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不願意
作者:清曉深寒      更新:2023-01-04 13:44      字數:2108
  第197章 我不願意

  “我推姑娘去湖邊散散。”

  拾葉一向話不多,所以這會兒喬玉言直言隻要她一個人,眾人便都以為是她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靜的緣故,便也都沒有懷疑。

  可是喬玉言卻在拾葉要推她去湖邊的時候按住了她的手,“去老爺的書房。”

  拾葉愣了一下,“姑娘,老爺在衙門呢!你這會兒去……”

  “那就等!”喬玉言的語氣十分堅決,“等到爹爹下朝。”

  說完之後,又加了一句,“走小道,不要叫人看見。”

  見她還猶豫,喬玉言忽然抬眼看她,“難道拾葉你,都不聽我的話了嗎?”

  拾葉沒有再說什麽,果然推著喬玉言去了喬謂升的書房。

  書房的小廝看到她過來,自然意外,還沒等他開口,喬玉言便沉聲吩咐,“不必驚動任何人,我就在這裏等爹爹回來,差不多時間了你就去門口迎。”

  “這……”

  “若是驚動了老太太和太太,我唯你是問。”

  喬玉言甚少在底下人麵前這樣嚴厲,可當家這麽久,行事間也有自己的威嚴,她這樣嚴肅的說話,那小廝也不敢多說,連忙應聲。

  一壺茶,兩碟點心。

  喬玉言就這樣坐在書房的窗戶前等著喬謂升的歸來。

  好在拾葉的性子沉悶,喬玉言不說話,她也不會主動開口,一主一仆就這樣安靜的等在屋子裏。

  若不是方才見著人進去,小廝簡直以為屋子裏沒有人。

  縱然不知道大姑娘為什麽心情不好,但是小廝也知道保命要緊,這個時候自然不會上前去觸黴頭,隻暗暗祈禱不管有什麽事,別殃及到他的頭上就好了。

  喬玉言都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終於聽到開門聲,喬謂升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意外,“言兒,你這身上都還沒好,怎麽就下地了?”

  喬玉言牽起個笑容,“我坐著輪椅呢!不妨事。”

  喬謂升看了看她,還是訓斥道:“家裏人都擔心你的身子,不管有什麽事兒,也該自己的身體重要,便是再要緊,讓人喚我一聲,我去清溪台就是了,何必巴巴地跑到這裏來?還在這裏等了這麽久!”

  喬玉言心下有些凝澀,想了想,便扶著輪椅的把手,直接溜下了椅子,跪在了地上。

  因為扯到傷處,眉頭皺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了認真的神色。

  “你這是做什麽?!”喬謂升一驚,訝異地看著她。

  “爹,您和母親都接受了溫家的親事,是嗎?”

  喬謂升見她說起這件事情,便歎了口氣,走過來要將她扶起。

  喬玉言卻搖了搖頭,不肯起身,“爹,我不願意!”

  喬謂升一愣,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他目光微微往外瞟了一眼,但是很快便皺眉冷聲道:“現在耍性子的時候!”

  喬玉言抬眼看向自己的父親,“我沒有,爹,我一向不會在您跟前耍性子,這門親事,我當真不願意!”

  “你這叫什麽話?!”喬謂升臉上燃起幾分怒意,“你不願意?可是現在由得你選嗎?”

  喬玉言抿緊了唇,沒有開口。

  喬謂升急切道:“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溫停淵的錯,更不是你父親我的錯,要說起來,便是那背後的主使促成的此事。可眼下就算是將那人逮了出來,又能如何?你的清譽還不是一樣保不住?這件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當然知道,要你這樣貿貿然地接受一門婚事,你心裏過不去,可如今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爹!”喬玉言還是搖頭,眼底已經有淚花閃爍。

  “言兒!”喬謂升歎了口氣,無奈道,“你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也不是想不明白事情的人,難道你現在還看不清?若是沒有你與溫家的這門親事,你自己,咱們家,麵對的會是什麽?你自不必說,這京城你是不可能再呆得下去了,隻能隱姓埋名去別的地方,家裏在報你個自縊。從此以後,你就不再是我喬家的姑娘,不再是你父親我的女兒,你就成了無根的浮萍。就算是如此,咱們家,還有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母親祖母,都要受到別人的非議,都要受到恥笑,難道你不明白?這樣的後果,難道你願意看到?”

  喬玉言的眼淚被這句話說得立刻就掉了下來,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後果,她不願意看到她的家人為了自己而遭受這些莫名其妙的指點。

  可是,可是這並不是她拖累溫停淵的理由。

  “爹!”她抽泣著搖頭,“可是我不能嫁給他,我不可以!”

  “言兒!”喬謂升見她泫然欲泣,以為已經說動了她,誰知道她竟然還是拒絕,“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你這還不叫任性嗎?”

  喬玉言伏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屋子裏的氣氛越發凝滯,她終於漸漸地停了下來,伸手抹了把臉,抬眼看向喬謂升,“爹,這件事情,是女兒一個人的錯,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我可以以死謝罪,以證我們喬家家風清白,”

  “你說什麽?!”喬謂升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以死謝罪,都不願意嫁入溫家?”

  喬玉言認認真真地點頭,“是!我不願意就這樣嫁去溫家,嫁給溫停淵,我做不到,我被人擄走,並不是我的過錯,也不是喬家的過錯,是他們的錯。若是世人認為,我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苟活於世,是恥辱,是我們家的家教有問題,那我可以自我了斷,證明我喬家女兒的清白和傲骨。”

  “你……”喬謂升從來沒有想過一向懂事聽話的長女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氣得眼睛發紅,“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倒是想得好,一死了之,那我呢?那你娘呢?你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你就不替我們顧惜顧惜你這條命?!”

  喬玉言呆呆地看著喬謂升,喉頭忽然間就梗住了,縱然是她除了這樣的事情,她的父親,卻還是將要保住她這條命作為最重要的事兒!

  那她以死謝罪,是不是太過於冷酷無情?

  父女二人之間,忽然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還是我來跟她說吧!”溫潤的嗓音打破了這沉默,喬玉言一驚,他是什麽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