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000評論加更
作者:甜竹      更新:2022-12-27 20:53      字數:6857
  第24章 1000評論加更

  “媽,你在這裏嗎?!”

  柳謹順著顧之桑的視線,猛地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側,試探著伸出雙手。

  他什麽都看不到也摸不到,但這一刻他就像連通了某種心靈感應,眼淚流得更凶。

  在隻有顧之桑能看到的視角中,她看到那漂浮在柳謹身側的灰黑惡靈,正試圖回應柳謹的觸摸。

  但它一靠近柳謹,就魂魄震顫,像在承受劇烈痛苦。

  顧之桑眉頭微皺,朝著柳謹的方向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氣機’中帶著她的力量,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罩在了柳謹的身上,頓時他頭頂和兩肩的三把靈火暗淡了許多,變成了青綠色。

  這下那惡靈的魂魄不再劇烈顫抖,也能夠接觸柳謹的身體了。

  柳謹隻感覺屋子裏的溫度忽然降低,有些冷颼颼的。

  他眼前的景物變得灰蒙蒙的,就像有一層灰色的紗網擋在了眼前。

  用力揉了揉眼睛,他瞳孔因為震驚而縮小,因為他真的看到了一個灰色的人形影子!

  “媽是你嗎?!”

  柳謹用手去抓,指頭觸碰到灰霧時就像被溫度極低的冰錐刺了一下。

  他卻並不害怕,而是滿臉期待地看向顧之桑。

  顧之桑點頭道:“這就是你母親的魂魄。”

  鬼魂強大就能凝聚出實體,帶有極重的陰氣,能讓八字輕陽氣弱的人看到鬼,俗稱‘撞鬼’。

  撞鬼後這些人往往會受陰氣的影響,高燒不退或上吐下瀉,嚴重的三魂七魄還會被撞出體外,也就是民間說的丟魂,這個時候就去需要讓神婆靈媒來‘喊魂’;

  魂魄歸體後還得補氣壯陽。

  但與之相反,若是太弱小的鬼魂反而會懼怕活人,尤其陽氣重的男人。

  一旦靠近它們就會被陽氣灼燒,魂魄受傷。

  柳謹的母親就是這種非常弱小的鬼魂,連神智和實體都沒有,隨時都有魂飛魄散的可能。

  而從柳謹的麵相來看,他又是那種陽氣重的命格,柳母靠近他會更加痛苦。

  饒是這樣,它依然選擇了跟在孩子的身邊,執念不可謂不深。

  顧之桑解釋完繼續說道:“我剛剛替你掩住了身上的靈火,把陽氣都封在了你的身體裏,讓你暫時變成了偏陰的體質,所以你能看到屋裏的鬼魂,它也能接近你。”

  “謝謝你大師。”

  短短一個小時內,柳謹對顧之桑的態度完全改變了,直接改口叫起了大師。

  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見麵時,自己那副敷衍的態度。

  顧之桑道:“還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你母親的命格不錯,生前捐贈過不少錢財做善事。就算死後滯留人間,也該有生前的功德護體,不可能連個實體都凝聚不成型,也不會這麽輕易被你身上的陽氣傷成這樣。”

  柳謹意識到了什麽,“你的意思是……”

  “你該問問你的好父親,在你不在的時候背著你還幹了些什麽事情。”

  他通紅的眼睛慢慢轉向客廳的沙發,看向了自己那被嚇軟了腳的親爹。

  柳父早就冷汗津津。

  其實那天之後他就一直挺後悔,每天晚上一閉眼,腦海中就會想起妻子躺在地上痛哭掙紮時,那雙帶著憤怒和怨念死死盯著自己的眼睛。

  再加上喪禮上出現的那些怪事,以及莫名裂開的墓碑,徹底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

  他太害怕了,他知道這是妻子變成厲鬼來找他索命了!

  柳父怕死,更怕自己做過的事情敗露,所以他趁著柳謹不在家的時候,找來了一些玄師偷偷做法,驅鬼辟邪。

  除此之外他還買了許多護身符,在家裏客廳放了相關的鎮物和驅邪符籙。

  那些玄師告訴他,妻子的亡魂還是不願意離開,但已經被削弱了許多,害不了他了。

  他還是不放心,最後花了大價錢請來了很有名的玄師,想讓對方直接把妻子的亡魂打散,以絕後患。

  誰知道那所謂的大師根本就是繡花枕頭,竟然被柳謹請來的丫頭片子直接打吐血了!

