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倫理題？？”

  “是啊。”

  “有答案嗎？”

  “當然有了……不過這麽經典的題目，你不想先試著自己答一下？”

  “這算什麽經典題目，low到家了。都不用出去查資料。”

  韓三笑著瞄了身邊的妹子一眼，上前一步，開口說道，“先救我媽。”

  白袍老頭聽韓三說完答案，立刻收了卷軸，沉聲說道，“過關！”

  “哎我去，玩呐。”妹子急的跳腳，這可不是她的答案。

  “怎麽了？”韓三回身笑著問妹子。

  “憑什麽先救你mommy？”

  “先救我媳婦也行，反正按我的水性也差不了十秒八秒的，我媽有氣量，應該不會在意的。”韓三聳肩。

  “那隻能救一個呢？”

  “這就是第七個問題了，你要是說了算數，我就回答你。”韓三攤攤手。

  當初定下這道題目的時候，客服妹子可沒少翻資料，預設正反方立場不下十多回，自覺把方方麵麵都想到了這才選來守關。沒想到韓三一句話就過關了，而且答案也不是自己準備的那一個，心裏自然一萬個不服。

  “老頭，給個機會，勻我一道題怎麽樣？”客服妹子上去拽著白袍老頭的袍襟就不撒手，非要找個場子回來。

  “這，自是無妨。”白袍老頭眨眨眼，竟是出乎意料的好說話。

  哈哈哈，妹子得意的轉回身，點指韓三，“你答吧，隻能救一個你救誰？”

  “救我媽。”韓三想都沒想，張嘴就來。

  白袍老頭聽完，反應不比韓三慢半分，開口就道，“過關！”

  看韓三跟白袍老頭點頭微笑的，妹子都懵了，囁喏的說，“憑什麽又是你mommy？”

  “我沒媳婦。”韓三同情的看了妹子一眼，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特，我……你以後總得有媳婦吧？老頭！再給一個！”妹子分外受不了韓三那一眼，居然會被一個高中畢業證都沒有的人給鄙視了，什麽同情，就是鄙視。

  白袍老頭一捋長髯，這次就板起臉了，“剛才都給你機會了你不中用啊，一邊站好，再鬧趕你出考場了。下一題！這第八題了啊。”

  “您說。”韓三負手，十足雲淡風輕範兒。

  “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為什麽？”

  白袍老頭再次抻開橫幅，橫幅上又是一道著名的杠精入門測試題。

  這道題也是當初客服妹子精心挑選拿來給韓三添堵的。卻不像上一道題隻字未改，居然追問了一句為什麽……係統果然比自己想得深遠周全，妹子瞄了眼一臉神氣的老頭，嘟著嘴不作聲了。

  “先有蛋。”韓三胸有成竹的，“恐龍也是蛋生的，那時候可沒有雞，所以先有蛋。”

  白袍老頭眼睛都不眨一下，張嘴就喊，“過……”

  “等等。”

  妹子又不幹了，這道題也花了不少心血的，怎麽到了韓三這裏解題比掰苞米還輕鬆？

  “這題目中的蛋明顯是指雞蛋，別的蛋怎麽能拿來充數？”

  “那就先有雞，不是雞下的憑什麽叫雞蛋？”韓三倒是從善如流，並不執著於先有什麽。

  “過關！”白袍老頭趁著妹子思索偷襲得手。

  “還是不對呀，這雞蛋……”妹子掙紮。

  “那你就說雞蛋是雞下的蛋，還是能生出雞的蛋。這會兒工夫題目都變三回了，這要是正經考試，不答都得給分的。”

  “正經的，是正經的，過關，過關了。”白袍老頭謙和的點頭稱是，說得確實在理呀。

  “……”

  妹子有些亂，好像有哪裏不對的樣子。

  自己不是應該全力幫助韓三解題爭取早日超脫副本的嗎？而係統則是跳著篡改自己設置的題目增加通關副本的難度，是什麽時候換了位置變成係統輔助了呢？這老頭有問題。

  妹子不由細瞧眼前考官，一襲白袍，白胡子垂到肚腹間，慈眉……精金豆兒似的一對小眼珠子，臉盤上窄下寬，若是把頭發胡子P掉……鬼頭龜腦的，活像一隻……

  這是大黿！

  它怎麽能跑出這麽多層封印來的？難怪看見韓三就跟看見親爹似的，就差背著送出關去了。

  是好事，妹子思忖良久，不管這個大黿是怎麽溜出封印來的，對自己和韓三都是好事，協力過關答題，衝開封印就是三贏啊。

  妹子正想著，白袍老頭咳了一聲，開口說道，“第九題！”

  “殺一人救萬人，殺萬人救一人，你選哪一個？”

  韓三不眨眼，“殺一人救萬人。”

  白跑老頭搖頭，“未得正解。”

  妹子暗道，老頭還是有底線的，不是胡亂喊過關的。

  韓三麵不改色，“那就殺萬人救一人。”

  老頭又搖頭，“仍不得解。”

  妹子偷笑，這回傻了吧，仗著不限製答題次數你也神氣太久了，這回看你怎麽辦。

  韓三，“那就都殺了。”

  妹子……真是凶殘嗬。

  “沒道理的，說是二選一，選了又不是正解。”韓三扭頭問客服妹子，“這回是沒有係統修改的問題吧，答案是什麽？”

  “咱們這麽明目張膽的作弊不大好吧，老頭可盯著呢。”

  “我猜他不會管的，你說吧。”

  妹子瞄一眼，小小聲，“都不選。”

  “這叫什麽鳥答案？！”韓三擰起眉毛表示不滿。

  妹子不服氣，“法理和情理的劇烈衝突本來就讓人難以抉擇呀，沒有選擇就沒有殺害。”

  “扯蛋，所有缺少條件情境的選擇題都是耍流氓，不選就是顧左右而言它，顧左右而言它的耍流氓也是耍流氓……還有你這叫哪門子倫理題？我愛上了二大爺家的三堂姐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這才叫倫理題。你這那些都是什麽，給杠精拿來磨牙……你說什麽？”

  韓三正懟妹子懟的開心，隱隱約約聽到白袍老頭說了句什麽話。

  “亦非正解。”老頭捋著胡子，眼神飄忽的重複了一遍。

  妹子顧不上懟回韓三，跟老頭吵，“怎麽可能？我自己的題，自己的答案，居然不對？！”

  白袍老頭根本不搭茬，兩眼望天，一隻手探出寬袖，旋指捏拳，活動筋骨。

  妹子唬了一跳，“怎麽著還帶動手的。”

  韓三默不作聲的看著，眼光漸漸落到白袍老頭的腕掌之上，忽的，有所明悟。