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早。”院門口，風墨白早早等在那裏。

  聽到顧明舒的腳步聲向他走來，他便噙起一抹笑意，殷勤地問候了一聲。

  關於風墨白，顧璟早已從妻子那裏了解了大致的情況。

  他聽到妻子講述風墨白對顧家的所做的事，心想這必定是個俠義柔腸的好漢。

  但當他看到風墨白這一副風光霽月的樣子時，卻不覺得溫柔，反而有瞬間覺得，心裏像是落了雪一般冰冷。

  他可以確定這是一個冷酷到極致的男人，所以疑惑，這樣的笑容怎會出現在風墨白臉上？

  “風軍師怕是對大姑娘有意思。”

  想起妻子的話，他眉頭擰起。

  他盯著風墨白的一舉一動，似乎隻要風墨白有半點僭越之處，他都會衝出來護住妹妹。

  顧明舒淡淡回應：“風軍師，早。”

  見妹妹神色坦蕩，他緊繃的麵容才有所平緩。

  風墨白拱手見禮：“五公子，早。”

  顧璟點點頭，並未多言。

  風墨白也不介意，往顧明舒身上再披一層披風，隨即站到她身邊，唇角噙著笑意。

  礙著顧璟在身邊，顧明舒就像被披風燙了一樣，但她沒有表露，隻是淡定道謝：“多謝風軍師。”

  顧璟正想開口，顧明舒卻搶了先：“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顧璟隻得作罷，總不至於追在兩人的身後，抓住此事不放。

  大街上，三人與從姚城趕來的顧家軍匯合。

  “拜見九殿下。”

  三人一同行禮。

  劉堯向顧明舒身後看了一眼，像是在找尋什麽。

  見不到那身影，他立即收回目光，始終不敢與顧明舒對視。

  他怕這個悍婦，以至於隻是聽到聲音，他握住韁繩的手便難以抑製地顫/抖。

  見顧璟瘦削見骨，衣裳晃晃蕩蕩掛在身上，他想開口嘲諷幾句，卻在最後止住話頭，隨便扯了個借口。

  “八萬將士為國捐軀，屍骨曝於陰山穀中，本王身為劉家子孫無法坐視不理，今日便親自前往陰山，為將士們拾骨！”

  語句鏗鏘，擲地有聲。

  劉堯把自己都感動了。

  顧明舒知道他屬於哪個等級的貨色，她拱了拱手，淡聲道了句：“九殿下英明。”

  劉堯不想和她說話，立即策馬：“事不宜遲，出發！”

  隊伍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南門行去。

  從京城帶來的五千將士，在經曆了兩場戰役後，此時能前往陰山的，僅剩下四千不到。

  顧璟向後看了一眼，他聽說這是一支老弱病殘，卻不曾想，老弱病殘真的是字麵上的意思。

  斷手瘸腿的戰士，滿臉皺紋的老兵。

  隻是一眼，他便移開目光，深深地吐了口氣。

  他不知道明舒究竟帶著什麽樣的心情率領這支隊伍出征，但他知道，裏麵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艱難險阻。

  可明舒，卻從未表露出來。

  光憑這一點，明舒便是他所不及的。

  隊伍行至城外，與霍家軍匯合。

  霍世勳看到劉堯，不免有些詫異。

  顯然，他沒想到劉堯會出現在這裏。

  他策馬過來見禮。

  幾人寒暄一番，率領隊伍浩浩蕩蕩地向陰山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