  聽著顧之桑的話,又看到兒子對著空氣又哭又抱,柳父隻覺得這間屋子都陰森恐怖,覺得客廳那頭黑漆漆的棺槨像一隻惡鬼,在死死盯著自己,隨時都要撲上來索命!

  他撐著地麵就往後退,想逃離這個房屋,“是她自己有病,自己病死的,和我沒關係!”

  顧之桑眯起鳳眼,想了想還是從兜裏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

  打開瓶口,森森陰氣從中溢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被放置在瓶底。

  這是她從高林那裏得到的鬼淚,蘊含著強大的怨氣和力量。

  她將鬼淚一分為二,取出半顆彈入柳母惡靈的體內,頓時柳母的鬼魂陰氣翻騰,四周的溫度更是變得更低了。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柳母被損傷的鬼魂就在鬼淚的填補下變得凝實,逐漸顯露出人形。

  它看起來四五十歲,生前保養得很好,雖然鬢角有白發臉上也有皺紋,但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的風華絕代。

  柳母麵露茫然,等它的神誌逐漸清醒後,看著柳謹的眼中先是滿含驚喜;

  視線落在角落滿臉慌張的男人身上時,它神情陡然變得怨恨猙獰,尖嘯一聲就撲了上去。

  柳父本就因為心虛,一直吃不好睡不著,精神萎靡靈火虛弱。

  後又被顧之桑嚇得六神無主虛汗連連,正是陽氣最弱的時候,直接被柳母身上的陰氣衝撞開了陰眼,看到了鬼魂!

  妻子那張死去的臉孔扭曲可怖,就和他麵貼著麵,“你這個畜生,我說了就是變成鬼我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柳父麵如金紙,肥胖衰老的臉頰肉因驚懼顫抖著,“不……不是我害了你!是她,是那個賤人不讓我救你……我錯了董英,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他嘴上說著認錯求饒的話,卻從衣服裏掏出驅邪護身的符籙,不停揮舞著想把董英的鬼魂打散。

  “我沒想害你!是你自己有病!我隻是沒給你拿藥,是你自己氣性大……滾開!別靠近我!”

  但有顧之桑在,再加上鬼淚的強大力量,他手裏那些符籙直接被陰氣侵蝕,變成了焦黑色。

  董英雙眼沁出血紅,撲了上去撕咬他。

  被厲鬼侵襲的感覺異常難受,柳父渾身血液凝結,心髒跳得像是要炸了。

  他兩眼一翻連叫都沒叫出來,直愣愣栽倒在地上,兩股戰戰溢出水漬,竟然被嚇失禁了。

  董英帶著怨氣,“別裝死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些年惡心我也就罷了,竟然把心思動到了我兒子身上,你不配為人父!簡直不得好死!”

  一直抱著臂沒出聲的顧之桑開口道:

  “他應該不是裝的,是中風了。”

  中風?

  董英和柳謹,於童秋都愣了。

  仔細一看那柳父雙眼僵直,張著的嘴巴歪斜著流出口水。

  他本來年齡就大了還胡吃海喝,經常亂搞,身體早就被掏空了;

  此時情緒過於激動,直接被嚇到中風。

  驟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再加上心中有怨氣,董英一時被報仇的快感蒙蔽了心神,還想再撲上去卻被顧之桑製止了。

  “你想好了,陰魂隻要殺生就會染上孽力,屆時你會上地府的通緝名單,捉拿歸案後會被投放到火海地獄受苦。”

  董英還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放過柳父。

  但在柳謹的連連勸阻和哀求下,它心頭的怨念還是逐漸平息了。

  它飄到顧之桑的麵前深深鞠了一躬,“謝謝這位小大師。”

  顧之桑抬眼,“你不必謝我,你兒子用他所有的功德換我出手解決此事,我們不過是雇傭關係。”

  “什麽?!”董英大驚失色。

  身為陰魂的它知道,功德是多麽重要的東西,它沒想到兒子竟然會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一時著急道:

  “小大師,我把我所有的功德給你,求你不要取走他的!”

  顧之桑:?

