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峰回路轉

  　　謝嶼也掀開空調被，上了床。

  　　溫詩槐沒力氣回書房。

  　　但這是她自己讓出的臥室，沒理由把謝嶼趕走。

  　　隻好跟他分享一張床。

  　　謝嶼征詢過溫詩槐的同意後，點了一支煙。

  　　他很少抽煙，但這數個小時的酣暢淋漓，值得來上一支。

  　　兩人各占一邊，溫詩槐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比謝嶼更像進入了“賢者時間”。

  　　她的多巴胺水平，在謝嶼的帶領下，一次次攀過高峰，又重新跌落下來。

  　　像是狂歡之後的散場，更顯寥落。

  　　所以，為什麽那麽多女人，都會在事後討要一個擁抱，來慰藉這段空虛。

  　　可是，溫詩槐卻不能開口向謝嶼討要一個擁抱。

  　　他們可以做，卻不能擁抱。

  　　謝嶼抽完一支煙，將煙頭欽滅。

  　　正要關燈之際，忽然視線一頓，落在溫詩槐眼角那瑩瑩的一點光亮上。

  　　剛剛謝嶼沒發現異樣，因為她哭的時候沒有一點聲音。

  　　此時，那一點淚光吸引他多看了一會兒。

  　　下一秒，又有兩行淚飛快地滑入鬢角。

  　　謝嶼默聲不動。

  　　溫詩槐卻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忍不住抬起胳膊，橫擋在眼睛上，甕聲開口，“謝嶼，把燈關了。”

  　　“為什麽哭？”謝嶼淡聲問道。

  　　一個女人在跟一個男人睡過以後，哭得這麽傷心。

  　　換了別人大概陷入自我懷疑了。

  　　但謝嶼這句問話聽不出情緒，甚至不帶疑問，就好像知道她為什麽哭一樣。

  　　溫詩槐還是那句話，“關燈。”

  　　“啪。”

  　　房間裏陷入黑暗。

  　　也陷入一片寂靜無聲。

  　　最終還是溫詩槐先開口，“謝嶼，其實你知道廁所裏發生了什麽，對麽？”

  　　“嗯。”

  　　果然如此。

  　　雖然在酒吧廁所外拉扯的時候，溫詩槐已經有點醉了，但謝嶼原本不讓她進，後來又放手讓她進了。

  　　就因為聽到了那幾個醉鬼的話。

  　　溫詩槐當時沒把那些人說的醉話聽進去，在看到賀司燃和溫妤在裏麵糾纏的樣子以後，才反應過來。

  　　謝嶼知道賀司燃和溫妤在洗手間裏親熱。

  　　但他故意放她去撞破。

  　　謝嶼：“但你不是為了廁所裏的事哭的。”

  　　溫詩槐再扭頭看向謝嶼，黑暗掩住了她眼底的震驚。

  　　謝嶼是真的了解她，還是被他碰了巧？

  　　確實，溫詩槐早就已經不是那個會因為賀司燃和溫妤親熱而流淚的人。

  　　最大的心情起伏，也就隻是在撞破的那一瞬間，覺得惡心而已。

  　　四年前那個冬天，她撞破賀司燃和溫妤開房，等在酒店外麵等到天黑，就已經把該流的眼淚流盡了。

  　　溫詩槐：“謝嶼，你想聽我說說賀家的事嗎？”

  　　不管謝嶼是猜到了，還是瞎說的，今天晚上，此時此刻，溫詩槐能傾訴的對象就隻有他。

  　　“不想。”

  　　溫詩槐：“……”

  　　一瞬間，心頭的其他感想都被擠到一邊，隻剩下氣惱。

  　　“那你剛剛問我為什麽哭幹嘛？”

  　　謝嶼的聲音在黑暗中聽上去戲謔得更加性感，“我剛剛為你賣了這麽一場力氣，結果你轉頭就哭了，我至少得排除是我的原因。”

  　　溫詩槐：“……”

  　　他還有臉說。

  　　把她翻來覆去地折騰了這麽多地方，現在用完了就丟，她現在正需要一個人來傾聽心事，投桃報李不懂嗎？

  　　聽到溫詩槐的控訴，謝嶼輕笑一聲。

  　　而後溫詩槐就感受到一條胳膊伸過來，將她一撥，溫詩槐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個懷抱。

  　　溫熱的體溫，將胸膛裏的苦悶擠掉一點。

  　　謝嶼拍了拍溫詩槐的肩背，“說吧，我聽著。”

  　　“不說了。”溫詩槐卻道。

  　　她不是賭氣。

  　　而是在這一會兒的情緒平複後，她赫然發現，自己對謝嶼的信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了？

  　　造成賀司燃車禍的那個人，連賀司燃自己都想瞞著。

  　　而她居然想要跟謝嶼傾訴？

  　　……

  　　溫詩槐不知道自己怎麽睡過去的。

  　　第二天醒來，謝嶼躺在她身後，前胸貼後背，一條胳膊自然地圈著她。

  　　昨晚，有酒精的掩護，一切都顯得理所當然。

  　　但是天一亮，她在謝嶼的懷裏醒來，溫詩槐忽然就不知道該用什麽麵貌麵對他。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張床上醒來。

  　　半個月前的第一晚，謝嶼早早就出門去了，讓她避開了這種窘境。

  　　但是今天……

  　　溫詩槐身上搭著他的手臂，生怕動一下謝嶼就會醒。

  　　寧可當個鴕鳥，等謝嶼醒來，最好能識相點，先出門去。

  　　身後的呼吸還很平穩，溫詩槐忍不住摸出手機，打發一下時間。

  　　微信上有許栩發來的數條信息。

  　　都是語音的。

  　　溫詩槐摸到床頭櫃上的耳機，戴進耳朵裏才謹慎地點開聽。

  　　“醒了嗎？”

  　　“還沒起？”

  　　“謝嶼比我想得還厲害啊！”

  　　溫詩槐點開第一句發現在公放時，就已經想起來，這不是她的藍牙耳機，連不上她的手機。

  　　當她手忙腳亂地去點暫停時，簡短的三句語音已經放到了第三句。

  　　結果那句“謝嶼比我想得還厲害啊”，就又重複了一遍。

  　　溫詩槐：“……”

  　　除非謝嶼是個聾子，這動靜不可能沒聽到。

  　　果然，搭在她腰上的手動了動，謝嶼貼近了一點。

  　　這一貼近，溫詩槐忙不迭地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謝嶼，你別過分了！”

  　　“我哪兒過分了？”晨起醒來的聲音沙啞性感，謝嶼頓了頓，“正常生理反應，沒打算對你做什麽。”

  　　溫詩槐噎了一下，她剛剛好像是有點反應過大，主要也是昨天晚上實在是被謝嶼的精力嚇怕了。

  　　“你不過分麽？你昨天晚上就夠過分的了！”

  　　謝嶼已經起身了，居高臨下地看著據理力爭的女人。

  　　很想提醒一句，昨晚不停撩撥他的行為，就算是醉酒，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但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畢竟得到實際便宜的人是他。

  　　早上這一通鬧騰，溫詩槐最擔心的尷尬局麵沒有出現。

  　　反而謝嶼送她到了事務所，迎麵就得到一個好消息。

  　　是設計部部長來跟她溝通，“溫總！森陸那邊傳來消息，說我們的設計思路很得小陸總的心意。溫泉酒店項目的下一步拆標，我們可以拿到其中的一個競標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