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生的他

  舒顏看著緊閉的門，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攥住，疼的她呼吸不穩。

  寒風從走廊盡頭的窗縫吹進來，讓她打了個冷顫。

  但身上的冷不及心底的萬分之一。

  又站了許久，舒顏才抬步離開。

  除夕夜，萬家燈火，闔家團圓。

  舒顏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被寂寥和孤獨吞噬。

  臨街的落地窗上，透出她憔悴蒼白的麵容。

  突然，夜空中乍響，一束煙花綻開。

  光線強烈的那一瞬間，舒顏卻似乎在玻璃裏看到了溫嘉。

  是錯覺嗎？

  舒顏不禁走上前，近距離打量窗上映出的自己，竟真的瞧出與溫嘉的幾分相似！

  她心中一緊，一個荒唐的想法逐漸浮現。

  可轉瞬，就被自己否決！

  這時，驀地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傅母打來的。

  舒顏緩和了情緒，才接起：“媽。”

  電話裏，傅母聲音含笑：“顏顏啊，阿珩去上海找你了，你們倆好好過這個除夕，要吃餃子知道嗎？”

  舒顏一頓，眼前又閃過傅少珩與溫嘉親密的一幕。

  她喉間湧上些許澀意，費力咽下，才佯裝無事發生回道：“我知道了，您就別操心了，等我和阿珩回去就去看您。”

  傅母忙聲說好，又叮囑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冬風冷涼。

  舒顏像是耗光力氣般，緩緩坐在了馬路沿上。

  半晌，她找到傅少珩的微信，打打刪刪了很多次，最後發出一條。

  “除夕快樂。”

  然而發出的那一刻，一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緊隨其後。

  舒顏狠狠怔住。

  傅少珩把她刪了！

  冷風呼嘯吹過，又飄下點點雪花。

  落在手機屏幕上，化成冰冷的水，流進舒顏的手心，濕潤冰涼。

  翌日，舒顏回航，落地北京。

  從機場回家的一路上，她始終心不在焉。

  終於回到家，她推開門，一抬眼便怔在原地。

  意料之外，傅少珩竟坐在客廳裏。

  一時間，舒顏有些不知所措。

  “阿珩，你回來了……還沒吃飯吧？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說著，她轉身就要去廚房。

  傅少珩冷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我有事和你說。”

  舒顏腳步頓住，心底莫名地不安。

  她回過身，隻見傅少珩站起身，眉眼淡漠：“離婚登記處初七上班，那天我們去把婚離了。”

  舒顏呼吸一滯，像是渾身血液都被凍住一樣。

  眼前這個深愛了數年，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男人，此刻卻無比陌生。

  指甲扣進掌心，一陣刺痛。

  舒顏深吸了口氣：“為什麽？”

  傅少珩的嗓音一如往常寡淡：“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這套房子留給你，算是這些年給你的補償。”

  說完，他抬步徑直略過舒顏，就往外走去。

  好像他回來，隻是為了這一聲通知。

  舒顏心髒傳來一陣陣刺痛，像是被撕扯開。

  她看著他的背影，咽下喉中血腥，終還是開口喊住了他。

  “阿珩。”

  傅少珩轉過身，眼底帶著不耐：“還有事？”

  昨晚那個女人的麵容不斷在腦海浮現，舒顏字字艱澀：“你要離婚，是為了她嗎？”

  傅少珩聲音冷涼：“與溫嘉無關。”

  聽見這個名字，舒顏陡然一抖。

  她終於想起，傅少珩錢包夾層裏有一張照片，那上麵的女人，赫然就是溫嘉！

  而照片的拍攝時間，是在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