  “你以為結契是在過家家嗎,說換就能換。想用術數得到什麽就一定會失去一些東西,誰許下的‘因’就一定會有‘果’,無論是善果還是惡果都必須由他本人承受,這就是天地的法則。”

  董英如遭雷擊,反倒是一旁的柳謹很平靜,“媽,隻要你好好的功德沒有就沒有了,大不了我把拍電影所得的片酬都拿去做公益,多積德行善,以後一定還能攢到的。”

  母子兩個都覺得是自己害了對方,一時間屋內氣氛有些低靡。

  顧之桑直白道:

  “會造成今日這個後果,都是你們優柔寡斷當斷不斷。董女士你自以為是為了孩子奉獻,可你真的不知道柳導他是希望你離婚的麽?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你不懂麽?”

  董英其實都明白,但因為它出生的年代和成長經曆,讓它哪怕已經紅極一時,成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骨子裏卻還是個隱忍付出,瞻前顧後的性格。

  所以它才會壓抑自己,才會在丈夫的阻撓下放棄事業。

  它一直覺得不離婚不鬧大,都是為了讓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讓他不被周圍的同學朋友瞧不起,是為了柳謹的名聲和事業;

  可這固執的‘奉獻’中,又何嚐沒有它自己的逃避呢。

  董英後悔了。

  如果當年在柳父那個人渣第一次出軌的時候,它就能直接和他離婚,如果當年它能堅持內心的想法付出拍戲,是不是現在一切都會不同了?

  可木已成舟,已經變成鬼魂的它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於童秋歎了口氣,走上前來說道:

  “我一直在錄音,剛剛你爸承認他沒有給師父拿藥的話我都錄下來了,雖然不知道能否作為呈堂證據,但多少能有點用處。錄音已經發給你了。”

  “謝謝師妹,也謝謝顧大師!”柳謹說道:“要不是你們,我連媽怎麽去的都不知道。”

  聽到有錄音,僵直著躺在地上的柳父嘴裏‘啊啊’叫著,似是想要阻止求饒。

  柳謹權當看不到,又問道:“媽,和他廝混在一起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一提到這個,董英的臉上又浮出怒意,像吃了蒼蠅般惡心得不行,“是小王,我怎麽也沒想到她能做出這些事情!”

  柳謹呆了許久,攥緊拳頭走到柳父的身前,也不嫌地上髒抬手就往他臉上砸了幾拳。

  ===第35節===

  “你這個人渣!我媽怎麽就碰到了你這樣的畜生,你在外麵亂搞還不夠,還要這麽惡心她!”

  於童秋也被驚到了,“小王?是師父資助的那個學生嗎?!”

  董英雖然息影了,但手頭錢財寬裕,常年資助大山中讀不起書,家裏重男輕女的女孩子。

  那些女孩兒有不少考出了大山,上了大學改變了人生,這個姓王的女人也是其中之一;

  卻是考學失敗的一個。

  她家庭條件特別困難,有個酒鬼還家暴的父親,董英資助過去的錢都被她爹拿去揮霍了。

  她高中沒上完就從大山跑出來投奔董英,求董英收留她幫幫她,說自己回去的話一定會被打死的。

  董英一時心軟,就讓她暫住在自己家裏。

  雖然說是幫傭助理,但也和半個女兒沒什麽不同了。

  於童秋之前來柳家吃飯的時候,好幾次都能和那個姓王的女人碰麵,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

  她隱約聽說過,這個王姓女子幾年前還喜歡過柳謹,但柳謹是個心裏隻有電影的木頭,最後這事也不了了之。

  誰能想到,最後她卻和柳父搞在了一起,還生出一個私生子!

  難怪董英看到那一幕後,會被活活氣到心髒病發作。

  任誰發現自己掏心掏肺當晚輩的人幹出這種事,會不急火攻心?

  帶入一下董英,於童秋都覺得胃裏翻湧直犯惡心。

  董英麵色頹唐:“是我自己眼瞎識人不清,這麽多年我不知道我哪裏對不住她了,任何人做出這種事情我都能接受,唯獨她不行。”

  這時顧之桑道:“你錯就錯在對該狠的人不狠,不該爛好心的時候發善心。你資助了那麽多人,難道那些女孩子的家裏不困難,都沒有阻礙嗎?她們也不是都考上了大學吧,但除了這一個,還有誰找上門來了麽。”

