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曲不成曲

  文思劇院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商業中心，但是卻沒什麽人往這邊來，在繁華的大城市中，像是一座孤島。

  秦聲微沒有帶宋予諾，獨自一人往劇院裏麵走去，因為沒有觀眾，劇場並沒有開，隻有一群演員在台上咿咿呀呀地扯著嗓子練基本功。

  “你是誰，做什麽來到這裏？”

  許是唱戲唱習慣了，看到秦聲微，一個滿頭華發的老太太迎了上來，一開口，普通的言辭間不自覺都帶上幾分戲腔。

  這個老太太想來是這個行當的名家。

  秦聲微默默地打量了老人家一眼，老人家穿著一身幹淨樸素的棉衣，五官生的極其標誌，依稀可以看到曾經年輕時貌美的模樣，隻是經曆了生活的搓磨，讓原本珠圓玉潤的美玉，仿佛染上了歲月的塵埃。

  “奶奶，我就是對戲曲感興趣，看到這有一家劇院，聽說可以聽戲就來了，隻是沒想到沒營業，我這就走。”

  秦聲微麵露歉意，點頭微微鞠了一躬，就作勢轉身要走。

  老人家卻突然開口了，“既然對戲曲感興趣的話，為什麽不留下來看看呢，現在劇院雖然不開場了，但是還是有人在排練的，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留在這裏旁聽。”

  老人家慈眉善目地笑著開口，眼神當中帶了幾分溫柔。

  這年頭已經沒有多少人喜歡看戲了，甚至很多年輕人練京劇，川劇，越劇，黃梅戲，評劇，昆曲，粵劇，秦腔，豫劇都分不清，可是隻要有人願意來看，這門傳承就沒有斷，難得看到一個主動來劇院的年輕人，老人家忍不住破例讓秦聲微圍觀排練。

  秦聲微聽到老人家這麽說，挑了挑眉，心中有一絲訝異，不過臉上卻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在這裏旁觀，方便嗎？會不會打擾到他們排練？”

  老人家聽秦聲微這麽說，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排練場上的眾人，眼底深處流露出一絲失望，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給秦聲微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讓她坐著看。

  秦聲微也想趁機觀察一下這座劇院的特別之處，於是順勢坐了下來。

  台上排練的除了一些三四十歲的演員，倒是有幾個年輕人，隻不過這幾個年輕人排練的態度卻算不上認真，嗑瓜子的嗑瓜子，玩手機的玩手機。

  或許是因為沒有觀眾，排練也就不盡心了。

  難怪，老人家眼中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曾經紅極一時的戲曲，如今卻無人問津，老人家作為此間行家，怎麽可能不痛心疾首。

  秦聲微坐了一會兒，隻覺得如坐針氈，她站起身來，和老人家說了一聲，就準備離開。

  “怎麽就要走了，是不喜歡他們的表演嗎？”

  老人家看秦聲微一臉失落的樣子，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秦聲微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曲不成曲，心不純粹，戲曲沒了戲曲的味道了……”

  老人家微愣，沒想到秦聲微竟然一眼就看明白了這些人心中所想，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被人突然打斷了。

  “你個門外漢懂什麽？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們怎麽樣，輪得到你來評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