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背鍋
作者:沈言上明弈      更新:2022-12-29 15:09      字數:2483
  第214章 背鍋

    按理來說,她這個家屬妹妹就在這裏,要外家姑娘給自家哥哥喂藥是不是不太妥當,況且宋姑娘生得這麽好看,未出閨之妙齡女子,要給一臥床男子喂藥。這萬一傳出去了,日後怕是白白影響姑娘名聲,所以這種事情還是自己來比較合適。

    江月初心裏是這麽想的。

    江斂秋極為認同,道:“讓初兒來便好了,這一路上有勞昭然師妹了。昭然師妹出來的這兩日,宋峰主定是憂心難安,在下亦不敢再勞煩昭然師妹,我稍後便讓幾名師弟護送你與天一回玉清峰如何?”

    這話的意思,是明著要趕人走嗎?

    宋昭然臉上微露出一層羞紅,她淺淺低下頭,隨後抬眸溫然一笑,道:“是我打擾江師兄才是,不用勞煩遙仙山眾師兄弟的,昭然稍後便同天一離開。”

    道完宋昭然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江月初看著離去的宋昭然,再看了一眼江斂秋。江月初總覺得哪裏出了問題,宋昭然明明是笑著說話的,可她怎麽覺得宋昭然婉然的蘊笑後,莫名地生多幾分令人寒涼的寓尾。

    “天一又是誰?”

    江斂秋道:“昭然師妹的堂弟。”

    “原來如此。”

    江斂秋輕笑了一下,道:“初兒又在想什麽呢?”

    江月初見他還是有力氣打趣自己的,於是將藥遞到他手裏,“哥還有力氣那就自己喝吧。”

    江斂秋不知怎麽的,說手軟就手軟,雙手瞬即軟塌在腿邊,道:“初兒說笑了,哥哥哪裏還有力氣。”

    說不過他了,江月初拿起藥,輕輕吹了一口,遞到他嘴邊,道:“看在從前都是哥哥替我背鍋的份上,就伺候你一回吧。”

    江斂秋不自意笑了一聲,把她手裏的一勺子喝盡。

    ,

    江顧源大怒,“是誰把東院先生的教尺拿去後山當柴火燒了!初兒,你不是你?”

    江顧源篤定,能做出這種事的,當然隻有江月初了。

    江月初雙手摸著小耳朵,立站在一旁,委屈地抬眸,眼睛微微泛上泠泠水花看向江斂秋,江斂秋心立即就軟了,他抬起手,道:“是我做的,與妹妹無關。”

    江顧源縱然是不相信的,一蹙雙眉,“胡鬧!她幾歲你又幾歲?怎麽你也跟著她胡來了!”

    江斂秋道:“是我同意妹妹這麽做的,父親要罰就罰我吧。”

    “好!你愛替她受罰是吧,那就罰你三天不準吃放,去給先生道歉,再到禁室麵壁思過!”

    少年身子板正,雙手一拱微微行禮,“是父親。”

    “哼。”江斂秋一陣袖子,扭頭便走了。

    那一少年走到江月初身邊,那時的江月初不過八九歲,少年摸了一把她的臉蛋,笑道:“下次可不許胡鬧了。”

    江月初哈哈笑了幾聲,應著,“怕什麽呀,不是有哥哥在嗎。”

    江斂秋拿她是毫無辦法呀,江月初笑得有恃無恐,道:“哥哥放心吧,今夜我會偷偷帶吃的去禁室給你的。”

    江斂秋搖搖頭,隻道:“好,哥哥等你。”

    ,

    江顧源又是怒不可遏,“誰把我種了十年的赤練霧蓮摘了!是不是你,初兒!?”

    江月初將手心的豔紅花瓣藏在身後,搖搖頭,十分委屈道:“不是我爹爹。”

    江顧源氣得心絞痛,“後麵藏著什麽,把手拿出來。”

    江月初鼓著小臉,堅定地搖搖頭,“沒有,什麽都沒有。”

    “還說沒有!”江顧源走過去將她身後的手抽出,看著癟碎的殘餘花瓣在她握著的手心揉成一團,紅顏的花汁斑斕,他一口氣沒上來,“你!”

