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隻水晶鞋

  舒顏有些怔住了。

  從來沒見過，離婚還要完成條件的。

  她咬了咬牙，語氣有些氣憤：“傅少珩，我們分居已經足兩年，按理說是可以直接離婚的。”

  傅少珩聞言，卻短促地笑了一下。

  “舒顏，分居兩年隻能作為夫妻感情破裂的證據，不能直接判定我們離婚。”

  舒顏從鼻腔呼出沉悶的一口氣，滿滿的怨氣。

  她真的完全搞不懂傅少珩到底想做什麽，本以為當年的離婚協議就是兩人關係的終止，傅少珩卻沒有簽字。

  而他今天在樓梯間說的話，一遍遍地在舒顏耳邊響起，擾亂她的思緒。

  舒顏直覺自己不能再和傅少珩有任何瓜葛，她花了兩年時間，覺得自己似乎是放下了他，才會回來。

  季青臨擔憂地看著舒顏。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但她此刻臉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

  傅少珩沉聲開口：“我不逼你，你可以先考慮。但是如果你不來，我不會和你離婚。”

  這是不逼？

  舒顏從來沒見過傅少珩這個樣子，蠻不講理，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曾幾何時，她是根本不想離婚的。

  若不是傅少珩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淡、無視，逼著她離婚，她又怎麽會簽下那份離婚協議。

  而等她真的選擇放下這份執著，他卻不肯放手了。

  傅少珩就要掛斷電話，舒顏一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

  “我答應你，但你也不能食言。”

  傅少珩靜默片刻，才說：“我不會。”

  電話掛斷，車子也正好停在舒顏家樓下。

  季青臨看向她：“你答應了傅少珩什麽？”

  舒顏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麽，她竟有些不敢直視季青臨的眼睛。

  “我答應做他電影的飛行員指導，用我們離婚交換。”

  聽完，季青臨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麵，他為兩人終於能夠撇清關係而高興，可另一方麵，想起傅少珩堅定的眼神，他直覺如果讓兩人接觸，結局很難預料。

  但既然舒顏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便不好說什麽。

  “如果有需要，你知道我隨時都在的。”季青臨望著舒顏，眼底不掩濃濃情意。

  車內光線太暗，舒顏沒有看清他的眼神，卻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心動了一下。

  季青臨一直無怨無悔地陪在她身邊，給她帶來溫暖。

  比起傅少珩，其實季青臨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但恰恰是因為他的好，舒顏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她沒什麽能給季青臨的，就算是感情，也不夠純粹。

  舒顏壓住心底情緒，輕聲說：“我知道……雖然說了很多遍，但是我還是想說……”

  “別說謝謝。”季青臨打斷她，“就算你不接受我的感情，至少我們是朋友，對吧？”

  “當然。”舒顏毫不猶豫地回道。

  季青臨的眼底劃過一抹失落，但聲音中的笑意不減。理整家獨費付βγ

  “既然是朋友，總說客氣就太疏遠了。”

  舒顏跟著一笑：“好，那不說了。”

  季青臨看著舒顏走下車，一步步走進公寓樓，身影逐漸消失，臉上的笑容才淡去。

  他不由得想起在漠河第一次遇見她時的場景。

  那個女孩跪在雪地裏，不知道在埋什麽，雖然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但是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傷心和絕望。

  季青臨走過去，伸手想要扶起她：“你還好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舒顏一怔，她連忙搖了搖頭：“我很好，我沒事。”

  季青臨將她扶起站好，看見她雙眼通紅，不禁放軟了語氣，主動打開話題，“剛才看見你跪在這，是在埋什麽嗎？”

  舒顏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剛剛的那一小塊地方。

  她盯著出了神：“你聽過灰姑娘的故事嗎？”

  季青臨一怔：“灰姑娘？”

  舒顏點了點頭：“對。灰姑娘十二點從舞會上逃跑，在路上遺失了一隻水晶鞋，後來王子帶著那隻水晶鞋來找她，兩個人終成眷屬。”

  “而我這個灰姑娘，拿著僅剩一隻的水晶鞋，怎麽也等不到另一隻。所以，我把這隻水晶鞋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