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信任危機
作者:清曉深寒      更新:2023-01-04 13:44      字數:2042
  第681章 信任危機

  她當然記得。

  他身份的事兒在她麵前曝光之後,他便說過,再也不會有事兒瞞著她。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她怎麽可能會不記得這句話。

  可是眼下他拿這句話來問她,她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溫停淵的目光太過懾人,讓喬玉言避無可避,感覺自己就想是暴露在烈日下的孤魂野鬼,無處遁形。

  情緒上湧,她一陣陣的眩暈,忽然靈機一動,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溫停淵萬沒想到他的逼問竟然會讓喬玉言暈過去,一時間也慌了手腳,一邊將人抱到床上去,一邊讓人去請太醫。

  喬玉言雖是裝暈,可也實在有些緩不過氣,這連日來的事情,極耗費心神,加上沒有休息好,又遇到今日的事兒,整個人也像是一根繃緊的弦。

  接著裝暈緩過去之後,竟然真的開始暈暈乎乎半夢不醒起來。

  太醫來了,就床邊診了好一會兒才道:“尊夫人這是氣血上湧,急氣攻心的症狀,情緒大約太過激動才會暈倒。

  另外,老夫這般看診,尊夫人似乎有些寒症在身上,眼下數九隆冬,還是要多加防範保暖,女子若是體寒,則不易有孕,這是關係到子息的大事兒,溫大人和溫夫人還是得注意些。”

  說完便出門開藥方去了。

  溫停淵起身送了兩步,便又折返回來,自己拿了喬玉言的手搭了脈。

  他看書頗雜,雖然不是大夫,也未曾學成醫術,但是醫書也看得不少。

  這一番切脈下來,與大夫說得也差不多。

  他坐在床邊,一時間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忍不住便想到昨晚上的事兒,又有些後悔。

  哪怕自己生氣,也不該那般賭氣,叫她在雪地裏站了那麽久,腳上的鞋襪都濕透了,能不受寒麽?

  方才還急著出去,腳上的鞋子也不穿一雙,實在是太過冒失了。

  又想到魏氏的事情。

  她怎麽就不同自己說一聲?反而造出那麽多假信寄過來。

  回來的路上,他看到那些信,簡直要被氣笑了,她是怎麽認為自己能鬥得過溫瓊讓和魏氏的?

  魏氏這些年在江南那些地方,摻和的事情太多太大了,她以一個婦人的身份,遊走在江南官宦人家的後宅,遊走在一些男人不好出麵的地方。,c0m

  整個江南的那張網都有她的影子,這樣的人,她怎麽可能能對付得了?

  她有的時候任性妄為溫停淵是知道的,也從來不覺得這一點需要怎麽糾正,她想做便讓她去做好了,反正有他在兜著。

  可是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可以隱瞞他,而且用這樣拙劣的手段。

  什麽時候他都在她的信任範圍之外了?

  這一點認知讓他怒不可遏,同時也覺得心裏有些發涼。

  甚至在看到她的時候,有些不想麵對她。

  可是看著她那般小心翼翼的樣子,他有無法控製地心疼,到底還是沒法對她完全狠下心。

  誰知道這件事情還沒落下,忽然又生事端。

  那個溫良不過是與她有過相看的經曆,三書六禮一樣都沒有開始,為什麽她卻一直與他牽扯不清呢?

  明明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卻總有些莫名其妙的聯係。

  如今她已經嫁給了自己,成了六房的太太,他們也早就說好了,隻等大事兒一了,就從溫家脫離,過他們的日子去。

  那個喬玉寧,他原本想直接結果了。

  她卻要留著。

  還以為是真的有那麽一點兒姐妹的情分在,他還想勸這樣的人,心如蛇蠍,根本不值得,可看著又不像。

  如今那一對加上個袁雪晴,就讓他們在長房的那個小院子裏內耗至死就是了,可偏偏她又總與那邊的人有點兒聯係。

  袁雪晴甚至曾經想害她性命,他能理解,用這麽一個人來攪和溫良和喬玉寧,兵不血刃,讓他們三個人互相殘殺。

  可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何要給那個女人一星半點的眼神。

  陶然軒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不好麽?

  為什麽一涉及到溫良,喬玉言就變得叫他無法理解?

  他心裏知道喬玉言對溫良不可能有什麽特殊的感情,也相信喬玉言比誰都討厭他,甚至恨他。

  可這一次次的事情,真的讓他有些摸不透眼前女子的心。

  他甚至在想,這個婚姻本來就是他巧取豪奪來的,會不會連喬玉言自己都沒有認清自己的心。

  隻是因為她的選擇如今隻有自己而已,才讓她以為她認同這段感情,認同這個婚姻。

  那麽,他當初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

  剛剛聽到他喊自己“溫叔叔”時,溫停淵感覺自己心裏有什麽東西忽然破了,像是被人戳破的燈籠似的。

  叫人一下子看到裏頭沒有幻想中的無數明光,有的隻是一支孤獨的蠟燭。

  他畢竟比她大了七八歲,自她小時候就以一個長輩的身份陪伴,或許她是被自己的認知誤導?

  認為自己足夠安全,安全到可以給她一輩子的溫暖,可以給她一輩子的依靠。

  但是這樣的安全,不是自她的內心而發的,對丈夫的依賴。

  溫停淵不想承認,自己竟然害怕了,膽怯了。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問清楚的答案,並非是表麵上說的那個。

  可同喬玉言一樣,那樣的答案,也是他自己不敢觸碰的。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心裏想了良多,卻找不到一個實際可行的,將他們帶出這一場信任危機的辦法。

  他也就隻能這樣枯坐,等待床上的人蘇醒。

  喬玉言與其說是昏過去了,不如說是睡過去了。

  精神上巨大的壓力,讓她整個大腦都十分疲憊,在精神不堪重任之下,睡一覺或許是最好的療養方案。

  因而等到了晚上她醒過來的時候,人也比中午的時候,清醒了許多。

  睜著眼睛,她一時間竟然什麽都想不起來,想不到任何煩心的或者開心的事兒。

  隻是轉臉看到溫停淵坐在旁邊一動不動時,才終於有了點兒回到塵世的感覺。

  “停淵。”

  她聽到自己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然後床邊的人,立刻站了起來,“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