    江月初睜大了圓眼,泛著梨水般求助地望向江斂秋,似在道:哥哥救我!

    江斂秋心早就軟了,也似乎早就做好了為她頂罪的準備,走過來主動道:“是我摘給初兒玩的,父親要罰便罰我吧。”

    江顧源瞪了他一眼,“好!到禁室給我麵壁思過去!”頓了頓,江顧源袖子一震,“五日!”

    就在江斂秋的一次又一次的包庇作案下,江月初玩性非但沒有隨著年長而收斂,反倒越發玩樂成性,性情亦逐漸開朗樂觀。

    她想著,反正萬事有哥哥在,即便把天捅破了,她也會相信江斂秋會有能力把它補好。

    於是她嚐試帶小動物回遙仙山,一隻脖子上掛著鈴鐺的黃毛小狗,江月初道著要給小狗取名阿毛,隻是被江斂秋阻止了,後來才換了個名字叫鈴鐺。

    遙仙山不準私帶動物上山,此乃山規,江月初這可是公然違反自家山規,江斂秋見了隻能替她保密的。

    隻是剛帶上山沒兩天,鈴鐺就跑沒影了。江月初早上要上晨修,小楓一眼功夫沒看住,那狗撒野般就往外跑。

    江月初聞訊趕忙回來尋狗,後來一東院弟子急急忙忙走到西院學堂。

    說鈴鐺遛了半座山後,誤打誤撞衝入東院書室,在眾人上課的桌上上躥下跳跑了一圈,書室內頓時哄然,雞飛狗跳亂成一團,書扔的扔,桌子倒的倒,過分的是,鈴鐺還在老先生腳邊撒尿了!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加不得了的是,山主今日剛好出關了!

    在遙仙山上課的先生都是山主江顧源請回來教學的老朋友,那日眾門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循規守禮的先生,如此氣急敗壞地跑到江顧源麵前告狀的!

    事後可想而知,,

    江月初雙手提著兩隻耳朵跪在罰堂前,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認錯,而是問道:“爹爹,鈴鐺怎麽樣了?”

    江顧源一口氣沒上來,啪的一聲,戒尺重重打在桌子上,“你還關心那隻野狗,我找人把它扔出山了!再說我就叫人把它提回來燉了!”

    江月初搖頭求饒,“別燉別燉,就這樣讓它出山吧。”

    “豈有此理!你真是,,”江顧源順了一下氣,“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江斂秋在一旁看了有好一會兒了,終於忍不住,“父親,初兒知錯了,她都跪好久了,你就先讓起來吧。”

    江月初感同身受點點頭。

    江顧源老臉氣得通紅,拿著戒尺走過去,“今日要不罰你,你可是能翻天了。”

    戒尺揚起,正要落在江月初身上,江月初本能叫了一聲,雙手做了個護頭姿勢。啪的一聲,戒尺打得用力有聲,江月初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痛意。

    原來是江斂秋用身子幫她擋住了,在江顧源怒不可遏前,江斂秋連忙跪下,“父親,是我讓初兒帶鈴鐺回來的,要罰便罰我吧。”

    江顧源臉上一抽,氣道:“你!好!沒我的命令,你就一直跪著麵壁思過!”

    這是江斂秋這麽多次替她受過以來,第一次挨了戒尺的打,也是第一次跪著麵壁思過,雖然第二日江顧源便讓他起來回去了,但是從那日以後,江月初再沒有帶過小動物回遙仙山。

    後來,江顧源閉關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長也越來越長,待江斂秋真真正正開始掌管遙仙山後,江月初就更無所畏懼了。雖然收斂了許多,但是好玩喜動的性子依舊不變。

    大概,是江斂秋慣出來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