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窟窿

  少女很美，典型的東方美人形象，笑容十分燦爛。

  然而，畫作吸引佟蓁的地方在於，本該十分輕鬆愉悅的氛圍，卻因少女身上全黑色的裝扮打破。

  這巨大的顏色差，看上去很突兀。

  佟蓁仔細盯著看了會兒，發現畫作另一個特別處便是：畫框比其他幾幅都要幹淨得多。

  就像，經常有人來擦著一樣……

  經常有人來擦？

  佟蓁猛地頓悟，果斷伸手去擦了一下畫作。

  就在這時，書桌底下傳來一聲響動。

  原先鏤空的那塊木板緩緩打開。

  佟蓁深深一愣，屏息凝視走過去。

  就在她即將靠近木板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佟蓁被狠狠嚇了一下。

  她猝然轉身，正看到不知什麽時候趕過來的秦淮簡，目光沉靜立在門口看她。

  兩人對視了十來秒，相顧無言。

  佟蓁最害怕兩個人麵對麵沒話說。在學校時遇到同班同學共乘一輛電梯，她都會掏出手機，裝模作樣亂點，為的就是避免交流。

  而現在，她手機不在身邊。

  再者兩人眼神都交流這麽會兒了，要是還不開口，似乎又顯得有些不合適。

  在心裏亂七八糟想了一通，佟蓁指著打開的地板，看著秦淮簡，一臉無辜天真：“秦先生，那塊地板是壞了嗎，怎麽有個窟窿啊？”

  秦淮簡沒有立刻回答她。

  也沒看一眼佟蓁口中說的那個“窟窿”，麵色沉冷走過去，在她麵前站定。

  他很高，堵在麵前，很有壓迫力。

  佟蓁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蓁兒，張媽沒跟你說過嗎？如果沒我允許，這棟閣樓，誰都不能過來。”

  自從公開關係後，秦淮簡便從善如流改口。

  在家還叫佟蓁，對外就是“蓁兒”。

  掄得很輕。

  隻是這次不知為何，竟然開口就是“蓁兒”。

  佟蓁在心底細細揣摩。

  大概是隔得近了，視線收緊，秦淮簡說話時，佟蓁能夠很好地注意到他現在的情況。

  語氣微川，盡管已經控製得很好了，可表情看上去還是有那麽點……緊張……

  再看他額上細汗。

  難道，他是跑著來的？

  這閣樓裏是有什麽東西，值得秦淮簡這麽緊張。

  那麽冷靜一個人，竟然會失口叫錯稱呼……

  “怎麽不說話？”秦淮簡盯著佟蓁，目光微凜。

  “說過的。”

  佟蓁反應過來，咧嘴一笑，滿臉懵懂道：“我這不是回來得早，無聊，在別墅裏鑽了一圈。秦先生您要是不喜歡我來這棟閣樓，大不了我下次注意點便是了，秦先生，您可千萬別生氣啊！”

  佟蓁話音剛落，手腕就被秦淮景一把抓住。

  他幾乎是不歇一口氣，直接就將佟蓁拽出閣樓，徑直來到離閣樓最遠的露天小院。

  陽光挺好，雖然空氣還是有些幹燥，但很溫暖。

  這才是正常的空氣。

  佟蓁想，不像閣樓那邊的空氣，隱約透出的，都是一些破敗味。

  “你去閣樓做什麽？”秦淮簡問，眼底藏著幾絲驚慌。

  佟蓁眼力一向很毒，很輕易就捕捉到了。

  表麵卻不動聲色地乖巧回答：“我在一樓聽到了響動，很大——”

  “什麽響動？誰發出來的響動？”沒等佟蓁回答，秦淮簡又問。

  什麽響動……女人的尖叫，還有瓷器摔碎聲。

  佟蓁也不知道這具體是誰發出的響動……

  “秦先生，您為什麽這麽在乎？”

  佟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