:“山上的東西本就沒有多餘的。若王小郎君實在要單獨睡,就隻有把七皇子抬上來的那兩張案桌拚到一起給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