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第十日，距離顧明舒的一月之期，已過去三之有一。

  一切順利。

  但是人馬依舊沒有著落。

  顧明舒麵上不顯，卻在獨自一人時急得直抓頭發。

  隊伍已距離京城六百裏遠，顧明舒暫且未收到任何與九皇子有關的命令或信件。

  這一切，得益於風墨白嚴防劉堯被打的消息泄露。

  這一日晚飯過後，眾人都在做著他們飯後常做的事情。

  顧琇瑩覺得自己有所進益，特意約了俞皎比試，可不出三招，顧琇瑩就被打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許久不起，俞皎擔心傷者她，剛彎腰去扶，卻被她一掌拍開。

  “弱者不值得同情，而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俞皎無奈：“你隻練了十日，而我已練了十數年，兩者怎可相較？怎的輸了還生氣了？”

  顧琇瑩攥緊拳頭：“終有一日，我必然能打倒你，我會更努力訓練，到時候七嫂可別害怕。”

  俞皎輕笑：“我等你便是。”

  顧琇瑩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手，氣得直接跑進樹林之中，對著樹木發/泄怒氣。

  她不生俞皎的氣，她氣的是自己。

  都十日過去了，她在七嫂麵前就像一隻螻蟻，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她，何時才有能力守護這個家，守護更多的人？

  等到踢累了，踢不動了，她坐了下來，讓自己靠在樹幹上。

  無力蜷縮的身子，被一蓬茅草遮住。

  她在此處放任自己露出軟弱的情緒，逼自己承認並接受自身的不足。

  而馬車裏，宮廷秘藥養護下的劉堯，臀部傷口已經結痂。

  雖說不能坐，但好歹行動無礙了。

  他睜著眼睛，仔細聆聽巡邏衛隊經過的聲音。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終於讓他找到守備破綻。

  於是，他帶領唯一的護衛悄悄離開馬車，繞過重重守衛，找到了風墨白的馬。

  黑馬身材高大，威風凜凜，讓人望而生畏。

  劉堯用毫不猶豫地匕首紮破護衛的臀部，想讓護衛騎馬逃離引開追兵，好給他爭取到逃跑的機會。

  可護衛白白流了那麽多血，這些馬他一匹都不能使用，反而弄出不小動靜。

  劉堯擔心會被守衛發現，於是便命護衛回到馬車上，以免守衛起疑。

  他則捂著臀部，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營地。

  在他身後，風墨白從暗處走了出來，聽著他踉蹌逃離的腳步聲，唇角挑起一抹笑意。

  他懷中的小白貂咿咿呀呀，像是在說什麽。

  風墨白仔細聆聽，末了，他捏了捏小白貂的耳朵。

  “什麽什麽，你問我為什麽助他逃離？那是因為他還有用處。”

  小白貂比前爪畫後爪：“咿咿呀呀！”

  風墨白笑了：“你說他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應該像毒死那名護衛一樣把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也毒死？”

  “不行不行，你的毒那麽寶貴，我怎麽舍得用在他身上？”

  小白貂似乎很興奮，抱著風墨白的拇指：“咿咿呀呀？”

  風墨白摸摸它的腦袋：“你問我既然如此，為什麽舍得讓你去毒死護衛？那是因為，我要逼這一無是處的東西逃跑。”

  小白貂睜大黑曜石般的雙眼，不解地望著風墨白。

  風墨白卻自顧自地道：“你不是說他沒用麽？他的作用你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