  答案是沒有。

  那些孩子就算最後沒考上大學,也在努力地生活,從大山走出來開店,做小本買賣。

  每年董英都能收到她們的感謝信和各種禮物,反倒是小王這個住在她家裏的孩子,很少說什麽感謝的話。

  “有的人生性裏就帶著‘惡’根,無論男女,你讓這種人輕輕鬆鬆住進了大別墅,讓他們體會到不勞而獲,他們非但不會感激,久而久之還會更不滿足。”

  顧之桑:“他們骨子裏的劣根和自卑,會讓他們嫉妒,會想要把這些占為己有,你的幫助在他們的眼裏反都成了高高在上的施舍。”

  “不過有一件事柳老先生應該會感興趣。”她眼底掠過一絲興味。

  這一男一女還真是惡人碰惡人,柳老頭碰上王姓女子也是活該倒黴。

  “從麵相上說,淚堂往往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子女運。右邊有女緣左邊是男緣,縱觀柳老先生你的全臉,也就隻有右邊眼下有一條羅網紋,命宮中也隻有一條子女線。線紋很深,說明這個孩子是個事業鼎勝,有孝心的男性……”

  顧之桑忽然笑了一下,“不過隻有一條子女線的老先生,是怎麽又生出一個小兒子的?”

  被打得鼻青眼腫的柳父聞言呼哧呼哧喘氣,在強烈激動中,歪著嘴竟擠出了一句磕磕絆絆的話來:

  “你……胡,說。”

  “我騙你幹什麽。”

  顧之桑:“‘相’術中有言,人中之上有斜紋,必養他人兒女。你人中短而小,本就不是子嗣豐健的命格,又有一條紋路從左到右貫穿,說明你勢必會幫人他人養兒子。”

  聞言董英大笑不止,一臉快意:“姓柳的你也有今天,你活該戴綠帽子,這就是你的報應啊!你柳家的‘皇位’終究是要斷了!”

  柳父腦海中掠過喜得麟子的興奮快樂,掠過小兒子和自己的確不很相像的臉孔……

  想到自己這些年如珠如寶地給他花錢,培養他,為此不惜算計大兒子,這一切竟然都是為別人做嫁衣!

  大怒之下,他直接被氣到兩眼一翻昏死過去了。

  顧之桑叫柳謹拿來了家裏有王姓女子的合照,手掌貼住照片感應了一會兒,而後睜開眼眸道:

  “這個女人很聰明,她說是要帶孩子出去避避風頭,實際上已經卷了一筆錢隨時準備跑路。她和這張照片上的其他人之間沒有聯係,但仍然有淡淡的力量殘存,我推測她應該是和幫你們拍了這張照片的人有關聯,那個孩子應該就是他們二人的。”

  董英回憶許久,終於想到了拍照時的場景,咬牙道:“當時是家裏司機給我們拍的這張照片!”

  顧之桑:“那柳導你最好先把司機控製起來,我能感覺到這個女人遷移宮還在動,她應該是在等司機當內應,如果你母親的死沒暴露她才會回來,一旦暴露了司機就會給她通風報信,她會連夜買機票帶孩子去往國外,到時候你們再想找她就難了。”

  柳謹咬牙道:“好,我記住了,我一會兒就報警要求重查這個案件,絕對不會讓他們跑掉!我要把他們送上法庭!”

  “嗯,那事情到這兒就解決得差不多了,你們還有什麽問題現在可以提。”

  柳謹想了想,說:“顧大師,我媽它的魂魄之前被傷到的話,去地府投胎會有什麽影響嗎?”

  “對,差點忘了這件事。”

  顧之桑從懷裏包裏摸出一張黃符紙和小剪刀,剪裁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紙人出來。

  “你母親的魂魄受損嚴重,現在看著恢複了其實都是鬼淚的力量,力量耗盡後還會恢複原樣。我會把她的魂魄收到紙人中蘊養一段時間,你可以貼身帶著,也可以買些涼性的玉石把紙人放在上麵。”

  說著她一招手,董英的魂魄就不受控製地被吸引了過去,最後進入了黃紙人中。

  片刻之後那黃紙人動了動,在顧之桑的手心中站了起來。

  它十分驚喜:“我能摸到實物了,還能感受到溫度!”

