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軟飯硬吃
作者:溫詩槐 謝嶼      更新:2023-01-04 09:07      字數:2323
  第65章 軟飯硬吃

    賀司燃當然不知道。

    他對於這種東西向來不關心,隻知道大家都這樣,而跟隨的潮流罷了。

    誰閑得沒事,難道還做研究?

    溫詩槐也是一樣,就算真的不懂這些餐桌禮節,出身決定地位,誰還能笑話不成?

    但她不能容忍賀司燃欺負謝嶼。

    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他。

    溫詩槐不依不饒,“賀少見多識廣,麻煩賀少也給我們解解惑。”

    賀司燃神情疏冷,盯了一眼溫詩槐,似笑非笑:“我為什麽要解釋?“

    溫妤適當幫腔:“小詩,你這什麽態度,司燃又不是欠你的。你仗著他好脾氣就能一直欺負他嗎?”

    這是在謝嶼這個“丈夫”麵前挑撥離間呢。

    別說旁人,就連陸遲沉都要笑了。

    賀司燃咄咄逼人了一晚上,誰欺負誰啊?

    溫詩槐冷著一張臉。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也希望某人不要打臉充胖子,明明不知道,還要裝知道。”

    賀司燃被她點燃了火氣,躁道:“難道你知道?!”

    “……”溫詩槐確實也不知道。

    從小到大,她也是這麽學著來,壓根沒有深究其中的意思。

    微醺燈光下,橫空的酒杯遞到了溫詩槐的眼前,粗糲手指壓得恰到好處的高度,給溫詩槐十足的安全感。

    謝嶼神色懶懶,撩眼看向有點得意的賀司燃,淡聲:“是因為單寧的高低程度不一樣,紅酒的單寧越高,口感越順滑,也越不適合雞肉、魚等白肉,而白酒恰恰相反,能調和這些白肉的味道。”

    他一頓,饒有興趣道:“並且有去腥味的作用,賀少,懂了嗎?”

    賀司燃唇角一僵,口吻底氣卻多少不足:“我本來就懂。”

    謝嶼笑了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飯局基本沒什麽聲音,都是溫詩槐在問謝嶼,問他怎麽知道這麽多。

    謝嶼淡淡瞥了眼溫詩槐,沒說話。

    但手上卻在動,殼類和魚刺都被盡數剝下來,再放到了溫詩槐的碗裏。

    溫詩槐還記得,上一回謝嶼說自己不吃海鮮,就是懶得剝殼。

    今天卻為她在賀司燃和溫妤麵前做足了麵子。

    看那兩人,溫妤滿眼怨懟,又不好說。

    而賀司燃雙眼通紅,緊緊盯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到最後,溫詩槐居然難得在這種法式餐廳情況下吃飽了。

    溫詩槐捏著自己腰間的軟肉,難得無言。

    她眼神有點小哀怨,眼尾微微挑開時,謝嶼剛好看見她這般小動作。

    他唇鋒恰勾,聲音低沉:“怎麽了?吃飽還不開心?”

    “……”溫詩槐開心什麽。

    開心自己多長兩斤肉嗎?

    她又不用長肉。

    磨了磨牙,跟著謝嶼上前,和溫妤、賀司燃道別。

    賀司燃不甘心看了眼溫詩槐,好似還想說什麽。

    然而,謝嶼已經先一步截斷了他的話:“下次還是多讀讀書吧,賀少,畢竟我不拆穿你,是我大度。”

    他說的理直氣壯,好似多給賀司燃臉。

    溫詩槐一看,賀司燃的臉色是更陰沉了,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步履微動,她下意識遠離了謝嶼,生怕下一個是自己。

    夜燈初上,五光十色的光打下來,淺淺的、淡淡的照進男人的眼眸裏。

    銳利又淩厲,硬生生把溫詩槐釘在原地。

    兩人間,一時相顧無言,還是陸遲沉開車出來,打破了這個氛圍。

    溫詩槐不愛參與男人的話題,更沒探究陸遲沉和謝嶼的關係。

    一個人靠在窗邊,手上刷著手機。

    陸遲沉戲謔:“你懂得還挺多啊,謝嶼。”

    謝嶼抬眼,漫不經心瞧了眼陸遲沉。

    陸遲沉今晚看了好戲,繼續調侃,“你去當個修車工,是真的屈才了,謝嶼,還不如跟溫小姐好好幹呢。”

    聞言,溫詩槐覺得有點不對。

    她抬頭看過去,謝嶼修長指節微微屈起,正卷著棱角筆硬的袖口,痞氣裏難掩骨子裏的斯文。

    謝嶼答:“正因為修車,才知道這麽多,要是幹其他的活——”他看了眼溫詩槐,須臾收回目光,淡聲:“怕是沒機會知道了,因為沒時間看擦機油的報紙。”

    陸遲沉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回過頭看,謝嶼那張臉還是一本正經說這個理由,他豎起個大拇指。

    這冷幽默,真能編啊。

    溫詩槐有點無言。

    不過心下確實為他的婉拒而可惜。

    今天謝嶼的反應、氣度,和與生俱來的氣質,單單隻幹一個修車的,又辛苦又大材小用——

    他完全可以找一個適合的、又配得上自己的工作。

    謝嶼眉眼看過,冷不丁詢問:“你嫌棄了?”

    溫詩槐一怔,反射性搖頭。

    可男人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答不答都是多此一舉,他淡道:“嫌棄也晚了,軟飯也硬吃了。”

    溫詩槐:“……”

    她合理懷疑他在耍流氓。

    而且,這樣的話,那他還來問自己幹什麽?

    一等車停,溫詩槐先跟陸遲沉道別,然後甩開謝嶼就上了樓。

    進了書房,就把門關上。

    謝嶼站在書房門口,敲著門。

    溫詩槐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小女兒,耳根滾燙,眼神躲閃,沒敢去開門。

    但意識到門沒關的謝嶼,抬掌開門,就大喇喇進來了。

    溫詩槐硬邦邦的,“出去。”

    謝嶼挑眉,“真喊我出去?”

    溫詩槐點頭,又別過臉。

    光線暗沉的房間裏,輪廓模糊,但謝嶼的視力向來好,年年5,0,看見溫詩槐通紅的耳垂,不由發笑。

    男人步履沉著,一步又一步,站到了溫詩槐的麵前。

    輕佻摩挲著她的耳垂,在溫詩槐要起身那一刹,又把她重重壓回身下。

    溫詩槐有點急了,啞聲:“幹什麽?”

    謝嶼語調散漫,漫不經心的像是對人都無動於衷,“在車上,我還有一句話忘記說了。”

    溫詩槐怔愣片刻,不經意跟著問出聲:“什麽?”

    男人眉眼沉峻,眼底晦澀難明。

    聲音一點點燙過女人的心尖,“軟飯的味道不錯,我還想再嚐嚐。“

    “……”溫詩槐頓然臉頰通紅。

    屈膝抵著男人的上半身,哆嗦了半晌,沒給他繼續得手的機會。

    可很快,謝嶼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她的行動是白費的——男女的力量是天生的懸殊,而她,無法抵抗謝嶼。

    溫詩槐雙唇豔紅,瞳孔焦距渙散,卻又好似直愣愣盯著房頂的燈。

    粗糲的大掌猶如屠戮的火,從皮肉裏點燃,一層層,燒盡甲板深處的靈魂,讓溫詩槐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