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想哭就哭出來吧！

  　　“去吃飯吧！”慕寒風柔聲說道。

  　　她瞬間猶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逃離契機，動作極為迅速地跑到了飯廳。

  　　慕寒風看著她的身影，忍不住低頭暗笑了一下，隨即慢慢地走到飯桌前。

  　　他的早餐做得倒是不複雜，主要就是麵包、雞蛋還有牛奶，減脂又健康。因此，他無論做什麽，林小依都覺得好吃。

  　　“期末考要加油噢！”慕寒風鼓勵她道。

  　　“你也是。”林小依跟著回答，她隨即略帶惋惜地歎了一口氣，“可惜就快要畢業了。”

  　　“這有什麽好可惜的？”慕寒風很是尋常地問了一句。

  　　林小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她放下杯子後，這才緩緩道：“要是還能有一年，我還挺想和你一起競爭國獎。”

  　　“嗯？”慕寒風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

  　　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就是想看看，在棋逢對手的情況下，她和慕寒風到底是誰贏。

  　　輸贏並不重要，就算是他贏了，她也一定會為他開心。但是她就是躍躍欲試地想要和他比一場。

  　　“你打車去吧！”臨近出發的時候，慕寒風裝作收拾著碗筷，漫不經心地對林小依道。

  　　“為什麽？”她問。

  　　慕寒風沉默了，他聽著池子裏的水順著下水道的管子落下，發出了一道“嗚咽”的聲音，他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

  　　“你是不是擔心被別人看到？”林小依問他道，她抿了抿唇，下定決心般道，“就算看到了，我也可以去解釋的，我……我其實……”

  　　她越解釋，心裏越有些沒底。

  　　慕寒風轉過了身來，他輕輕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我……”

  　　“你怎麽？”她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擔心你冷。”慕寒風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林小依這才放下了心來，她對著慕寒風輕輕笑了笑，緩緩搖了搖頭。

  　　隨後，她主動從一旁的鞋櫃之上拿起了慕寒風為她準備的頭盔，直接就往頭上戴。隻是頭盔的下方都有一個扣子，她揚起脖頸，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怎麽扣都扣不上。

  　　慕寒風笑了，他這一笑，恰如冰雪消融一般。他走近了林小依，伸出拿出了扣子。他的指尖不經意地劃過了她的下巴，她的心又是一跳。她屏住了呼吸，鼻間隻有那股淡淡的梔子花的味道。

  　　她的心神一晃，耳根紅得有些灼熱。但好在這是冬天，她的頭發披在兩肩。她紅彤彤的耳朵並不會出賣她的小心思。

  　　“好了。”慕寒風道。

  　　他退開了一步，朝門外走去。林小依悄悄地鬆了一口氣，跟在了他的身後。

  　　慕寒風坐在小電驢上，他回頭看了林小依一眼，問道：“圍巾呢？”

  　　她睜大了眼睛，默默地看著他，僵持了片刻，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能不能不戴？”

  　　“不能。”慕寒風幹淨利落地否決掉。

  　　他停穩了電動車，轉身又走回了屋內，拿著圍巾走了出來。

  　　他走到她的跟前，她後退了一步。

  　　“聽話。”慕寒風略有些無奈地說道。

  　　林小依妥協了，她就那樣站在原地。慕寒風將她的脖子再次圍得水泄不通，他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眉頭輕微皺了一下，胳膊又繞到了她的腦後，將她的羽絨服帽子替她戴上。

  　　“好了，走吧！”慕寒風道。

  　　她笨拙地挪動著，坐在了他的小電驢身後。

  　　他還是老樣子，將她放在了學校後麵的小巷子裏。他停穩了之後，林小依卻遲遲沒有下車。

  　　“慕寒風，等考完了，我們就直接去租婚紗和禮服嗎？”林小依詢問道。

  　　“嗯。”慕寒風應了一聲。

  　　林小依低下了頭，她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雙肩包的肩帶，隨即，她抬頭看著慕寒風的半張側臉。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她問道。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慕寒風久久沒有說話。

  　　他不是不心動，他隻是不知道如何去應對這種心動。他覺得他的人生就是一團爛泥，他自己都不知道明天的自己會在哪裏？明天的命運又會是什麽樣子的，因此，他不確定他能否照顧林小依，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去給林小依幸福。

  　　他就在這樣的深思熟慮中躊躇不定，像他這樣破碎的人生，根本沒有資格去愛人。同樣的，他也不值得被愛。

  　　“沒事，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不必放在心上。”林小依見他沒說話，主動給他台階下。

  　　“知己。”他開口道。

  　　林小依愣了一下，她怔怔地看著慕寒風。

  　　“從我和你一起撿到大橘子的那個夜晚，我就知道你是知己。”慕寒風補充著道，他歎了一口氣，眸光有些複雜地看著林小依，“別多想了。”

  　　別多想了，是什麽意思？她在心裏追問。他是覺得她想多了嗎？還是她小心翼翼的喜歡在她看來是妄想？

  　　她的確是很沒用，沒用到她明明對眼前之人心動，卻隻能用這種無用的辦法暗戳戳的試探。試探來試探去，似乎也得不到一個她想要的答案。縱然她一時衝動說出口了又能怎麽樣？無外乎是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轉圜之地。

  　　她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追問了，而是朝著他揮了揮手：“那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慕寒風回應她道。

  　　林小依凝神走進了考場，摒棄掉了自己所有的雜念，將手機點了關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她如釋重負的放下了筆，將試卷交給了監考老師，走出了考場的大門。

  　　她在樓下就看到了慕寒風，她像往常一樣，朝著他一笑：“怎麽直接在這兒等我了？”

  　　按道理來說，慕寒風在學校是會避嫌的。

  　　林小依問完之後，慕寒風一直都沒有回答，她這才發現，慕寒風的眼神異常的凝重。

  　　“小依，有件事……”慕寒風欲言又止。

  　　林小依愣了一下，她善解人意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不太方便呀？其實沒什麽的，說來也是，婚紗和禮服，本就應該是和相愛的人一起走進禮堂，要是這樣讓你和我演一場戲，確實是有點虧。”

  　　“那不去了吧！”她環顧了一眼四周，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隻有他自己知道，她裝出這副不在乎的模樣，其實很用力。

  　　“不是的。”慕寒風搖了搖頭。

  　　頃刻之間，一向都神情克製的他紅了眼眶，他輕輕吸了吸鼻子，曾忍著淚意道：“是外婆……外婆走了。”

  　　林小依愣了一下：“外婆的病情好的這樣快，都可以走了？”

  　　她說完，又瞬間明白了過來，她失神了片刻，對著慕寒風強扯出了一抹笑，但這笑卻笑得十分的僵硬。

  　　“你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她問莫寒風。

  　　“小依……”慕寒風輕輕叫了她一聲。

  　　她怔怔地立在原地，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眼眶也漸漸地紅了，她喃喃自語地說道：“怎麽會呢？外婆怎麽會走呢？明明她昨天精神還那麽好，我還陪著她去賞雪，去看梅花，她怎麽會走？”

  　　她說到最後，聲音喑啞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的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隨即，她的腿一軟，險些有些站不穩，慕寒風伸手扶住了她。

  　　陸瑤瑤正好從考場出來，她站在教學樓前，看著慕寒風攙扶著林小依，她的神情漸漸地凝重。

  　　慕寒風絲毫沒有看到陸瑤瑤，他隻是低著頭，語氣柔和且悲涼地說道：“小依，想哭就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