  顧之桑說:“快的話一兩周,慢也就兩三個月魂魄就能養好,屆時會有陰差來勾你去陰曹地府。”

  自此柳謹的全部訴求都達成了。

  顧之桑伸出手指,隔空在柳謹額頭的方向碰了碰,一絲淡淡的金光從他的體內流出,沿著她的指尖沒入扆崋身體。

  那一刻柳謹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他能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少了什麽東西,有種悵然若失感。

  事情解決後,他先給信得過的老幫傭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收拾東西,把中風昏厥的柳父抬走。

  停靈在客廳的棺槨也需要盡快下葬,他又聯係了殯儀館預約抬棺下葬的時間。

  所有事情都處理完後,他心裏的大石頭才徹底落下。

  經過此事之後,他徹底承認了於童秋的話,顧之桑真的是個深不可測的大師!

  柳謹雖然知道功德重要,但畢竟看不見摸不著總覺得不夠隆重,日後母親魂魄蘊養若是出了問題,還得找顧之桑幫忙,還是要和這樣的奇人打好關係。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顧大師,你那個經紀人錢證這半個月聯係我好幾次了,明裏暗裏說你額上的傷痕無法恢複了,想讓我把角色換給他手底下的新人,這件事他應該沒和你商量過吧?”

  柳謹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顧之桑的額頭,發現那處仔細看還是有痕跡,但遠沒有錢證說得那麽誇張。

  說實話他本就因為顧之桑的演技太差,有換人的想法。

  一聽說那唯一一張完美無缺的臉都出了瑕疵,一定要讓她來演女四虞菁的理由也沒有了。

  本來他都要答應了,就出了今天這事。

  換人是不可能了,柳謹還反手把錢證給賣了。

  其實對於拍戲這件事,顧之桑根本就沒什麽興趣,但這畢竟是原身生前最大的願望和執念,也簽了合同;

  在係統告訴她的‘劇情’中,‘顧之桑’就是因為毀容角色被換,覺得人生徹底無望了,導致她後麵的悲劇。

  而踩著她,吸著她的血上位的錢證和那個新人,卻因為這個角色在圈裏風生水起。

  顧之桑本就有一套自己的原則,向來很重視‘規則’。

  且她是佛,是對娛樂圈不感興趣,而不是軟蛋。

  錢證幾次三番的挑釁,恨不得騎到她頭上作威作福,還真有些挑起了她的嫌惡。

  這時一直趴在柳謹肩膀上黃紙人抬起頭。

  董英:“什麽換角色?柳謹你要把顧大師換掉?”

  柳謹忙咳了一聲道:“什麽換掉?誰說的不可能!顧大師就是最適合演這個角色的人選,還不是她的經紀人一直給我發假消息誤導了我。”

  顧之桑:……

  “柳導不必說違心的話吹捧我,我演技確實欠佳。”

  雖然不知道原身的演技究竟有多差,才會被全網嘲辣眼,但從沒演過戲,也不需要演戲向來都是隨心所欲的前任玄門之主,還真有些頭疼。

  董英來了興趣:“顧大師要演什麽角色?”

  於童秋介紹了一下大概劇情,說道:“桑桑的角色就是大美人遇渣男的人設,後期受了情傷會徹底黑化。”

  “那我可以教顧大師演戲啊。”董英苦笑一聲道:“而且再也沒誰比我更能體會那種憤怒了吧。”

  於童秋,柳謹:……

  好像還真是。

  於童秋眼睛亮了,“其實真的可以,師兄不是給了桑桑一個月的修養時間嗎,正好接下來桑桑還要去錄玄學節目,可能沒有時間找表演老師。把師父帶過去的話,空閑時間就能提高演技。”

  “師父她教人的能力真的很厲害,我在圈裏能有現在的成績,全靠她指點打磨我的演技。”

  柳謹道:“顧大師同意的話我沒意見,而且也不一定非要這麽快來拍攝。這劇我預計要拍大半年,虞菁這個角色的戲份碎又不多,完全可以推到最後再拍。”

  他可是見識過顧之桑的能力,如果母親能在她的身邊,魂魄肯定會比在自己這裏養得更好。

  ——

  二十分鍾後,顧之桑離開了柳謹家的別墅。

  她的肩膀上多了一片薄薄的,緊貼著的黃紙小人。

  剛打到回家的車,兜裏的手機就先後跳出兩條消息。

  顧之桑點開看了一眼,一個是《靈事》節目組發來的第四期台本,讓選手先大致了解一下第四期的節目流程。

  另一條是經濟公司發來的,通知她明天去開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